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四夜:1929年12月28號星期六

塞巴斯蒂安先生失憶了,魯裏亞中尉耍小聰明,奎因先生又被騙了

早餐時,馬裏烏斯看上去宿醉未醒。他沉默地吃著早餐,不參與討論餐桌上正進行著的話題。

山姆。達克醫生提到,今天下午晚些時候他要使用收音機——軍旅隊將在帕洛阿爾托對陣斯坦福隊。CBS(注:哥倫比亞廣播公司)和NBC(注:美國廣播公司)都將播出這場開始於東部時間4:45的比賽。這很自然地引發了關於克裏斯“紅”卡格爾的討論。對於這位優秀的全美中衛來說,對陣卡迪納的比賽將是他在大學裏的告別比賽。卡格爾會發威嗎?他最後一場一場橄欖球比賽這一事實會激勵他大顯身手嗎?這是這次討論裏最激烈的一個問題,山姆·達克醫生投反對票,而加迪納爾先生,羅蘭·佩恩,阿瑟·克雷格,和艾勒裏都站在支持卡格爾的一方。

確切的依據被搬了出來,包括軍旅隊一個月之前被努特·羅克不可一世的諾特雷·達蒙隊擊敗時的一係列數據——醫生引出這點作為有力的一擊。就此,加迪納爾先生不屑地回擊道7:0的最終比分根本不算窮途末路,醫生反駁道,“沒錯,但是卡格爾做了什麽呢?除了傳出一記被傑克·埃爾德攔截住的傳球,跑了98碼,就為了整場比賽唯一一次觸地得分!”這一點受到佩恩先生的反對,他認為醫生對卡格爾心存偏見,盡管他自己也同意卡格爾先生沒有28年的狀態那麽好了。

這一切都在馬裏烏斯嘴巴不住地咀嚼時進行著,他一直未將頭從他的餐盤中抬起。

另一反麵,約翰·塞巴斯蒂安今天早上看起來完全好了;他心情很好。或許是健忘的原因,他腦子裏似乎已經忽略了關於過去幾天的難題各種提示。出於頑皮,他一下支持這邊,一下支持那方地詰問著各位爭論者。拉斯蒂一直奇怪地看著他。接著瓦倫蒂娜也將同樣地目光投向馬裏烏斯。

年輕的音樂家沒再要第二杯咖啡,猶豫了一下,站起身,說了聲抱歉,離開了餐室。瓦爾。瓦倫立即跟上他。不一會她又回來了,坐回椅子,重新吃起她的早餐。過了一會兒馬裏烏斯又回來了。

“約翰。”他似乎困難地壓抑著什麽。“你們能過來一下嗎?你和拉斯蒂?”

約翰滿臉驚訝。“好的,就我們倆嗎?”

他們隨著馬裏烏斯走進客廳。

“好了,是時候了。”奧利芙特·布朗厲聲道。“雖然我認為他不需要其他人的說服,為他昨天的野蠻行徑做出道歉。”

“再來些咖啡,布朗太太?”克雷格嘀咕道。

瓦倫蒂娜什麽都沒說。

五分鍾過後馬裏烏斯獨自回來了。他陰沉的臉色充滿是驚異。

“克雷格先生,我並不是想讓你擔心,但是約翰是不是有什麽事?你注意到什麽沒有,比如,他最近是不是有些健忘?”

克雷格困惑不解。“我不懂你的意思,馬裏烏斯,為什麽這麽問?”

“我昨天做得太過頭了。”音樂家紅著臉。“我是說,為了拉斯蒂的事……”

“我知道。但是我確實沒看出——”

“道歉不是我的專長。但是…。不管怎樣,我隊拉斯蒂和約翰表示歉意。拉斯蒂很通情達理——”

“約翰不是嗎?”克雷格輕鬆地笑道。“戀愛中的年輕人,我的孩子……屈萊頓把嫉妒叫做什麽?‘你這個人心裏的暴君’”

“我不是這個意思,克雷格先生,我的意思是……約翰似乎不記得昨天的事了。”

克雷格一臉茫然。

“一開始我以為他是在開我的玩笑。但是他沒有。他確實記不起我們之間打過架,迪福警官的介入——所有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