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真笑了笑,對上虞重樓關切的目光道:“沒事,我們上去吧。”
最近不知為何,夜裏睡覺,腦海裏總覺多了好些東西。
但清早一醒轉,卻是什麽都記不清了。
上了樓,正要敲門的何蘇陽看見電梯裏出來的三人,眼中的驚訝一閃而逝。
沒想到,他們會在一起。
進了辦公室,簡真隨意打量了一番顧傾寒的辦公室。
很現代,很簡約,隻是裏麵的辦公設備以及牆壁顏色都是暗色係,莫名讓她有些壓抑。
這樣的環境,倒是與他那個人一樣,孤寂,寒涼,沒有什麽溫度。
看了一眼簡真,顧傾寒走過去將旁邊空調的溫度調高了些許。
她捐了骨髓的,應是有些怕冷。
何蘇陽將茶水放下,打量了一眼自家總裁的動作,心中泛起了一抹苦澀。
顧總啊,你終是,有了在意的人,可惜,她永遠都不可能會屬於你了。
簡真倒也沒有在顧氏集團久留,挑選了一塊質地很不錯的玉石,謝絕了顧傾寒一起吃飯的要求,便和虞重樓離開了。
看著簡真離開的背影,顧傾寒的目光,久久都不願收回。
走至電梯口,卻與出了電梯的蘇玉荷不期而遇。
自從回到A城,她這是第二次遇見蘇玉荷。
上一次,是在醫院,但兩人,並未說上話。
看見簡真,蘇玉荷倒也沒有多少驚訝。
顧總的心,都是在簡真身上,他總會找各種借口接近簡真的。
哪怕,簡真從來不願多看他一眼。
“簡小姐,虞先生別來無恙?”
蘇玉荷主動打了招呼。
簡真淡笑。
“倒也還好,蘇小姐安好。”
“二位,這就走了嗎?”
簡真失笑。
事情已辦完,他們不走,難道還要留著吃晚飯嗎?
顧傾寒的飯,還是不吃為好。
“自然,公司還有好多事等著回去處理。”
蘇玉荷得體一笑。
“那就不耽誤簡小姐和虞先生的時間了。二位慢走。”
送走兩人,蘇玉荷直接去了顧傾寒的辦公室。
辦公室裏,顧傾寒嘴裏咬著薄荷糖,眼睛,盯著茶幾上的一杯茶在發呆。
他清冷的俊顏上滿是失落和孤寒,讓蘇玉荷看了,莫名覺得一陣心疼。
他本該是天之驕子,卻為了一個女人,變得如此頹廢澀然。
這樣,很不好。
斂了思緒,蘇玉荷輕聲喚了一聲一聲:“顧總,顧總。”
愣怔中的顧傾寒回歸神,抬眸看了一眼蘇玉荷,眉頭微蹙道:“你怎麽來了?進來時,都不知敲門的嗎?”
蘇玉荷一噎。
“我敲了的,許是,你沒聽見。”
“找我何事?”
顧傾寒收回目光,將簡真用過的那個茶杯倒去了茶水,小心翼翼收進了抽屜。
蘇玉荷深吸一口。
“顧總,我知道不久後就是老爺子的生辰了。聽說你收購了一批玉石,可否將生辰禮物的設計交給我來做,我定不辜負你的期望。”
顧傾寒靠坐在寬大的老板椅裏,俊顏清冷,渾身散發著濃鬱的高冷禁欲。
可就是這樣的高冷禁欲,卻是該死的**她,讓她欲罷不能。
“設計的事情,我已經找好人了,你做好你的本職工作即可。”
其他事,他不願她多插手。
蘇玉荷垂下眼眸。
嗬,是簡真嗎?
他寧可花大價錢去找簡真做設計,也不願將這個機會留給她,說他多情,倒不如說他絕情。
晚間,顧傾寒回去了看了爺爺,並和家裏人吃了飯。
看著爺爺睡下,他才去了書房。
書房的桌子上,放著幾封文件,可他,一點也看不進去。
待在這裏,他的眼前老是會出現奶奶的身影,讓他痛苦難耐。
這裏的一草一木都未曾變過,可卻是在眨眼之間,少了一個活生生的人。
本就冷清的宅子,顯得更加令人窒息了。
這樣的窒息,讓他恨不得衝過去殺了旁邊別墅裏的人。
可是現在,還不行。
靠在椅背上坐了半晌,顧傾寒站起身,穿了外衣輕輕下了樓,開車回了豪庭別墅。
進去自己的臥室裏,他取了鑰匙,然後打開了那間塵封已久的房門。
近一年了,他鎖了這裏,命令任何人都不可靠近這裏。
這裏,成了別人的雷區,卻也是他唯一能感受到溫度的地方。
房間內,還保持著簡真離開時的原貌,簡單的裝飾,素色的床單被套,被布蓋起的鋼琴,牆角的行李箱,還有那張布藝沙發,熟悉,又陌生。
屋內,許久未曾進人,落下了厚厚一層灰,細微的粉塵在燈光下跳舞,隨後有不少,落在了顧傾寒的身上。
顧傾寒皺眉。
戴了口罩,取了吸塵器過來,將屋內所有地方打掃了一遍,又用濕抹布,將肉眼所見的地方,全都細細擦拭了一遍。
洗浴過後,他取了一床被子,鋪在了床邊的地毯上,躺了下來。
空氣中,滿是水汽,但他卻依舊覺得,這裏麵,還殘存著她的味道。
他側臥,將手擱在床沿上,幻想著去觸碰她的體溫。
他平生第一次,對一個女人著了魔。
他以為,他是個涼到了極點的人,不懂什麽感情,也不會愛上任何人。
可是,那個被他弄丟了的女人,卻讓他後知後覺知道了什麽是愛,什麽是痛徹心扉。
他的心,有了傷口,被悔意一下一下撕開,那種傷痛,真的是痛到了他的骨子裏了。
現在,她就在他的眼睛裏,但他卻,已無法靠近。
簡真,不要太恨我,欠了你的,我都會盡量去補償你,我會把我最好的一切,都給你。
顧傾寒眯眸想著。
他以為,他會失眠,卻沒想到,睡了一個他近一年以來,最好的一個好覺。
日子,過得忙碌而充實。
簡真根據那塊玉石的大小,很快便完成了設計稿。
交給顧傾寒看了後,顧傾寒有些不滿意。
“我想做些細微的改動,不知你可答應?”
簡真無奈挑眉。
雇主有意見,她還能有何話說?
顧傾寒往簡真辦公室跑了幾趟,又請她和虞重樓吃了幾次飯後,才敲定了就用簡真初次發給他的原稿,整得簡真都沒脾氣了。
折騰了好幾日,一切卻回到了原點,都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大家都很忙的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