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妃請講,月影定會一一實問實答!”

月影心裏此刻忐忑極了,真怕這世子妃問了什麽過於刁鑽的問題,她哪裏招架的得住呢?雖說她從世子妃進府就伺候她,但是世子妃這人太過清高,他們這些婢女生怕惹著了世子妃,自是不敢靠近。

雖然他們的心裏都很憐憫這世子妃,但是各自有各自的命,由不得她去過多的憐憫。

“你也無需太過緊張。”薛翎櫻自是一眼就看出來了月影的忐忑,心裏不由得嗤笑,這古代的丫頭就是好哄騙,真的都以為主子是猛虎水獸,會把她給吃了不成?

“奴婢……奴婢不緊張。”月影說完這話更是低下了頭,雙手緊張到的拽住了衣擺,等待著薛翎櫻的問話,

對於薛翎櫻而言,自是不會再去勉強什麽,想了想開口問道:“這個府上,除了我,世子,還有誰?王爺?”

既是君若寒被封為世子,肯定還會有王爺。

月影有些詫異的抬起頭看向薛翎櫻,這個問題也太過……太過簡單的吧?莫分不是世子妃的腦子真的給摔壞了?所以才會問這樣的問題。

月影想了想搖了搖頭,吞了吞口水,露出一絲笑意開口道:“這本就是宣王府,王爺他一直都住在前院,不管這後院的事。”

薛翎櫻聽到這麽一說,點了點頭,猶豫了片刻,才開口問道:“那這宣王膝下隻有世子一人?”

“嗯,世子是獨子,所以宣王格外的看重世子,對世子要求十分的嚴格!其實世子……”說到後麵月影一下子捂住了嘴,害怕自己胡說了什麽,尷尬了一笑。

畢竟那是宣王府的私事,輪不到他們當下人的來嚼舌根不是?若是這些話被傳入了世子和王爺的耳中,她一定吃不了兜著走!

薛翎櫻見月影欲言又止,自是明白了什麽,想來這宣王和世子的關係不是那般的好,一個嚴父,一個太過自以為的兒子,想來相處也是一般,算不了好。

更何況,這是出生於皇家的人,自是更不一般的“好”。

薛翎櫻的嘴角泛起了一絲微冷,再看向月影的時候,開口問道:“恐怕你知道世子和我妹妹薛翎瑤之間……”

“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月影還沒有等薛翎櫻開口問完,便自先告了罪,忙在地上磕頭,嘴裏不停地告罪,看得薛翎櫻也很頭疼,扶額沉默了片刻,開口道:“好了,你知道什麽盡管告訴我,你若是隱瞞,我便治了你的罪!”

對於古代的這些手段,薛翎櫻也會,隻是她沒有想到這一手會用在了一個單純的丫頭身上,讓她心裏不禁有些別扭,但是她若不這樣說,月影肯定還是什麽都不會說。

縱然那件事情已經是眾所皆知的“秘密”,但是畢竟也是世子的私事,作為下人他們不敢多說什麽,而且這應該也是君若寒吩咐下來的事情,否則薛翎櫻本人怎會不知君若寒和薛翎瑤之間的勾當?

想想都覺得諷刺!這現代才會出現的狗血劇沒想到古代人已經這般的先進了!姐夫跟小姨子之間……嗬嗬……

月影害怕的抬起頭看著一臉冷漠的薛翎櫻,哆嗦的抖了抖肩膀,猶豫了片刻才開口說道:“這件事情是世子爺吩咐過不準告訴世子妃您的!其實從世子妃嫁入宣王府的那天起,世子妃您的妹妹薛小姐便偶爾入住了宣王府!”

說著月影頓了頓,瞅了瞅薛翎櫻依舊淡定若無的樣子,吞了吞口水繼續開口說著,“而且從那天起,世子便說了薛小姐的身份,說是未來……未來這宣王府的主人!而且我們婢女之間也流傳著消息,說是世子爺娶世子妃您不過是因為您父親對你的寵愛有加……”說完月影忙扣了一個頭,帶著哭腔,“世子妃饒命,奴婢不敢欺瞞世子妃的啊!”

薛翎櫻當然知道月影所說的應該都是真的,但是當別人開口說出這些事實,薛翎櫻的心依舊覺得拔涼拔涼的,沒有一個女人在聽到這些話無動於衷,想來是因為腦子裏麵有著薛翎櫻這麽些時間所受的委屈,心裏也有些忿忿不平!

其實薛翎櫻真的是一個挺可憐的女人,為了一個不愛自己的人斷送了一生。

“你下去吧,我想一個人呆一會兒!”薛翎櫻淡然的開口,雙手緊捏著書,眸中閃過一絲的陰鬱。

而月影自然也是害怕,應了一聲便快速的離開了,這個屋子裏麵就剩下薛翎櫻一個人,讓她不由得覺得淒涼。

想來整個宣王府上下都應該知道自己是一個可憐的女人,得不到自己夫君的愛,還要被自己的親妹妹搶走夫君,自己老死在這宣王府。

薛翎櫻歎了一口氣,走到一邊拿過殷紅的襖子披在肩上,慢慢的走了出去,憑著記憶薛翎櫻沒有走錯路,隻是此刻的萬物縱然生機勃勃,但是在薛翎櫻的眼裏卻如同死灰一般。

今天的薛翎櫻沒有梳妝,一頭青絲披在腰下,額前的發絲散落在她蒼白無色的臉上,多了一絲淒美之色,殷紅的襖子襯著她顯得更加的蒼白。

薛翎櫻就這麽站在了那天她墜入的那片荷花池中,此時的荷花池已經沒了荷花,水麵十分的清澈,清晰可見池底的石子,忽然她看到池底好似還有一根簪子,讓她眉頭微蹙。

她蹲下了身子,想要看得更清楚一些,卻不想有人一把拽住了她,讓她整個人倉促的往後退後額了好幾步,跌入了一個人的懷裏,硬邦邦的,烙的她肩膀生疼。

“看來你還真的很想死!”

一道熟悉的聲音傳入了她的耳朵,讓她整個人一下子僵硬了起來,唇角扯出了一抹諷刺的笑意,眸中泛著冷光,偏過頭看著那張自己根本不想見到的臉,冷聲道:“我死了,你不是稱心如意了嗎?”

因為這一剜,駭得君若寒整個人渾身一震,那一眼根本不可能從薛翎櫻這個大家閨秀的臉上出現,可它就這麽出現了,帶著恨毒了的心出現了。

剛才他不過是路過這個荷花池,卻好像看到了薛翎櫻那道熟悉的身影,讓他有些疑惑的跟了過來,卻不想見到那個女人好似要跳下去的樣子,心裏一急便一把拽住了她,可卻不想薛翎櫻根本不領自己的情,讓他麵上多少有些難堪!

而且什麽叫她死了他就稱心如意了?現在她還不能死,否則薛平那邊也不會再支持他!若是這樣,父王肯定會大怒的!

這樣想著,君若寒的臉色更加的難看,一把把薛翎櫻推到了地上,而沒有防備的薛翎櫻就這樣跌坐在地上,雙手被蹭了一下,整片通紅,要是換做以前那個身子,她怎麽可能這般的弱不禁風?而且現在這具身子根本沒有養好,當然也承受不住他這麽一推!

“薛翎櫻,你別得寸進尺!”君若寒麵色鐵青的瞪了一眼坐在地上的人,便轉身大步的離開了,留下薛翎櫻一個人坐在原地。

薛翎櫻緩慢的忍著痛站了起來,瞥了一眼自己的雙手,滲出來了一絲淡淡的血絲,似乎她根本毫不在意一般,撿起地上的紅襖子,轉身憑著記憶朝著自己的住處走去。

對於和君若寒這人之間的相處,薛翎櫻知道了不能硬碰硬,否則吃虧的總是自己,況且現在自己的身子並沒有養好,也不能跟君若寒正麵交鋒什麽。

當務之急,她得養好自己的身子,這樣才有機會想辦法離開這個鬼地方!

自那日薛翎櫻回來之後,整個人都好像精神煥發了一般,按時吃藥休息,沒過半個月身子便全部好了起來,這讓她多少還是有些失望,畢竟一個小小的風寒這具身子就折騰了這麽久。

要是換做以前,她都是鐵打了的身子,根本不容易這麽擊垮,看來她還得增加一些體能計劃了!

就這樣,薛翎櫻眉頭早上很早便起來,圍著院子跑上了二十圈,驚得此後她的婢女都不知道如何是好,甚至覺得被淹了水的世子妃果真是瘋了,否則怎麽會大清早就起來……跑步?對,跑步!

薛翎櫻才不管別人怎麽看,盡管她對自己用了二十一世紀的集訓法,可也沒能改變這具身子的體質,可能這個身子生下來便是好命,根本不用操心一些別的,哪像自己當初用命去賭生存,卻不想最後真的賠上了命!

可唯一讓薛翎櫻沒有料到的是,今天迎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她剛好換上一身改良版的勁裝,卻見月影快速的跑了進來,對著她福了福身子,開口道:“世子妃,王爺過來了。”

“王爺?”薛翎櫻根本沒有想到那麽多,下意識的升起了一絲的疑惑,可忽然腦子裏麵閃過什麽,臉色微變,點了點頭,“好,我知道了。”

話音剛落,便見一個魁梧高大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隻見那人麵容嚴肅,一絲不苟的樣子,倒顯得麵無表情的薛翎櫻滑稽了不少。

薛翎櫻上下打量了一翻來人,上前學著之前月影給自己行禮的樣子,開口恭敬的行禮道:“櫻兒見過父王,父王千歲千歲千千歲!”

印象中之前的“薛翎櫻”好似隻講過一次宣王,而且也是這麽行禮的,所以她也依葫蘆畫瓢的跟著學習。

君辰崖淡淡的掃了一眼薛翎櫻,應了一聲便大步的走到了上座坐下,再四處的打量了一翻薛翎櫻所住之處,才開口問道:“這麽些時日了,也不知道櫻兒是否住得慣宣王府?可有什麽缺的東西?若寒他有些粗心,想來並沒有安頓好櫻兒。”

說著話的時候君辰崖的眼神微眯著,細細的打量著薛翎櫻,對於自己那個兒子幹出來的一係列荒唐的事情他並不想過多的幹涉,隻是之前聽說薛翎櫻是一個膽小怯懦的人,可今日仔細一見,似乎並不然。

莫不是她在隱藏什麽?還是說是君若寒看走了眼,沒有看清這個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