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的時候,君辰逸已經落在了地上,而現在落下的地方正是宣王府的落華閣,也就是薛翎櫻的住處,此刻落華閣一個人都沒有,這讓薛翎櫻心裏稍稍的鬆了一口氣。

薛翎櫻大口喘了一口粗氣,忽然嗅到那絲淡淡竹青清香和帶有溫度的觸感,猛地意識到了什麽立馬鬆開自己拽著的衣襟,忙往後退了一步,麵色難看的結巴的開口:“謝謝你送我回府,現在你……你也趕緊,趕緊離開吧!”

對於現在的薛翎櫻而言,應該是最窘迫的一次,拘謹的退到了一邊,根本不敢再看君辰逸一眼,整個心撲通撲通直跳,許久她都沒有這般的隨意過,而且她連麵前這個人名字都不知道,自己居然這般的信任她,真是……真是她自己都不知道怎麽回事了。

不過忽然薛翎櫻想到了什麽,眉頭緊擰,被人跟蹤毫不自知?這是剛才麵前這個人告訴自己的!到底是誰在跟蹤她?是君若寒?不對,他已經答允了自己撤回自己的人監視自己,那麽誰又會監視自己?

等等……忽然薛翎櫻腦海裏麵閃過一張麵孔,麵色一沉,好個伍姨娘居然派人打聽她的底細,若是自己今天沒有遇到對麵的這個人,豈不是就被她知道了自己是宣王府的人?這要是傳出去了還得了!更何況自己還被蒙在鼓裏,就這麽沙拉吧唧的被人賣了!

越想薛翎櫻越生氣,不悅的懊惱從眼底閃過,再抬起頭看向君辰逸,說道:“今日謝謝你幫我拜托了跟蹤我的人,現在我已經知道是誰在跟蹤我,謝謝你的好意送我回來。”

君辰逸剛才看著薛翎櫻所有表情的變化覺得不由的滑稽,好像現在的薛翎櫻比以前更有趣了,以前就是一個大家閨秀絲毫沒有一絲的動容,說話做事都是循規蹈矩,而現在的薛翎櫻好像更有了一絲的魄力,說話做事好似變了一個人似的,不過這樣的薛翎櫻才感覺更有感情,也更有趣了一些。

不過現在他還有別的事情要做,沒有是時間再逗玩她,剛才他已經猜到了薛翎櫻定是偷溜出來,這天已經快黑盡了,薛翎櫻還沒有回府想來是給忘了,所以順帶把她送回了府。

“薛翎櫻,今日我還有事,便先走了。”說完君辰逸嘴角勾起了一絲輕笑,“還有薛翎櫻,能不能下一次別讓我再聽到你說謝謝?”

說完君辰逸便轉身飛身而去,留下一臉錯愕的薛翎櫻,她腦子裏麵閃過什麽,嘴角泛起了一絲笑意,握了握拳頭再轉身推門進屋,卻見屋內似乎也沒有人,不由得詫異,摸著黑想要走到一邊點燈,卻不想忽然一道冷冽的聲音響起。

“世子妃出去了多久了?現在才回來?”

話音剛落,房間一下子通明,隻見君若寒正襟危坐的坐在上方,一臉怒色的看著她,讓她也是一驚,而一邊的月影正虛弱的趴在地上,似乎是受了罰!

這讓薛翎櫻的眸子冷了幾分,也不管君若寒蹲了下來,撫摸了滿頭大汗的月影,眸中一痛,開口說道:“讓你伺候我,終究是苦了你。卻不想今日害你如此至深!是薛翎櫻的罪過!”

這話一出,讓在場的下人嚇得全部都跪了下來,一個個惶恐的樣子,而君若寒臉色更是難看,緊捏著拳頭看著那抹單薄的身影,剛才她一進來就好似無視自己一般,現在竟然說出這樣的話隻為了一個丫頭,而且反射出來好似是在說自己罪孽深重一般!

今日君若寒突然想要過來跟她談一談讓薛翎瑤進門一事,卻不想過來被月影擋在門外,胡說了一通讓他心生疑惑,直接踹門而入卻見房間一個人都沒有,此刻才明白薛翎瑤偷溜出府,這讓他不由得震怒!

而且天已經漸黑,還不見薛翎櫻的蹤影,讓君若寒不由得居然生起一絲擔憂,現在薛翎櫻站在了自己的麵前,每一個舉措似乎都像沒事人一般,又這般的無視自己的存在,怎麽能夠讓君若寒不震怒?

“薛翎櫻!”君若寒厲聲怒喝,一把拽起了地上蹲著的薛翎櫻,整張臉陰沉到底,讓在場的下人們更是低下了頭,不敢喘一口大氣,緊接著便聽到君若寒的下一句話,“全部都滾出去!”

這話一出,那些那人連忙上前拖走了月影,再一一的躍出了門,一個二個都不敢抬頭看那兩位主子,今日世子妃偷溜出府的事情的確太過嚴重,世子爺震怒也是必然的事,隻是可惜了月影無辜受罰!

薛翎櫻看著這樣的君若寒,近在咫尺的臉讓她心裏多了一絲的厭惡,一把撥開了他拽著自己的手,不為所動的坐在了一邊倒了一杯涼茶喝了一口,雲淡風輕的開口說道:“世子爺,您忘了昨晚我們所簽訂的協議了嗎?第一,自簽訂條約之後,君若寒不得再管束薛翎櫻,也不再過問薛翎櫻做的任何事情!第二,君若寒收回對薛翎櫻的一切監視,給薛翎櫻自由。第三,若有一天薛翎櫻向君若寒提出和離,君若寒必須無條件的答應!世子爺,這些話你都忘了?薛翎櫻不介意再提醒世子爺一次!”

薛翎櫻此話一出,讓君若寒麵色大變,一時之間也說不上什麽話來回薛翎櫻,整張臉猶如吃了幹癟一般憋著,緊握著拳頭,真想捏死麵前這個女人,可又不知道拿她如何是好!

薛翎櫻好笑的看著君若寒現在的表現,心裏更加的愉悅,不怕死的繼續開口:“世子爺,若你想要和妹妹之間進行得更加順利,我想你還是不要過問我的事情為好!”

君若寒聽到這話,臉色更加的陰鬱,努力的壓製著心口的怒氣,冷哼道:“好,很好!薛翎櫻,你夠有本事,抓住了本世子的軟肋,你行!你的事情本世子也不想多加過問什麽,隻是薛翎櫻你做的任何事情都最好不要毀了我們宣王府的名聲,若是讓我知道你有什麽越矩的地方,我一個人不會放了你!”

說完君若寒便要拂袖而去,卻不料因為薛翎櫻的一句話停下了腳步。

“世子爺,丟臉的是你自己。小姨子與姐夫……漬漬,這要是傳出去了,這可如何是好呢?”

是剩下君若寒和薛翎櫻的時候,薛翎櫻覺得自己沒有必要和他想讓什麽,更何況現在的薛翎櫻絲毫不畏懼君若寒,既然兩個人的夫妻情意都走到了這個地步,她又何必再笑臉相陪?

君若寒聽到這話臉色更加沉了幾分,緊咬著牙深吸了一口氣,卻是什麽都沒有再說,大步的離開了。他現在想要殺了這個女人,但是卻不能殺,他怕再留下去自己真的會忍不住了殺了她!

這個女人,無不在挑戰自己的底限,知道自己的軟肋進行回擊的體無完膚!以前他怎麽沒有發現薛翎櫻的嘴這般的厲害,以前自己假意追求她的時候,她都是一副大家閨秀的模樣,雖然偶爾有些小女子的嬌態,可卻不多言多語,任何事情都是禮數完全,哪裏像現在這樣咄咄逼人,讓人無力招架。

君若寒發現薛翎櫻變了,整個人都變了,變得自己越來越看不清楚薛翎櫻到底是怎麽樣的人,她好像恨著自己?的確,自己那般對她,她有資格恨自己。可是若不是因為她是薛平愛的女兒,自己和薛翎瑤早已成親,舉案齊眉,哪裏弄成了現在這份地步?

看到君若寒離開了,薛翎櫻的臉色微變,大步的走了出去,看著地上躺著的月影,眉頭緊擰,連忙上前探了探月影的鼻息稍稍鬆了一口氣,努力的搭了一把力把月影弄進了房內。

“來人!”

薛翎櫻的聲音微冷,嚇得門口處不遠的婢女連忙膽怯的走了進來,低著頭不敢看薛翎櫻,俯身行禮說道:“見過世子妃。”

“去請大夫。”薛翎櫻歎了一口氣開口,多了一絲緩和之氣,想來剛才自己在屋內所說的話被這些下人也聽得一幹二淨,想來他們也是沒有想到自己膽子這麽大,竟然去挑釁君若寒。

“奴婢,奴婢……”那婢女嚇得似乎帶著一絲的哭腔,立馬跪了下來叩頭說道:“求世子妃不要為難奴婢,這世子爺親自處罰的,不讓請大夫……奴婢不敢!”

雖然這小婢女平時裏麵乘了月影不少的情,但是她也不過隻是一個丫頭而已,自然不敢擅自主張的行事,何況現在世子爺這般的生氣,她可不敢拿自己的小命去冒險!

“君若寒處罰的人就不讓人請大夫?誰規定的理!趕緊讓管家請一個大夫進來,若是這般下去,月影恐怕熬不過今晚!”薛翎櫻聽到那小婢女的話之後不由得惱怒,厲聲的嗬斥,“想你平時在月影這裏也得到了不少的好處,你難道真的就這樣見死不救?若是君若寒怪罪下來,全權由我一人承擔!”

那小婢女聽到薛翎櫻這一番話,更是嚇了一跳,猶豫了一番咬了咬牙應了一聲便快速的跑了出去。

薛翎櫻見狀稍稍的鬆了一口氣,伸出手摸了摸月影蒼白的小臉,心裏略帶著一絲內疚,如果不是因為她的話,月影也不會這個樣子了,哎!

沒一會兒,大夫便請了過來,隻見一個年過半百的老人被管家給帶了過來,薛翎櫻冷眼的看著那卑恭的管家,輕哼了一句,說道:“希望你去轉告一聲君若寒,別再動我落華閣的人,否則……”

說著她的眼角泛著冷意,讓管家渾身一震,應了一聲猶豫了一番,才開口道:“世子妃,世子說改日讓你和他一道回薛府一趟。”

這話一出讓那個薛翎櫻一驚,眉頭微擰著,點了點頭,便也不管那管家,便帶著大夫快速的朝著前方走去,邊走邊說道:“大夫,我的婢女受傷嚴重,你快點過去瞧一瞧。”

那大夫也是一陣惶恐,應了一聲,剛才他可聽得實在這世子妃的膽子夠大,卻不想對一個婢女如此擔心,倒讓他有些詫異,但是救人醫德尚在,想了一想便也不再拘禮,快速的走道內屋便為躺在**的月影診脈。

如此反複了幾次,那大夫才收回了手,然後走到一邊恭敬的對著薛翎櫻行禮,說道:“世子妃,這姑娘隻是皮外傷,隻要好生的將息著,並不大礙!隻是還好及時,否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