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天化日下發生的事情,在黑暗中也令人不安[12]:不過,也可反過來說。我們在夢中所經曆的東西,前提是日有所思,最後幾乎就成了我們靈魂的全部家當,就像某種“實際”經驗過的東西:因為,我們借助於這富有或貧窮的家當應多少有某種需求,最終在光天化日之下,甚至在我們清醒的精神最豁亮的時刻,稍許受到我們夢境習慣的監護。假設,在夢境中一個人時常飛升起來,最終一旦入夢,他就意識到飛翔之力和飛翔藝術,就像意識到他最切近的、令人稱羨的幸運一樣;因為,凡是認為能夠以最輕盈的脈搏實現每張弓和每隻角的人,就會感覺到神性的輕飄,一種無緊張、無強製的“向上”,一種無下壓和無牽製的“向下”——無重量!就像這樣一種有夢境經驗和夢境習慣的人,在清醒時終於發現“幸運”一詞變了顏色,換了腔調!他為什麽不另外要求幸運呢?“飛躍”,就像詩人所描寫的那樣,對他來說,對“飛翔”來說,肯定已經太覺土腥味、太肌肉味、太“滯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