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屈蔓延。

一路狂奔回去,屈辱化為憤恨的眼淚,盈盈一落。

“景沫,錄取通知書拿到了嗎?選了哪一所學校?”

陳昆侖抱著孩子在院子裏玩,心情不錯,開口詢問。

卻不想顧景沫戛然停下腳步,扭頭,眼睛通紅的瞪著他。

要不是女兒也在,真恨不得一巴掌打在他的臉上。

隻得從牙縫中一字一句崩出:“陳霆,人要臉樹要皮,你這種沒臉沒皮的人,自己作踐自己也就罷了。”

“你怎麽還將我和女兒的臉都給丟了個幹淨。”

“我能夠接受你的平庸和無能,但我真的不能忍受你滿嘴跑火車的樣子!”

話落,失望閉眼。

淚水滑落到唇邊時候,絕望開口:“以後你說的每一個字,我都不會再相信!”

別說是解釋的機會,哪怕是多餘的一個眼神都不想給他,轉身回房間。

“嘭”

房間門摔的震耳欲聾。

“媽媽哭了?”欣欣膽子比之前大了不少,大聲說:“爸爸,可以教訓讓媽媽委屈的人嗎?”

麵對女兒的轉變,陳昆侖堅定回答:“當然!”

“媽媽是我們的家人,除了她自己想委屈,誰都不能給她委屈。”

陳昆侖說完之後,立刻叫來門口的瘦猴了解情況。

十分鍾後。

黑龍財團總裁王開明跪在辦公室,他的對麵,坐著一臉冷色的陳昆侖。

夫人受辱,他難辭其咎。

“您請放心,這件事情,我一定會給您滿意的答複。”

王開明冷汗大顆滾落,小心應聲。

許久,才聽見陳昆侖輕輕嗯了一聲。

王開明頓時長鬆一口氣,顧不得抹汗,趕緊撥打電話。

“今晚重要會議,半個小時後,全員到場。”

黑龍財團最大的會議室中。

此會議室,足足能夠容納所有員工。

王開明站在台上,陳昆侖隨意的坐在檀木雕花龍紋椅上,俯視一切。

“關於顧主管孩子求學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吧!”

王開明剛說一句話,下麵立刻議論起來。

“誰不知道啊,還不是出賣肉體的事情。”

“誰讓人家是南州第一美,就算成了破鞋,一樣讓男人魂牽夢繞。”

“我們財團那可是做正經生意的地方,怎麽會出這種人。”

……

顧景沫臉紅得發紫,雙手緊緊捏在一起,不安的掐著掌心。

她什麽都沒有做,卻堵不住悠悠眾口,堵不住人心。

“趕緊離她遠點,可別連累我們。”

造謠女人急忙退後一步,十幾個不明所以的員工,也趕緊避開。

仿佛此刻顧景沫,就像是瘟疫一般。

顧景沫一聲長歎,緩緩將頭轉到一邊,不看這場景。

王開明黑著臉,眼光瞧向坐在椅子上的陳昆侖,沉聲道:“剛才所有避開顧主管的人,全部開除。”

轉頭對秘書說:“將這些人統計在一張名單,以黑龍財團名義發出公告。”

“黑龍財團將永不和這些人有任何接觸。”

這個決定,對著十幾個人來說,簡直就是晴天霹靂。

黑龍財團哪怕是普通員工,放出去最差也是主管級人物。

可是此刻這一公告,無疑斷了他們的未來。

誰會為了無關痛癢的人,去得罪黑龍財團呢?

之前開口的女人心有不甘,怒喝道:“憑什麽?想開除我們就開除?沒有一個合理的解釋,我是不會走的。”

“對,必須要一個合理的解釋。”

……

十幾個人,頓時吵鬧起來。

“嗬嗬。”

一聲冷笑,在吵鬧聲中尤為突兀。

陳昆侖冷冷道:“等你們能淩駕我之上,再來要理由。”

這話說得又平又穩,甚至帶著一絲絲笑容,如此人畜無害。

可十幾個人卻半句話都說不出來,不是不想,而是此刻,他們就像是被人掐住脖子一般難受。

別說據理力爭,就連命都不受自己掌控。

“轟出去!”張開明陡然開口。

就在大家以為,是這位狂徒惹惱總裁時,一群從未見過的保安衝了進來。

直接將這十幾個人按在地上,架了出去。

這些人命運如何,無人敢去想象。

就連那木椅上坐的是何人,也沒人感興趣。

彈指之間毀掉十幾個人的一生,僅僅是因為嚼舌根?

誰能保證自己,從來不背後說人呢?

此時此刻,人人自危,惴惴不安。

顧景沫神色十分古怪的看著熟悉又陌生的人,心中感慨:“原來他認識總裁啊!”

“可那又如何?可以依附別人一時,還能依附一世嗎?”

“一個人自身沒本事,終究隻是條寄生蟲。”

顧景沫失望的搖搖頭,離開這是非之地。

黑龍財團頂樓上。

“嘩!嘩!嘩!”

一架直升機從遠處飛來,逐漸降低,在距離黑龍財團頂樓還有十幾米的時候,一個人影突然淩空躍下。

他身上沒有任何安全措施,張開雙臂,如大鵬展翅,自然飄逸。

就在他雙臂之下,似乎有一對肉眼難以看見的羽翼,令他穩穩落在地上。

人影落地,身穿黑衣黑褲,在領口的位置,繡著一條小小的黑龍。

自黑龍衛跟隨青龍軍團訓練,實力突飛猛進,起到一個質的飛躍。

此刻要緊事火速來到南州。

“有人來了!”

會議室中,陳昆侖眼睛陡然睜開,冷聲道。

張開明立刻會意,清走會議室所有人。

當門吱呀一聲關上時,人影已站在會議室中。

雙手抱拳,跪在地方,畢恭畢敬說道:“黑龍衛,絕殺十人組組長,見過先生。”

“嗯!”

陳昆侖重新坐回到木椅上,隻不過是放鬆雙腿,“刺啦”一聲,整個會議室凝聚的空氣,瞬間流動開來。

黑龍衛成立後,便一改軍中規矩,分為絕殺組,激戰隊,毀滅團。

非必要情況,不得離開北境。

陳昆侖目光凝聚如同實質,叩擊的人心中發慌。

隻是一個對視,組長仿佛抽空體內所有空氣,匍匐在地不敢動彈。

王開明雖是老人,此刻也心悸不已,渾身冒虛汗。

他們知道,陳昆侖能有這種反應,必定是怒了。

“來南州理由不夠,你可知道後果?”陳昆侖一字一句說著。

組長趴地,渾身發顫,仔細聆聽,不敢遺漏半個字。

“探查密報,京都高家有所行動,將派遣北境心腹前往南州。”組長低頭說。

“嗯。”陳昆侖麵色不動。

在北境故意廢掉高進,為的就是激怒高家,讓高家不惜一切代價來到南州。

幕後操控人殘忍殺害父母姊妹,剜走女兒雙腎,血海深仇,唯有血償。

他們來的,太慢了!

“高家也就罷了,他們還另有幫手。”組長繼續說道。

“說下去。”

陳昆侖似乎提起一點興趣來。

他醉心征戰沙場,從來都是光明磊落廝殺,背後算計卑劣之事,不屑為之。

如今站在當世巔峰,放眼全球誰為對手?

卻被一個個螻蟻般的臭蟲算計,甚至父母遭到殘害,不一個個殺掉,何以平息心中怒火?

“幫手十分神秘,甚至高家家主,高丘,親自去了一個地方。”

組長說到此處,不由皺眉:“黑霧林!”

“黑霧林!”陳昆侖微微動容了。

“哢嚓!”

陳昆侖身下的座椅瞬間化為粉屑,木碎飛揚,他卻屹然不動,仿佛椅子還在身下。

細看之下,木椅不在,空氣卻在他身下凝聚成形,依舊穩穩托著他。

“先生!”

組長和王開明頓時大驚,雙雙跪下。

陳昆侖征戰北境所向披靡,唯有一次,損失慘重。

黑霧林通過殘忍手段訓練的不死軍團,不顧故土,幫著敵人暗中偷襲。

此事乃陳昆侖心中一痛,無人知黑霧林歸屬於誰,更不知他立場在哪?

可高家,竟然去了那。

“無妨。”陳昆侖麵容不動,眼中光芒越來越盛,如同璀璨太陽,摧毀一切黑暗。

“都來,正好我也瞧瞧,背後的那條線,究竟通往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