藜麥沒想到,他還真是放在心上了,竟然甘願拿這事兒來跟她做交易。

藜麥稍作沉默,不確定的試探:“我要什麽都可以?”

“可以,但有句老話說,人心不足蛇吞象,若你想要的不是我想給的,那我隻有來硬的。”

藜麥哪能不知道這個道理,就算她現在拿到了薑宇承所有的股份,成為最大的股東,董事會的人也不會服她,而且還不知道如今董事會裏有多少薑宇承的人。

她眯了眯眼睛,“向媒體承認我和我媽的身份,以及給我百分之五的股份。”

“嗬。”薑宇承驀然輕笑了一聲兒,讓人毛骨悚然,“你這是要求提的還真是挺有水準的。”

藜麥故作輕鬆,“就看那個女人在你心中值不值那個價了。”

薑宇承沒有正麵回答,而是說:“看你來你已經篤定等不到閆文林來為你辯解了,一旦他為你發聲兒,觀眾心中的天平就會傾斜,江時婉就會成為那個世人眼中插足他人感情的人,你正是以為沒有把握閆文林會為了你給江時婉招黑,所以才想著靠自己?很好,有腦子。”

被人猜中心思的滋味並不好受,尤其是他說的一點都沒錯。

心底深處,她確實存在這一絲綺念,明知是無妄,她還是希望閆文林能夠站在她的立場上幫她說話。

而她看到過他在江時婉麵前會控製不住的情緒,看到過他神色淡淡卻與她自然而然的親昵,於他而言,在她看來,這些細微末節才叫做深情。

藜麥很難過,這些深情,他並未給過她。

即便是為了她發聲,多半也隻是不想因為林文的事兒牽連她。

“你隻說答應不答應。”

“好。”

藜麥挑唇一笑,“具體事項我明天親自擬定合同條例,走法律程序,過兩天我會帶我媽回去,你做好記者會的準備。”

“好。”

因為事情離塵埃落定隻差一步,心情也莫民輕鬆起來,藜麥咬咬唇,搖了搖頭輕笑:“薑大少真是有種,情種。”

藜麥掛了電話之後又有些苦惱的想,要是薑宇承知道自己已經有了個三、四歲的兒子,同自己的血脈蹉跎那麽多年,會不會遷怒於她?

她皺了皺眉,這些事兒以後考慮不遲,先著重與眼前之急更重要。

平時隔三差五的都要召集子子孫孫聚餐的閆正楠,自然不容許眼家人在除夕夜這天分散在五湖四海。

於是連閆安寧在國外留學的女兒也連日趕了回來,由於航班延誤,下午五點多才到家。

而閆正楠作為兄弟姐妹中的老大,下麵有一個弟弟和一個妹妹常年定居國外,今天回了國便帶著小輩以來吃飯。

一下子多了十幾個人,家裏的保姆休假去了,隻剩一個阿姨在。

閆正楠臨時決定去餐廳裏吃。

江時婉如今哪還敢隻身前往閆家的飯局,隻等著閆文林一同前往,眼見著下午四五點了閆文林還沒下班,她便讓司機送她過去。

到了林文大廈的時候,公司裏依舊人來人往亮如白晝。

江時婉乘著電梯上了辦公室,循著熟悉的路線去找閆文林。

而閆文林這人還在跟國外子公司的人開視頻會議。

老外沒有過年的說法,聖誕之後,便是他們的新年了。

秘書隻剩鄭陽還在外麵加班,江時婉沒有打擾他,想讓他也趕緊處理完工作下班回家。

便獨自推門走進辦公室,那時她還不知道他在開會,閆文林正用一口熟練流利的美音針對對方的策劃案提出問題,江時婉的出現讓閆文林話音一頓。

工作時銳利而深沉的目光就這麽落在了她的身上。

兩個人都沉默了一秒,江時婉剛要退出去,他抬手做了一個手勢,示意她坐在沙發上等一會兒。

江時婉乖乖的往待客區的沙發走去。

閆文林轉過視線,邏輯嚴密的接著講未說完的問題。

約莫過了十多分鍾,會議結束。

江時婉站在書桌前,擺弄上麵放著的一株繡球。

見他收拾東西站起來,問:“你怎麽突然在辦公室裏養花了?”

江時婉抿著唇笑,想起自己以前有意無意的說過,他這辦公室裏太沒有生氣了。

“秘書放進來的。”

沒他的允許,秘書會隨意在他辦公室裏放這些東西?

閆文林又接著說:“你在陽台上養的那株不是挺好看的嗎?”

江時婉詫異的抬起頭看向他,他何時會去注意她的喜好了?

閆文林笑了笑,江時婉愣住,而他已經迅速恢複了冷肅的模樣,笑意又如同曇花一現一般。

江時婉站著沒動,閆文林伸出手,“還走不走了?”

閆文林看了一眼腕表,“七點過十分了,再不過去老爺子有意見了。”

晚飯時間是晚上八點。

現在過去,應該剛剛趕得上。

江時婉抿著唇,將手分放在了閆文林的手上。

在電梯裏的時候,她還跟他說,怎麽去養花。

閆文林其實並不喜歡這些,也沒興趣,秘書也知道怎麽去養。

但是他並沒有打斷江時婉,看著她嘴角帶著淡淡的笑,眉目間噙著這幾日都沒有光彩。

路上,閆文林便在擁堵的車流中盯路況,一邊看著江時婉拿著手機在笑,剛才還跟他聊得眉飛色舞的人,現在就將他當空氣一樣,讓他感到十分沒有存在感。

看了一眼手機亮起的熒光,屏幕停留在一個聊天框的界麵,江時婉正飛速的移動著手指打字。

閆文林插嘴,“有什麽不開心的?”

江時婉看也沒看他一眼,說:“跟杜依涵聊天,她帶傅正擎回去見父母了。”

閆文林點點頭,他知道。

昨天還將傅正擎叫回來處理事情,據他說,杜依涵貌似說了不少他的壞話。

江時婉偏頭看了他一眼,說:“傅正擎還向杜依涵求婚了。”

閆文林也是一副不鹹不淡的樣子,“嗯。”

江時婉將頭別開,翻了個白眼。

今天晚上她心情卻是還不錯,因為有開心的事情轉移注意力,才沒有再讓她時刻都想著今日來的糟心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