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看著這幾個字,半天不知道該怎麽回複她,說“你能找到更好的。”“舊的不去新的不來”,“離開你是他的損失”這種套路話,根本不應景,也起不了什麽作用,何況是僵屍安這種就算是知道你說的客套話,她也不會拆穿,隻是保持著迷之沉默或者微笑的人,那樣反而更尷尬了。

他就是因為看到了一些暗加揣測的新聞,才想來向當事人求證,開門見山不太好,正準備循序漸進的問她的時候,她自己就說了。

桑榆也頗感猝不及防。

過了許久,江時婉收到了回複:新生活的確需要向前看,等你決定好了,我們在商量一下工作交接就好。

是了,新生活。

有時候結束一段感情就是新生活,換個地方生活也是新生活,聽起來就像重生一樣美好,隻是跟過去劃清界限卻不是那麽容易的事兒。

深夜,吳坤躺在江時悅身旁,江時悅有氣無力的調笑,“看來是年輕時候玩的太過了,現在才三十幾歲……”她偏過頭看了他一眼,“最近尤其心有餘而力不足。”

質疑男人的能力,無疑是在踩踏他的自尊。

吳坤一把掐住她,揚起嘴角幽幽的笑道,“爺最近忙的焦頭爛額,等休息夠了再收拾你。”

江時悅卻是不以為然。

她口渴,推開了吳坤,端過杯子喝了一口水。吳坤兩手枕在腦後,心情很是不錯。

“你聽說了閆文林和江時婉的事兒了麽?”

江時悅眼皮一挑,頓了頓,將水杯放下,“你是說,離婚?”

“嗯。”

江時悅依偎在他懷裏,假意笑著,“人家離沒離婚關你什麽事兒?怎麽,你又惦記上江時婉了啊?”

“離過婚的有什麽好惦記的。”吳坤冷哼,心裏卻想江時婉那人刺兒太硬,不好拿下,而且在這種關鍵時刻,還是不要招惹她為妙。

說完,看了一眼哼著小曲兒的江時悅,頓時展眉,“怎麽,你吃醋啊?”

江時悅瞄了他一眼,“我犯得著吃你的醋?”

吳坤咬著牙,將她狠狠一揉,“我怎麽看著你這幅漠不關心的樣子就來勁兒呢啊?你是不是給老子吃藥了?”

江時悅見他這個德行,一腳將他給踢開。

吳坤卻是湊上來,說:“我告訴你,你的大仇就要得報了。”

江時悅去推他的手,默默收回來,故作不知,“什麽意思?”

“閆文林啊。”吳坤一笑,勢在必得,“這個時候跟江時婉離婚,肯定是料到了什麽。”

他背過身去,指了指自己的背,衝著江時悅說:“我這肩膀不舒服,給我揉揉。”

江時悅捋了捋頭發撐起來,一手給他揉著肩,一手拿過旁邊的手機打開,“說實話,比手斷的話,閆文林比你精明,他既然料得到,就會做好防備。”

“他是人,不是神,一個人再能幹,若是四麵八方腹背受敵,他能避開所有暗箭?”

“哦?你還有誰幫你啊?”

“這個可不能告訴你。”

江時悅循循善誘,“你還裝神秘,別和當年一樣,整天叨嘮著什麽計劃,結果卻被人抓住了把柄,孫子似的的躲得遠遠的。”

“當年那事兒,是因為閆文敬嫁入進來,牽扯到了林文,閆文林才不得不幹涉,他是想對我趕盡殺絕嗎,還不是因為江……”他收到這兒打住了,“要不是因為老爺子攔著,他估摸著是想讓我進句子。不過,我當年吃的虧,到頭來都要讓他再吃一遍。”

“你當初和閆文敬那件事兒未成,損失了多少錢?要是真出事兒了,還不是人財兩空。”

吳坤舒舒服服的躺著,讓她手上再使點勁兒,“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怪隻怪閆文林做的太絕,不是他完蛋就是我完蛋,他小姑也是頂大一個蠢貨,本就不是做生意的料子,外債欠的太多,偷偷掏林文的訛錢,就算她將來坐在閆文林的位置上,也不會太長久。”

“他小姑?閆安寧跟你們是一根繩上的?你們到底想要幹嘛?”

吳坤閉著眼搖搖頭,“天機不可泄露。”

江時悅“切”了一聲兒,一把將他推開,拿起自己的手機翻了個身去找衣服了。

背後不輕不重的力道小時,耽於舒適的吳坤頓時不爽,轉過頭去,將她已經穿上了衣服。

他蹙著眉不悅的問道:“這都幾點了,你要走了?”

“走,怎麽不走,明早還要去孩子幼兒園裏見老師。”

吳坤看著她,戲虐的說道:“沒想到你還挺有做賢妻良母的潛質,你這個弟弟,被你拿來當兒子養了。”

“賢妻良母?”江時悅一邊穿衣服一邊嗤笑,“別把這樣的帽子往我頭上扣,也別對我有什麽期待。”

曾經是出現過那麽一個讓她甘願做賢妻良母的人,可是,那時候他無情,也是她太傻。

江時悅轉過身,然後淡淡的說道:“你呢,暫時就別來找我了,萬一最後你完蛋了,我可不想被你牽連,什麽時候,等你報仇成功了,再來找我。”

她盯著他,又一字一句的說道,“最好的結果是,再也別出現在我麵前。”

吳坤眯著眸子,突然起身,幽暗森涼的眸光將她的臉上上下下打量了個遍。

他突然發狠的捏著她的兩頰,虎口緊緊的捏著她的下巴,“到現在,你還是心不甘情不願?”

吳坤幽幽的語氣中,帶著一種恨而不得的咬牙切齒。

江時悅笑,假裝不懂,“不甘願什麽?”

“做我的女人。”

“大哥,你的女人那麽多,哪兒就輪的上我呢,我也沒興趣長長久久跟人分享。”她頓了頓,指尖刮過他的胸膛,“不過,你將要做的這檔子事兒真成了,也算是幫我寫泄了憤報了仇,說不定,我就會改變想法了。”

吳坤眯著眼盯著她,不知道在想什麽,“你……”

剛一開口,又被江時悅打住,“你休想再讓我幫你,哪怕是芝麻大的誰讓也別找我。”

她哼著嗔聲道:“人跌倒了就要爬起來,跌在同一個地方兩次的,是傻瓜,你有前科,所以這次,我不跟你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