我們重新走出房間後,一名美國士兵帶著我和葛裏菲茲兩人向上來到了羅得核避難所的頂層。

他帶我們到了一間看上去像是檔案館結構的兩層樓的假複式大房間裏,隻不過這裏放檔案袋的櫃子都放在了牆的一側,另外一側都放置的是折疊床。

聽這個美國士兵說,原來這裏是特別行動局非戰鬥人員的住宅區。

後來我也見到了給其他戰鬥人員安排的那套房間,它位於三樓,是五個房間加上一個浴室的簡單布局,並沒有我開始以為的會類似士兵營房的那種結構,倒像是北京市隨處可見的普通小別墅結構。

2018年9月11日,特別行動局的所有成員都已經全部確定下來了。

在總統先生的特批下——依諾船長因為他以前是副總統貼身保鏢的特殊身份,還有伏尼契教授、大西洲人托米尼恩斯、他的妹妹阿克安琪兒因為他們的特殊才能、以及擁有異星文明智慧的小瑞亞也相繼加入到了特別行動局中。

美國士兵離開後,我和葛裏菲茲去避難所的餐廳隨意吃了點東西,然後回自己的房間簽收了後勤人員送來的配槍,這是左輪手槍。

因為,我們並不是受過嚴格軍事訓練的士兵,而左輪手槍對瞎火彈的處理十分簡便,性能也很可靠,1981年美國總統裏根遇刺時,刺客欣克利(JohnHinckley,Jr)使用的就是左輪手槍。

所以,約翰·潘興上將認為左輪非常適合我們這些普通人使用。

並且,相應型號的銀製子彈,也在美國總統的批示下大量的被製造了出來。

下午三點半的時候,我同葛裏菲茲再次回到指揮大廳,按照羅賓上尉告訴我們的,找到了與指揮大廳相鄰的特別行動局會議室。我用自己的那張全塗磁卡劃開了門,進去之後忽然有種回到大學時代中生物實驗室的感覺。

數台蘋果筆記本電腦擺放在房間中,而中央是一台巨大的圓筒形的儀器,透明的器壁裏麵還有一個座椅。

無數導線垂在座椅上,黑色的電纜象蛇一樣從儀器下麵貼著瓷磚地板蜿蜒而行。

各種通訊線與電腦相連。我第一眼便發現這台儀器與自己以前在歐洲留學去參觀德國CDC(CentersforDiseaseControl疾病控製中心)時,看到的研究腦部應激模式的係統十分相似。

一個黑色頭發的女研究員從電腦前抬起頭來。她二十七、八歲左右,有明顯的亞洲血統,身材嬌小,是黃種人。

而她那藍色的眼睛則明白地顯示出她父母遺傳給她的西方人基因。

這或許也是她得以在美國海軍擔任研究職務的原因。

因為出於安全條款的要求,純種亞裔的背景是無法被美方接受的,隻有那些第二代或第三代的拿到綠卡的移民後代才有可能被接納入國家機密的核心,這和葛裏菲茲管理的科研小組的標準有很大的不同。

“葛裏菲茲組長?”她自我介紹,“我是瑪格麗特(Marguerite)。”

“啊,是的。很高興見到你。”葛裏菲茲露出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趕忙走上前與她握手。

“歡迎你加入特別行動局。”她對我們說道。

“很榮幸。”

“她是誰?”我悄聲問葛裏菲茲。

“她是神經科學領域的專家,從普林斯頓大學畢業的高才生。對大腦的運行機製和病理分析有極深的研究,曾在權威的科學刊物上發表過二十幾篇文章,去年在《自然》雜誌上她和墨爾本大學共同發表的論文,正是關於大腦內部特定區域神經元對腦電波的應激模式。毫無疑問,這次會議的內容肯定是針對那個吸血鬼武器發出的精神波攻擊,如果不找出抵禦的方法,我們隻要走出這個避難所,就會很危險。”

“嗯。”我點了點頭,這件事的確是當務之急。

不過,會議還沒開始,我們是提前一個小時來的。

瑪格麗特女士在一側的圓桌前坐下,抱歉地笑笑。

因為,桌上很亂,在幾個屬於她的布娃娃和相片框間,各種檔案和磁盤、USB線頭堆得到處都是。

“今天淩晨剛搬到這裏。整個行動局在這裏就我一個人,很高興你們參與進來。”瑪格麗特女士攏了攏她的劉海,說,“我不知道約翰·潘興上將對你們交代了多少關於這個精神波武器的事,現在人還沒來齊,我還是從頭向你們介紹一下吧。”

“非常謝謝www。qb5200。Com,這將對我們很有幫助。”

瑪格麗特點了點頭,開始向我們兩人娓娓道來。

“吸血鬼的精神波是一種力場。我以前研究過幾種比較罕見的引起記憶和行為紊亂的腦功能障礙綜合症,並且也探索過非傳統外科手段的治療方法。當時我的這個研究進展得很順利,後來我發現通過這種力場對腦部某些部位的刺激能夠抑製部分發病時期的症狀。”

“我想我看過你的那篇論文,”葛裏菲茲說,“這麽說,這個精神波不是武器,是給我們治療大腦用的?我想吸血鬼應該不會這麽好心吧……”

“當然不是,如果是的話,我們的傷亡也不會有這麽大。”瑪格麗特嚴肅地說。她略微整理了下思路,接著說下去:“我們軍方的武器分析專家同時發現,從很多受到精神波攻擊,但有幸活下來的人在觀察過程中報告,他們出現了奇怪的意識,有幾個幸存者在實驗中發生了心理變化,似乎自己在性格上變了一個人。無畏而勇敢的人會突然變得膽小畏縮。幸存下來的人敘述自己的身體仿佛被另一個更膽小無助的自己所控製。研究小組認為這是因為精神波刺激的部位正好是大腦皮層主管情緒的區域,一部分感情被抑製了。在抑製行為紊亂症狀的同時,喜怒哀樂的神經元脈衝強度被大幅度弱化,導致幸存下來的人產生了這樣的錯覺。”

“控製情緒……改變性格?”

“是的。”瑪格麗特聳聳肩,說,“我猜想他們的意圖是要徹底改變人類的反抗意識,不死的人往往身體都很強壯,但按照這種性格發展下去,最後肯定會任人宰割,甚至變成吸血鬼的奴隸。”

“是的。”瑪格麗特聳了聳肩,說道,“我猜想血族本來的意圖是想利用這個精神波提高自己單兵的戰鬥力。如果這種精神波攻擊頻率全部反向的話,就會得到相反的效果,本來膽小畏縮的人會變成很無畏並且敢於犧牲的死士。你知道,當一名士兵拋棄七情六欲,就會成為純粹的戰鬥機器時,就像T-1000終結者一樣,而且洞察力和機動力都會大幅度地提升。”

望著葛裏菲茲和我訝異的臉,瑪格麗特對我們笑了笑:“沒什麽好奇怪的,葛裏菲茲組長。在美方其實也有很多這樣的秘密研究項目,有的比這個還要瘋狂十倍。這些項目其實隻有很少一部分會進入到實際運用中。總統先生對此的看法是:隻有去嚐試各種方法,才能找到真正在戰爭中實用的東西。在一千個看上去不切實際的方案中,隻要有一項能成功——就有可能扭轉一個複雜的戰局,那麽這一千種嚐試就是完全值得的。”

我點了點頭。她說的有道理。身為科研人員,她能理解這些。人類曆史上有過無數異想天開、受到身邊人嘲笑的古怪發明,雖然隻是其中那些真正實用的造就了人類現在的文明社會,但所有錯誤的嚐試都是通向成功的重要元素。就好像因為在海麵下有十分之九的巨大體積,冰山的頂端十分之一的體積才能露出水麵。

“在我本人的研究過程中,也時常遇見這樣的情況。隻不過,我以為所有的軍方秘密項目都已經在我的管轄下了,沒想到美國海軍還有獨立的科研部門。”葛裏菲茲這時候也從驚訝中回過神來,回答說。

我們三個人幫著瑪格麗特把會議室清理了下,十分鍾後,依諾船長、小瑞亞、托米尼恩斯、阿克安琪兒和伏尼契教授等特別行動局人員相繼來到了會議室,最後一批來的是約翰·潘興上將,他的身後是羅賓上尉。

“接下來我簡單說一下我們海軍科研部針對吸血鬼精神力場,而最新研製出的Norton裝備的基本原理吧。具體的數據和研究論證大家待會兒可以自己查看,先有個大致的了解會更方便。”瑪格麗特順手用手控光標點了幾下,然後把電腦顯示器轉到所有人都能看見的角度:“在端腦、間腦和部分中腦這三個大腦皮層中,皮層的深部由神經纖維形成的髓質或白質構成。控製情緒的部位在中腦層中。但是情緒波動引起的相關複雜行為都是在端腦層實施的。”

“沒錯。”羅賓上尉微微點頭,表示自己能跟上她的講解。大腦皮層的分劃是他在西點軍校裏學習神經毒氣知道的概念,屬於腦科學的基礎知識。

“理論上來說,不同的情緒在大腦皮層中有不同的應激模式,隻需要偵測並加以抑製,就能夠控製人的情緒。但葛裏菲茲組長你當然也知道,理論上的可行性和實際操作是有巨大差距的。別的不說,中腦位於新腦的內部,我們在實驗室中進行操作時,貼在幸存者頭部的電極隻能起到偵測的作用,要抑製神經脈衝的話,除非是開顱,直接把電極穿過新腦層刺入中腦層,但以美方現在要馬上解決的問題來說,這個方法毫無意義。”

我注視著顯示器上的圖片,並且對瑪格麗特的話深有同感。我們不可能給每個受到精神波傷害的士兵,進行適時的開顱手術,現在沒有這個條件。

“那麽你們是怎麽解決的?”

“逆向變換。”

見到一群人疑惑的神色,瑪格麗特輕輕一笑,在自己的筆記本電腦中調出了幾份Flash文件。“這是未在學術界公開的理論。情緒和知覺行為是相互影響的,情緒能引發相應知覺和行為,而知覺和行為也能調動情緒。在會議開始之前,我已經跟少數人說過,吸血鬼的這種攻擊方式,如果能把它的波段頻率全部逆向發射,能獲得反效果。”

葛裏菲茲大致明白了她的意思:“通過對新腦層施加逆向精神波,從而利用血族的攻擊來幫助我們?”

“是的。但其中又有一個難點,中腦裏的情緒模式和新腦中的應激點不是一一對應的,我們必須花時間了解精神波分別對各個不同的腦層會產生什麽樣的消極情緒,隻要這樣才能反過來利用精神波。”

這時候,羅賓上尉露出一個微笑:“我明白了。那麽說我們需要搜集到一定數量的受到精神波攻擊後活下來的人類,馬上進行大量的人體實驗,才能獲得這方麵的數據。”

瑪格麗特的眼睛閃閃發亮,以讚賞的眼光看著他:“沒錯。羅賓上尉,我接下來要說的就是這個。”

她歎了口氣,接著又說:“不過,人體實驗也許會導致了極為強烈的副作用,也有一定的機會完全康複、修複以前的損傷,這都是有很大風險的實驗。這種單**範圍的幹擾方式,除了會對人的情緒起作用,對其他所有情緒都有一定的影響。如果長時間進行實驗的話,其後果將是災難性的。”

“你是指……”

“在一個月前,有兩名實驗對象,一個在Norton裝備一個小時的大功率運作下,產生了精神分裂症。那是十分嚴重的,無法治療的精神分裂症。現在他在羅得核避難所地下三樓的的康複室中,仍屬於最高程度的病例,我知道對他來說很不公平。因為另外一個人不但完全恢複了記憶,而且精神波對大腦的影響完全被抹去了,就像從來沒發生過一樣。”

我默然無語。自己忽然有種直覺,瑪格麗特剛才所說的實驗對象百分之九十九是普通的美國士兵。這個想法讓我很不舒服。

“我有個問題。”我在沉默片刻之後說,“如果實驗結束後,仍隻有一半的抵抗成功幾率,那該怎麽辦?”

“還不清楚。”瑪格麗特女士苦笑著搖頭,說道,“我們純粹在偶然中發現了這點。昨天,當血族戰艦對南極大陸的第一波攻擊發生的時候,我們的小組正在用小批量製造的Norton裝備進行多人對戰協調性分析實驗。結果,參與實驗的研究員都受到了不小的傷害,但佩戴Norton裝備的美國士兵都活了下來,而且隨後的全身體檢也並無異常,可見沒有副作用。他們是我們地球上第一批用Norton裝備抵擋住精神波攻擊的人類。”

“康複的人是幸運的。”

“我們都是幸運的。但我失去了同事和朋友們。”瑪格麗特說。

當談到這個話題時,會議室裏的所有人都沉默了下來。地球上每個能有機會在避難所中生存下來的人,都遭到過巨大的打擊,失去親人、兄弟、朋友、同事……即使自己活了下來,心靈上留下的傷痕也是難以愈合的。我們所愛的人和愛我們的人,他們是我們與這個世界的紐帶。當他們離我們而去,世界對我還有何意義呢?我的心底一直有自己父母的影子在到處飄**,每次當我獨自靜下來的時候,親人的身影就會慢慢浮現,紮得自己心裏隱隱作痛。

或許隻有不停地接受任務和工作才能使我自己擺脫痛苦。當然,作為戰鬥在第一線的士兵們,就像雅格布上校一樣,他們曾經持續數十個小時站在我們的避難所外警戒,包括我們現在正在開會的這段時間裏,雅格布上校也還在羅得核避難所附近巡邏,我知道一個人工作到極度疲倦的時候,腦子裏會空空****,沒有任何念頭能夠產生,能夠有力氣拿碗添飯就不錯了。我明白,自己答應羅賓上尉加入特別行動局的其中一個原因,就是希望籍由新的任務擺脫心中不由自主產生的痛苦。

同時,人類也已經沒有時間再為同伴悲傷。有更重要的事情等著我們去做。反抗該死的吸血鬼,爭取人類的自由,為了自己,也為了那些為了自由而犧牲的夥伴們。

約翰·潘興上將打破沉默:“我想,關於Norton裝備能起到一定作用的事,我會馬上上報給總統先生。”

“嗯……是的。但您一定要說清楚使用這個裝備時的風險。”瑪格麗特女士凝視著約翰·潘興上將,忽然說:“沒有百分之一百的成功率!”

“這一點我知道。”約翰·潘興上將用厚重的聲音緩緩地說,“瑪格麗特女士,你可能忘記了,我曾經在實驗現場,親眼見到我的手下的士兵們死去。那地獄一樣的場麵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約翰上將,我很抱歉……”

“當時,他們的情緒都異常激烈。我曾經以為是腦部的痛楚導致了情緒波動,但現在想起來,也有可能是強烈的情緒引起腦部痛楚。”

“可大腦內部是沒有可以用來感覺痛楚的神經。”葛裏菲茲說道。

“沒錯,葛裏菲茲先生。所以我猜想……”約翰·潘興上將輕輕地用手指敲著桌麵,若有所思的說,“是幻覺。”

“幻覺?如此致命的幻覺?”我奇道。

“是的。和維埃克斯(VX)類型的神經性毒劑一樣,毒氣也會產生這樣的效果,羅賓上尉,接下來你來解釋。”

“好的。”羅賓上尉回答說,“人的所有感覺和行動,都是靠大腦內的腦電波活動。我曾經遇到過很多受到神經毒氣襲擊的傷員,在對心髒進行電擊搶救後,傷員跟我反映說看見漂浮著的彩色星球或者聽見童年時期夢中的囈語。但這些例子中,受傷的士兵都明白自己所體驗到的是幻覺。而在吸血鬼的精神波攻擊中,這種幻覺可能強烈到了與真實等同的地步,大腦完全無法區分。血族用某種手段使人類產生致命的幻覺,這個結果就是導致真正的死亡。”

“很有趣的想法,和我的研究成果略有不同。”瑪格麗特微微點頭,“我知道哈佛醫學院腦死亡定義審查特別委員會提出過‘腦功能不可逆性喪失’作為新的死亡標準。所以約翰上將的想法是,如果讓大腦認為自己死亡了,同樣會使人真正死亡。噢……這個理論讓我些毛骨悚然。”

“你的看法呢?總統摩下科研部的天才——葛裏菲茲先生。”上將問道。

葛裏菲茲還沒來得及回答,接下來羅得核戰爭避難所大廳外“轟”的一聲巨響,讓我們被迫中斷了這次會議!

會議室的大門“嘩啦”一聲被衝進來的雅格布上校撞開了,他朝我們喊道:“血族的戰艦來了!……”

之後,在安放在羅得核避難所外的攝像頭監視下,原本在巴西國土上空的血族戰艦在太平洋時間將近午夜時分,開啟了一扇空間大門。在飛船周圍析出一層淺珊瑚色的光膜,像肥皂泡似的把那艘戰艦包裹在裏麵。

在氣泡逐漸縮小同時,巴西亞馬孫平原西北方位,數千英裏外的美國羅得核避難所上空,睜開了一隻碩大的巨眼,眼睛裏是夢幻般的光芒,深邃的讓人發毛。

青灰色的戰艦經由這條長距離的“蟲洞”通道出現在光之眼中,仿佛是古代神獸眼中即將枯萎的地球幻象。

羅得核避難所上空的巨獸之眼消失,周圍空中的黑色雲團被強大的壓力推動,不斷地湧向關閉的通道處,形成一個形似骷髏狀的青色漩渦,閃著不祥之光,覆蓋在美國加利福尼亞州洛杉磯市的正上方。

洛杉磯市早在黑暗時代開始之後就出現了大規模的騷亂。

黑暗降臨,所有超市和私人商店被失去理智的人們哄搶一空。

無數人駕駛著自己的車想要逃離,但由於信息的缺失,他們並不知道要逃到哪裏去。

在吸血鬼母艦可以切割空間的力量麵前,地球上又有哪裏是安全的呢?

瘋狂的人類在求生的本能下不顧一切地駕車朝城外開去,逃到哪裏都無所謂了,重要的是自己還在逃,還活著!

然而,失去了交通指揮,所有的高速公路都堵得水泄不通,整座洛杉磯市成了一個大停車場。

也有的人懷著對未來命運的恐懼,躲在自己家中,囤積起食物和淡水,希望能夠幸運地躲過一劫。不過,這些食物和清水,他們都沒有再享受多久了。混亂持續到2014年,癱瘓在電磁輻射中的各式汽車隻多不少,公路上到處都是叫喊聲、咒罵聲,以及無助的哭泣聲。

如今,在我們眼前的巨獸之眼睜開的時候,所有的聲音都慢慢靜了下來。一個接一個的,我們避難所內的所有人都抬頭注視著這一切的幕後主使,天空中外形如同希臘神話中海神波塞冬的武器——三叉戟(Trident)的血族戰艦,被我們盯得像是即將要燃燒起來。

半分鍾之後,“蟲洞”通道徹底關閉,所有光芒迅速消失,黑暗中的桫欏雙樹上無數驚鳥四散,血族戰艦停在我們目力稍微有些力所不及的數萬英尺高空,靜靜地與黑暗溶為一體,模糊中,青灰色的暗光告訴我們它還在那兒。

與此同時,在羅得避難所中的倉庫中,我們之中沒有走出核避難所的四個人——依諾船長、葛裏菲茲、托米尼恩斯、阿克安琪兒正在諾亞方舟水晶房間中觀察著空間跳轉前後,那艘血族戰艦呈現出的三維全息圖像,陷入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