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麻子隔著老遠,對著這個王東誌毫不客氣的噴了一嘴:“我特麽呸,這狗玩意兒我遲早扇他。”

馬玉林拍了拍他肩膀,然後一起上了樓。

一路上,王麻子跟他講了很多關於這個王東誌的事情。

和大昌以前不太對付,兩人在長洲多個場合交手過,各有勝負。

尤其是在馬昌沒了福伯他們在背後後,這人多次在長洲道上放話,說要挑了馬昌的手腳筋等等。

這不僅讓馬玉林皺眉多看了這個王誌東幾眼。

沒辦法,這年頭一邊是保守,另外一邊,因為沒有滿大街的攝像頭,所以又特別的混亂。

河裏漂著無名屍體的事情,經常發生。

馬玉林經商,處在利益的漩渦中心,不可能不會麵對這些問題。

當然了,他有省裏的背景關係。

如果被逼到了一定的絕路,他也能讓別人走向毀滅。

隻是那種關係不能輕易動用,動用多了,會讓人反感,認為你隻是在把他們當成利用工具。

回了包廂後,馬玉林也沒有想到,剛剛從他麵前走過去的那幾人,竟然是進了他們的包廂。

裏邊的中年人自我介紹叫張勁鬆,是東北那邊的一個大倒爺。

農產品等等,什麽都倒。

至於這個青年,自我介紹叫加代。

方建民已經完全能夠獨當一麵了,馬玉林進來之前,他已經和對方的關係處理的非常和諧。

馬昌也在端著酒杯和這幾個人推杯換盞,氣氛恰到好處。

隻是張勁鬆在看到馬玉林的時候,奇怪的問了句:“這小夥子是?”

“哦,我隆重介紹下,這是我們…”

“市場部經理,小馬。”不等方建民回答完。

馬玉林直接打斷。

馬昌一臉奇怪的望著他,不理解他為何要這麽介紹自己的身份。

張勁鬆也沒有多想,非常客氣的伸手:“馬經理你好,以後你可得要照顧下我們啊。”

馬玉林很是寒暄禮貌的回了句,然後幾個人開始站著聊。

聊來聊去,大概也搞明白了。

這個張勁鬆就是他們這段時間工廠裏傳聞的那個大客戶。

數次聯係他們,想要把他們工廠的貨給包圓了。

隻是他們一直沒有同意。

原本以為,這人是一個非常霸道不講理的人。

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再一次被拒絕後,他們卻非常的好溝通。

擇時不如撞日,既然已經碰頭了,那就直接把這事給辦了。

口頭協定,創金冰箱的東北市場給他。

而且還劃定了份額,工廠生產百分之十的成品,全部屬於他。

這年頭的生意就是這麽好做,都是經銷商提著錢上門來直接拿貨,工廠隻需要把廣告做出去。

立竿見影。

不過,方建民也很聰明。

最後說了句:“東北冰天雪地的,不像是南方,冰箱的需求量沒這麽茂盛吧。”

“張老板,你難道還有其他的銷路?”

這是一個很現實的問題,張勁鬆一陣尷尬後,東北老爺們兒的爽朗氣質露出,哈哈大笑了下:“既然問到了這個份上,那我也不隱瞞。”

“我和老毛子那邊的幾個將軍關係走的很近,可以通過他們的關係,把這些貨給弄到蘇聯去。”

“我在那邊有一幫子的華夏兄弟替我做事,生意很穩定。”

“哦,對了,我還認識幾個你們長寧縣的。”

“長寧縣?”一直把自己當成是配角的馬玉林,終於開口。

腦子裏本能的想到了自己老兄。

張勁鬆也沒有多想,本能的回了句:“對,都說福南人身上都有種霸蠻的精神。”

“我從這幾哥們兒身上深刻體會過,臥槽,克伯格來抓他們,他們竟然直接抄起了家夥就和他們搞。”

“一點都沒退縮過。”

張勁鬆可能是對那幾個福南人印象很是深刻。

於是就開始誇誇奇談的講起了那幾個福南人的事。

可是, 聽著聽著,一直挺平靜的馬玉林,心髒突然開始砰砰跳躍了起來。

王麻子和方建民, 周麗娟,幾人也突然安靜,聚精會神的望著這個東北大倒爺!

因為張勁鬆的口中,清晰的說出了兩個人的形象。

一個脖子上有一片胎記,這個人就是胡誌廣!

也就是那個一直對馬玉翔心存愧疚,然後現在去蘇聯繼續尋找他的人。

還有一個,竟然就是馬玉林的老兄!

最大的特點是,手臂上有一條疤痕。

這一條疤痕是以前在田裏幹農活時,被破碎的農藥瓶子劃破的!

隻是,張勁鬆在形容這人的時候,用瘋子來形容。

總結道:“那兄弟雖然和我隻有一麵之緣,但他身上的那種冷靜,令人感覺非常恐怖。”

“還有,我感覺他非常缺錢,你知道這兄弟幹過什麽事嗎?”

“那時候我們在西伯利亞倒賣小商品,被克伯格給一股腦的抓了,最後倒也沒有把我們怎麽樣,隻是把我們的所獲給全部沒收了。”

“那是我們辛辛苦苦了大半年的錢,回來後這小老弟不知道從哪裏弄來一些炸藥,綁著就這麽衝進了克伯格機構裏,活生生的把錢又給弄出來了。”

“我這輩子就沒見過這麽要錢不要命的,後來…”

“他是不是叫馬玉翔。”馬玉林最終還是忍不住開口,這一世,估計也就自己老兄的事,能讓他這麽心髒砰砰跳了。

“馬玉翔?”張勁鬆想了想:“具體是叫啥我不知道,反正是西伯利亞福南幫的。”

“不過,倒是聽人喊過他馬瘋子,畢竟我們打的交道不長。”

“後來福南幫出事了,好像是牽扯到了那邊的權鬥當中…”

張勁鬆說到這裏,腦子終於變得冷靜,奇怪的看了看這一桌子人。

“怎麽各位,我知道你們是從長寧縣走出來的人,不會你們都認識這兩個人吧。”

彤彤也奇怪的抬起稚嫩的小臉蛋,望著周麗娟:“媽媽,馬瘋子是誰呀,怎麽你們都不說話了。”

周麗娟趕緊回了句:“是你的大伯伯。”

“大伯伯?”彤彤還真是第一次知道自己有大伯。

王麻子這時候心裏悶悶的,他也一直把馬玉翔當老兄。

一想起老兄生死不明,尤其是現在,我們日子好過了,但老兄人不見了,無福消受。

心裏就特別不是滋味。

端著一杯白酒,一口悶了,咚的下把空杯子跺在了桌麵上。

“草,我老兄就是這麽牛逼,綁炸藥和克伯格幹!”

“所以老子一輩子都敬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