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眼糖衣上的Logo以及口味,顧傾寒忍不住,暗暗記在了心裏。

這糖盒放在簡真的辦公桌上,想來,是她愛吃的。

虞重樓在電腦上大致做了一封企劃,覺得還挺滿意,遂開口道:“此次合作,倒是可以進行。

隻是我警告你,若是想要通過這件事情算計簡真什麽,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這次的招標,簡氏和顧氏各拿下了一半,若是兩家合作,倒是省去了好多麻煩。

顧傾寒放下糖衣,抬眸,清寒的眸子裏,無波無瀾。

“虞總,別把人心,看得那麽肮髒。

以前的種種,都是我識人不清,給簡真帶去了莫大的傷害和苦痛。

可以後,不會了。

不怕告訴你,以前,我之所以對穆羽聶那麽縱容和偏愛,是因為,我以為,她是我的救命恩人。

那些年裏,因為這個恩情,我對她有求必應,盡心盡力。

人生在世,什麽樣的好,都比不上一條命來得有價值。

可我錯了。

時至今日我才發現,那個女人,根本就是一個麵目可憎的騙子,她騙了我對她的信任和寵溺。

她根本就不是我的救命恩人,她隻是一個可恥的冒牌貨。

當年我醒來後就發誓,一定要對救了我的人好,給她世上最美好的一切。

可到頭來,我為了這個肮髒的女人,將我真正的救命恩人傷得遍體鱗傷,痛不欲生。

虞重樓,我不怕我的恩人會恨我。

做下的錯事以及造就的孽,已經給了我報應,但哪怕是賠上這條命,我也不想中斷那年我發下的誓言,中斷我想要對她的好以及,報恩。

我忘不了她,永遠都忘不了,也放不下。

虞重樓,我很羨慕你所擁有的一切,可以每日看見自己心愛的女人對著你歡笑,依賴。

我也想啊,可我,沒那資格了。”

這一刻,顧傾寒在虞重樓麵前,變得有些卑微了。

他眯上了複雜的眼眸,矜貴的頭顱,也低了下去。

他很不想在他人麵前低頭,尤其是對著虞重樓,可他發現,比起虞重樓,他矮了,不止一星半點。

虞重樓美目一淩。

他在說簡真嗎?

是簡真當年,也救了他嗎?

這個傻女人。

她一直都是那麽的善良無害,看見弱小以及落難之人總會伸手去幫助。

可好人,有時候未必能得到好報。

就像是顧傾寒,從未給她給過一點關愛和和暖,倒是給了她無盡的傷害和漠然。

他虞重樓這一生,絕不會和顧傾寒一樣,做出什麽傷害簡真,以及讓她傷心之事的。

隻是世間有些事,不是不想就能完全可控的。

本還想著要不要與之合作。

這一刻,虞重樓倒是下定了決心。

“顧總還真是好多慮,我的女人,我自會百倍珍惜的。

不像有些人,隻會處心積慮的去無視和傷害。

生意之事,與我的老婆無關,也別想通過她達到你的什麽目的。

想合作,就得按照我的條件來。”

顧傾寒,我會讓你親眼看著,我是如何和我的老婆恩恩愛愛,白頭到老的。

你,沒有機會的。

讓他活在內疚和不可得的痛苦裏,也是對他的一種懲罰。

顧傾寒抬眸,清冷的眸子裏,一片寒涼。

“噢,虞總想要提什麽條件?”

虞重樓淺笑。

“生意的各項合作,我們都可以公平進行,但我想要顧總你,離我的老婆遠一點。

若無必要,還請不要出現在她的麵前。”

顧傾寒心中猛然一痛。

嗬,不出現在她麵前?永不見她嗎?

怎麽可能!

他什麽都可以失去,但絕不會允許他的生命裏,沒有她!

顧傾寒將身子靠進身後的沙發裏,修長的手指,旋轉著手中泡著上好茶葉的茶盅。

“虞總,你在怕什麽?生意,本就是你我共擔,利益,不用你說,那也自是各自一半。

隻是簡真......

你以為,你拒絕我見簡真,就能讓簡真不見我嗎?

我說過了,我不想讓自己當年所發的誓言半途而廢。

用什麽樣的方式去彌補我的過錯,那是我的自由,你攔不住的。”

再說,用一次合作的機會換取簡真爺爺的消息,他所背負的風險,將遠遠超過他所能承擔的範圍。

唯有和簡氏達成合作,或許才能降低世人對顧氏的怒火,才不至於讓顧氏麵臨毀滅的絕境。

走至如此被動的局麵,他誰都不怨,隻怨自己那些年,太主觀臆斷,貿然認下了那個女人。

虞重樓溫潤的眸子變得有些危險而冷冽。

“原來,你還知道自己有錯,嗬,顧傾寒,你這句話,倒還像個男人。

這合約,我可以簽。

我倒要看看,顧總能在我老婆麵前,有多少存在感。”

那些個人恩怨,都已是過眼雲煙。

隻要小真懶得去追究,他倒也會隨了她的意,給顧傾寒一個合作的機會。

畢竟,小真沒有拒絕顧傾寒的到來,便說明了,她也是有意與之合作的。

顧傾寒微怔,半晌後開口道:“虞總還真是好自信。

那你可要將人看好了,別給我一絲有機可乘的機會。”

虞重樓淡笑。

“顧總,人都是有心的。”

能感受到旁人對自己的愛以及喜惡之意的。

虞重樓很確信,小真和他的情意,不是別人想要破壞,就能破壞得了的。

簽訂了合同,顧傾寒依舊坐在沙發裏不想動身。

虞重樓挑眉。

“顧總,還不走,是想要留下來吃晚飯嗎?”

顧傾寒點頭。

“我還正有此意,那就麻煩虞總了。”

虞重樓......

這人好不要臉。

“一頓飯,說起來也花費不了幾個錢。

隻是顧總,酒逢知己千杯少,可我們不是知己,我和我的老婆,並不想與自己不喜歡的人一起吃飯呢。”

顧傾寒淡定如斯。

“可我們話很投機啊。

若不投機,也不可能順利完成合作的。”

虞重樓橫了他一眼。

人若致賤,還真可以天下無敵。

簡真推門而入,就看見兩個大男人麵對麵坐著,眼中閃現著一種名為,深情相望的既視感。

她忍俊不止。

他們,又在搞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