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時婉了然的點了點頭,冷然的嘴角浮起笑意來,笑意達到眼角的時候,竟然是淡淡的隨意,她一字一句的說道:“閆文林能不能包庇我我不敢說,但是我沒做過的事情,別想讓我背黑鍋。”
江時婉拎起鞋子一拐一拐的轉身,似乎想到還有什麽沒說,又轉過身去,她看著鍾越城的方向說道:“你別那樣看著我,我又沒有對不起你。”
失望?有什麽好失望的?要是討厭就純粹的討厭好了!
江時婉因為穿著的是高跟鞋,腳受傷之後就脫了鞋,光腳踩在地上,瑩白的腳踝一片紅腫,跟反光的走廊地磚形成了強烈的對反差。顯得皮膚的顏色越發的鮮紅。
但是她還能走,這隻是輕度的扭傷,隻是傷處看起來慘烈。江時婉轉身管家就要扶著她,江時婉不著痕跡的掙脫看,說道:“沒事兒,我還能走,你留在這看著吧,有事兒沒事兒通知我一聲兒。”
“好。”
江時婉自己到了樓下的外科。一個人掛號,一個人到醫生那看傷。
值班醫生診斷下來,說是輕微的扭傷,疼是難免的了,用藥外敷,過一個禮拜就能好了。
江時婉坐在護士站對麵的那條走廊的長凳上等著護士拿藥,從包裏找出來濕巾,將腳擦幹淨,然後穿上護士拿來的一雙一次性拖鞋。
這個走廊正對麵的護士站所在的位置正是中心走廊,得了空的值班護士正在吃東西,江時婉看了一眼,晚飯吃的也不過,現在倒是覺得有點餓了,不知道是不是前幾天盛韻櫻天天給她做豐盛的晚餐還有加餐什麽的緣故,將她的胃口撐大了些。
突然,有一道高大傾長的身影一邊講電話一邊到護士站詢問什麽,好像是什麽病號房,得到答案後轉身就往前麵走去。
江時婉恍惚之間覺得那男人的身形十分眼熟,側臉也好像閆文林,她以為自己看錯了,卻又忍不住心裏那點想要求證的好奇心,便站起身來跟了過去。
江時婉站在走廊中間,看著前麵不遠處的背影,一身勾勒出欣長的身形的黑色手工西裝,直觀來看個子也像是閆文林,走路的樣子也像是閆文林。
可是閆文林不是出差了嗎?
如我那個人是閆文林,江時婉並不會認為他是來找自己的,護士認識她,若是他找自己,護士隻要朝著她在的方向一指就可以了。
那人拐進了左側的意見病房,江時婉鬼使神差的跟著來到了那間病房前,那人進去了,卻沒有將門關上,門半開著,江時婉站在外麵,因為房間布局的問題,擋住了江時婉很大一部分視線,她隻能看見一般的身形。
過了稍許,一隻手背貼著創可貼的手抓住了男人的胳膊,說道:“文林。”
江時婉聽見那兩個字,整個人怔了一下,下意識的抬頭去看旁邊牌子上寫的信息,714,藜麥。
江時婉看著那雙傷痕累累還插著輸液管的細手,最終隻是訥訥的張了張嘴,然後怔然的臉上,笑意蔓延開來,有種意料之外的感覺,果不其然,安安心心的當閆太太並不是那麽容易的事兒。
不知道為什麽,剛才走了那麽久都咬牙忍住病痛沒吭聲兒的腳踝,突然刺痛的她有點受不住。
恍惚之間江時婉聽見走廊裏有急促的腳步聲兒越來越近,到最後幾乎是帶著一陣小跑而來的,江時婉趕緊轉身,一邊將頭發攏在一側,然後裝作病人,扶著走廊的扶手順著來時的方向走著。
言恒語一推開們就聽見藜麥抱著閆文林的肩膀說道:“剛才真的對不起,我害怕,我怕他再派人來,而我什麽都做不了。”
言恒語氣喘籲籲的站在病床幾步之外,看著藜麥那雙漆黑的眼睛裏朦朧的色彩,即便是說著怕,語氣卻是很平靜的,隻是眼睛中的怕,卻是實實在在是真的。
閆文林不著痕跡的拉開了裏麵,說道:“我幫你查一下,如果是真的,證據充足,你可以起訴。”
“萬一證據不充足呢?”藜麥跌回床裏,眼裏頓時暗淡下來,說道:“她知道我想跟他爭家產,恨不能我死在外麵,要是想對我動手腳,一定會做的滴水不露的。而且我媽還在……他要是對我媽做什麽的話?”藜麥越想越是覺得可怕,指尖控製不住的抖起來。
言恒語沉默了許久,終於開口說道:“你爸會護著你媽的。”
閆文林看了他一眼,藜麥這愛抬起頭看言恒語,似乎才發現他來了,但藜麥並沒有通知言恒語,誰說的,可想而知。
藜麥幽幽的看了一眼閆文林,閉上眼睛,自嘲的一笑。
閆文林看見她眼睛中的暗淡,並沒有為之所動,沉聲兒說道:“這事兒是不是他做的還沒有定準,先查一下再說。”
這時候護士進來問道:“藜小姐,點滴打完了嗎?”
藜麥看了一眼輸液瓶已經空了,護士收走東西,病房裏隻剩下三個人。
閆文林看了眼腕表,然後收回目光,說道:“不早了,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藜麥知道他剛出差回來,便沒有挽留。
人走後,藜麥咬著嘴唇,垂著眸子看向手背上倒流出血珠的針眼,她明明手裏有棉簽,但是確實自虐的看著那血珠越聚越多。
言恒語看著她的行為,臉色越來越冷,隨後幾步上千,直接將她的手給拽了起來,用棉簽狠狠的按了上去。
藜麥也不是怕痛的人,隻是小小的呼了一聲兒,不悅的看向言恒語,問道:“你幹什麽?”
“我還想問你在幹什麽?”言恒語臉上有隱忍的怒氣,說話的語氣也隨之又沉重了起來,說道:“舍不得就挽留,自虐他也看不到。”
藜麥漠然的抽回了自己的手,沒去看言恒語,隻是冷著聲音說道:“你別亂說。”
言恒語看著自己空落落的手時候,沒去看她,冷嘲一聲兒,說道:“藜麥,有時候我都不知道我怎麽會喜歡上你,出了事兒第一時間就找他,你是忘了他是個有婦之夫還是根本忘了有我這麽個人?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