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真將支票送還她的手中,然後問道:“洛玄衣是什麽情況?我看著他的年齡,應該是比我還大些的,隻是他看起來,有些過於天真了。”
見她問起洛玄衣,衛遺娥開口道:“這個孩子啊,說起來也是有些可憐的。他比你隻大五個月,十五年前的一個深夜,我本已睡下了,可大門口突然傳來一陣似有若無的孩子啼哭聲。
我循聲出去,便見門口的台階上躺著一個孩子。
我忙將他抱了進來,當時他發著高燒,氣息羸弱,等我將他送進醫院搶救,人是救回來了,可他卻從不開口說話,也不喜與人多做接觸。
他來時,除了脖子上掛著的一個玉佩,除此外,便什麽信息都沒有了,我也就隻好將他留在了孤兒院。這一待,便是十五年。隻是,他一直有些自閉的。”
除了簡真。
每當看見簡真,他便會笑。今日,居然還開口說話了。
“後來你母親本打算收養他的,隻是......”
隻是衛紫鳶卻出了意外,此事便也擱淺了。
簡真知道她說話的含義,也沒再問,隻是淡淡說道:“許是那場高熱,燒到了他的腦部神經,但看他的情況,並不嚴重。衛奶奶,你再找個大夫替他看看吧,費用我來出。”
他應該擁有更精彩的人生,而不是待在這裏虛度時光。
衛遺娥扶了扶鏡框。
“你啊,你和你母親一樣,都是很善良的。我谘詢過大夫,可他們都說,玄衣的腦部神經不單單是發熱導致,估計還有什麽事刺激到了他,讓他的心智自我封閉,不願長大,也不願恢複。說不定哪日,他會自己走出來的。
不過,我也不會放棄對他的治療的。
後來也有幾家家境不錯的人家想要領養他,但他躲著連麵都不見。
他雖不說話,但很是聰慧,什麽都懂。他不願離開這裏,哪怕是什麽都不要,做著這裏最粗的活兒,他也不願離開。”
就好像,他在等待和守護著什麽。
許是想到了什麽,衛遺娥挑眉看了沉思的簡真一眼。
這些年,也就隻有看到簡真的時候,他才會有異樣,難道?
她又失笑搖頭。
怎麽會?
他的心智,總歸是不全的。
對簡真,怕也隻是有些感恩之情,除此,再無其他了。
一個下午的時間,簡真和虞重樓都是待在孤兒院的。
臨走時,看著煥然一新的孤兒院,簡真會心一笑。
這樣,才好。
走時,洛玄衣依舊是戀戀不舍地看著簡真,甚至想要伸手去拉簡真的衣袖,但終歸,將細長的手指縮回了衣袖。隻是眼神,帶著深深的依戀和渴望。
簡真看著他,揚唇一笑,然後踮起腳尖摸了摸他的頭:“乖,要聽衛奶奶的話,等得空了,我便回來看你們。”
簡真的動作讓洛玄衣眼前一亮。
他猛地蹲下身,揚起腦袋看著簡真,像一隻乖順的貓。
太陽的餘暉照在他的臉上,灑下了一層璀璨的光,尤其是那雙湛藍的眼睛,更是明亮璀璨,讓人有些移不開眼。
簡真無奈失笑,又摸了兩把他的頭頂。
“回去吧,天黑了,別讓人擔心。”
他依舊蹲著,問:“你......什麽時候來?”
簡真一時愣怔。
什麽時候?好像不太好說。
短期內,她是不回A城的,京都還有好些事情等著她呢。但這裏,她遲早都是要回來的。
她伸手扶起洛玄衣,又將一個袋子放在了他的手中:“你好好吃飯,說不定哪日,我就來了。去吧,你進去了,我再走。”
洛玄衣雖很是不舍,但還是很聽話地點了一下頭,然後一步三回頭進了門,將身子藏在了圍牆後。
他抓緊了手中的袋子,臉上笑意不再,鴉羽般的長睫掩去了眸中的失落。
她終歸,還是要走的。
......
顧傾寒那日在貴族學校待了一整日,期間雷校長也將他介紹給了涅普詵。
但涅普詵隻是很禮貌地與他打了招呼,便移步去了別處與人寒暄。
擺明了,他不想與他多做交流。
顧傾寒眉頭微蹙。
嗬,沒想到在A城,他也會有被人拒絕的一天。
看來他們之間的合作,無望了。
搞藝術的人,性格是孤傲的,也是執拗的。一旦決定了的事,任誰都無法去左右的。
顧傾寒心情很是不爽。
晚間幾人去了豪庭K88。
邵青離見他麵色陰鬱,不怕死地問了一句:“顧哥,怎麽了?是不是感覺到被人甩了的滋味不好受?”
顧傾寒本就心情不好,聞言直接有些上火了。
他看了一眼蘇清沐說道:“關門。”
蘇清沐什麽都沒問,隻是很聽話的過去將門緊閉,然後把自己塞進了旁邊的沙發裏。
顧傾寒脫去了外衣,扯下頸間的領帶,然後將手腕間的襯衣紐扣解開,往上卷了兩圈。
邵青離看著他的動作,禁不住咽了一下口水,聲音有些發顫道:“顧......顧哥,你不是來真的吧?”
隻是還不等他話音落下,顧傾寒修長的長腿便踹了過來。
邵青離直接跳起跑到了沙發的另一邊:“喂,顧哥,你還真下手啊,弟弟這小身板可架不住你這鐵拳鐵腳的摧殘啊。不就一個女人嗎?弟弟待會兒給你送十個,不,一百個!”
祁若翎搖頭看著上躥下跳的邵青離,與旁邊的蘇清沐碰了一杯。
這個二貨,真不會看臉色,哪壺不開提哪壺,確實有些欠收拾了。
“祁哥哥,蘇哥哥救命啊!小弟的小命快要不保了!顧傾寒,你敢打我,我......讓簡真永遠拉黑你!哎吆!”
祁若翎......
蘇清沐......
顧傾寒......
十幾分鍾後,鼻青臉腫的邵青離被顧傾寒提著扔進了沙發裏。
邵青離捂著臉不停哼唧著:“好,這就是我的好兄弟,殘忍施暴,見死不救,我要和你們絕交!友盡!以後別說認識我!”
祁若翎扶著他坐起,抬起他的下顎看了看,又戳了戳他的嘴角:“沒事,沒破相,輕傷,構不成刑事案件。好好養兩天,你依舊是A城街上最靚的那個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