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步伐不停的往裏走,袖中短刀在手,對兩旁所過之人視若無睹。

整個醫院隻有五層樓,設施一般,環境一般,連電梯都隻有一個。

樓道人不多,腳步聲卻能回**很遠。

沐清歡與一個男人擦身而過時,那男人陡然出手,刀鋒直逼她脖頸,隻是那人刀才抬到一半,便被跟著沐清歡的那人一擊敲暈,沐清歡看也沒看一眼,徑自上樓。

來到四樓,樓道裏人不多,幾個護士聊著天,醫生來往,沐清歡隻看了一眼,便猜到這幾個看似隨意的人,都是經過嚴格訓練的人。

舉走投足,都是那種殺過人的幹靜利落,目光絕稱不上憐憫仁慈。

沐清歡一步一步前行,那幾人抬頭看了她一眼,沐清歡明顯感覺到對方那一閃而過的殺氣。

她半垂著眼,與那幾人漸漸靠近,突然就在這時,一個穿著白大褂戴著口罩的男人雙手放在外套口袋裏,迎麵而來。

沐清歡隻看了一眼,便陡然愣住。

墨帆?

墨帆來到她麵前,伸出一隻手,將她帶向樓道口,一離開那幾人的視線,他沉聲道:“快走!這是陷阱!”

正在這時,一個小護士正往上跑,看到沐清歡,她焦急道:“小姐快走!華叔被轉移了,這裏有炸藥!”

沐清歡當即吩咐:“所有人馬上撤離!”

“是!”

一道爆炸聲在樓道裏響起,沐清歡眼見已經來不及下去,直接衝向窗戶:“墨帆從這裏跳!”

說罷當先跳出去,墨帆臉色一變,跟隨而上,落地之前抱住了她,就地一滾,安然起身,兩人默契的轉身便跑!

可是爆炸聲隻響了一次,隨後沐清歡和墨帆便聞到了血腥味。

幾分鍾之後,祁墨發絲半幹,穿著一件黑色的西裝外套,白色襯衫上沾了幾滴血跡。他從燈光處走來,帶出來一片血腥味。

沐清歡:“……”

祁墨對她偷偷離開的事情絕口不提,隻將外套脫下罩在她肩上,將她攬住,帶向路旁的車:“夜深了,回去。”

待沐清歡再轉頭,墨帆不知道什麽時候不見了。

坐上車,沐清歡見祁墨臉色平常的開著車,心裏總不是那麽平靜。祁墨這家夥,玩的什麽深沉?換以前早該發怒了吧?

“還有十來天就過年了,有什麽需要準備的麽?”祁墨問。

沐清歡咳了聲:“話說,除了這個,你沒有別的想問的?”

祁墨反問:“你想讓我問什麽?”不等她回答,他說道:“問什麽你都不會答,說什麽你又不會聽,我何必多此一舉。”

“……”沐清歡竟是無言以對。因為她在剛才看到祁墨的那一刻,就下定決定不管他說什麽問什麽,反正忽悠過去就是了。但自己想的,和被對方給挑破,感受完全是不同的。

沐清歡嘿嘿笑了兩聲,不再說話。

她不說話祁墨也不說,詭異的沉默在車裏漫延開來,車子很快駛進莊園,昏黃的路燈將兩旁林立的樹木拉長了影子,斑駁的落在地上,車窗上,令祁墨的側臉時明時暗。

受不了這靜默,沐清歡摸了摸鼻子老實的道:“咱們還是來聊聊過年吃什麽……你的傷口裂開了!”

剛才他一直麵對著她,所以她根本沒有注意到他身後的傷,上一次在鬼島上的受的傷,兩人都還沒好,眼下,祁墨身後的傷似是又裂開了,鮮血染在白色襯衫上,如同在紙上暈開的紅梅。

祁墨淡淡道:“沒事。”

“什麽叫沒事?你怎麽總是這麽不拿自己的身體當回事?!”沐清歡蹭地火氣上來,俏臉上盡是怒意:“去醫院!”

“家裏有醫……”

“去醫院!”

祁墨剛張口,沐清歡狠狠瞪他一眼:“不去醫院今天不準進門!!”見祁墨臉色平淡,似乎並不把她的威脅放在眼裏,她補了句:“你不去我今晚就廉價賣了住處,讓你睡大橋底下!”

祁墨:“……”是誰說女人發起火來不可理喻的?為什麽他覺得炸毛了的沐清歡……好誘人……

他強壓下將她生吞進腹的欲/望,嗯了一聲。

沐清歡卻是沒聽到,頓時怒了:“原來你把一堆你自己不在乎的東西轉給了我,嗤,男人……”

吱——

車子猛地停在路邊,夜深人靜的道路上,有輕風拂過,卷起落葉停頓車旁。

車裏,沐清歡望著突然壓過來的祁墨,驚得愣住。

他的臉背著光,隻有一雙眸子光芒咄咄,逼得她無處可逃。

不知怎地,沐清歡有些心虛。沒了剛才吼人的氣勢,她呐呐道:“咱們還去不去醫院哪?”

祁墨放平了座椅,看著沐清歡閃爍的眸光,他喉結動了動,聲色沙啞:“沐清歡,我想要你。”

沐清歡立即拔高了聲音:“這可是車上!”

尾音全數被吞噬!

祁墨將她的舉過頭頂,鬆開她,仔細的盯了她半晌。她微張著被揉躪的紅唇,急急的喘息著,白色襯衫襟口大開,露出誘人的溝壑,微光灑落,覆上了一層迷人的光澤。

他緩緩俯身,用牙齒一顆一顆解開那小巧的扣子,呼吸噴在沐清歡皮膚上,引來她陣陣顫粟,她低喘著拒絕:“祁墨……不要……”

下一刻,祁墨封住她所有聲音,一手握住她交錯在頭頂的兩隻手腕,一手沿著她美好的曲線,用一種磨人的速度,緩慢下滑……

“祁……唔……”突然有火熱的吻落在胸口,她咬住下唇,伸長了脖子不住的後退,卻始終逃不出禁錮。

遠處,墨帆坐在車裏,遠遠的望著那昏黃燈光下停下來的車,緩緩將車退走,直到看不清那車裏正發生著的一切。

他扭頭看向窗外,徐徐的風帶著濕潤的氣息,有著青草的芳香,淡淡地,像是那個陽光燦爛的日子裏,為了躲避記者的她,撞進他懷裏時,他聞到的氣息……

那時候,她帶著明亮的笑容,取笑著木訥的他。那時候,她還很天真。

那樣的她,陡然間撞入他心底,從此情根深種,無法自拔。

那是第一次,她和他那樣親近。

也是最後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