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聞聽完,氣的麵紅筋脹。

雙目雖小,卻也瞪得渾圓,雙手握拳放在胸前,大吼:“你新官上任,想要燒誰都可以。”

“絕不能允許你侮辱陳先生。”

“錢少,少說兩句吧。”一人小心拉了錢聞一把。

錢聞卻一把掙脫,氣憤不已。

“先生他槍林彈雨彈趟過來,是忠是奸,容得你們來說。”

“先生殺了總督,斷了那害人的玩意兒,怎麽?影響你們的財路,讓你們著急了?”

“你們可以說他霸道,他有那資格。可不能往他腦袋上扣屎盆子。”

“先生為人如何,你們不配評論?!”

“南州百姓心中有杆秤,他們清楚!”

錢聞說的暢快。

他愛錢,貪色,卻不糊塗。

一字一句,說的慷慨激昂,聽得一眾富商,無不是熱血沸騰。

“啪!”

清脆的一巴掌,陡然落在錢聞臉上。

藍克林笑容詭譎滲人,他看了一眼剛打過人的手,笑道:“我才是總督!”

“想要在南州生存下去,你們隻能做我的狗!”

“呸!”錢聞一口唾沫吐在藍克林臉上。

動作又快又準,藍克林無法維持假笑。

向南趕緊遞過衛生紙,藍克林眼瞼不住地跳,吼道:“來人,將他給我綁了。”

“總督,這可不太好吧,這……”

一眾富商,趕緊出來求饒。

藍克林手一揮,傲氣凜然:“別忘了,我才是總督!”

“誰再敢為他說話,一起綁。”

“這陳昆侖就算是躍龍門的鯉魚,我來到南州,也要將他給按下去。”

言之鑿鑿,無人敢接話。

“哈哈哈!”

卻聽得錢聞大笑不止,無所畏懼,鏗鏘有力道:“鯉魚?”

“我家先生,便是腳踏狂龍的神佛,他在他眼中,你算得了什麽?”

一句話,刺的藍克林咬牙切齒。

當即對收下吩咐:“將他給我扒光了,吊在大街上。”

“我到時要看看他的神佛,能如何?”

此言一出,眾人巨是一驚。

第一樓不僅僅是響當當的酒樓,更是曆史悠久的文化景點。

即使不用餐,來來往往也有數不盡的遊客。

錢聞在南州,如今可是響當當的人物,將他扒光吊在眾目睽睽之下,簡直比抄家還誅心。

有的富商換了,趕緊勸說錢聞:“錢少,先服個軟,以後等先生做主?”

“是啊錢少,人家到底是總督,鬥不過。”

“錢少……”

錢聞緊咬後牙槽,羞憤不已。

以他現在的力量,想要鎮壓總督,無疑是天方夜譚。

錢聞目光炯炯,堅定無疑:“曾經的我,跪在他的麵前求饒,又如何?”

“我可以是一條狗,一隻蟲,哪怕隻是一隻跳蚤。”

“可現在,我就算是跳蚤,也是陳先生的跳蚤。”

“我低下頭,就是替人將鞋底子放在先生臉上。韓信都能忍得**之辱、”

說到此處,他更是一字一句,都仿佛從牙縫之中擠出來一般。

“我一隻小跳蚤,就當是扒了一層皮,重生了!”

“先生,會為我做主!”

話,鏗鏘有力。

人,扒光掛上。

就連那一坨軟肉,也在風中瑟瑟發抖,在人群中被評頭論足。

大廳之中,向南直呼痛快。

鄔行多了一分擔憂,謹慎問道:“總督,我知道您有權有勢,可這錢聞,到底是陳昆侖的人。”

“陳昆侖,怎麽說也曾是天王!”

總督聞言,麵露不悅。

念在南州根基不穩,這兩個古老大家族正能用上。

耐下性子解釋:“實在不瞞兩位,我這一次來,就是為了陳昆侖來。”

“高家那位大人已經放下話來,盡管針對他。”

向南更加肯定這一次站對隊了,得意一笑:“現在你放心了吧!”

“高,實在是高。”鄔行連連點頭。

“這一次陳昆侖要是不出現,連自己心腹都不管,以後還如何立足?”

“要是出現,與總督作對,鎮壓他,合情合理。”

笑聲,在大廳回**。

陳家別墅。

陳昆侖正站在院子裏,剛剛接往蘇琴的電話。

她弟弟還有一些手續要辦理,還需要耽擱兩天,就可以回來服侍陳昆侖。

陳昆侖勸她不用著急,時間還長。

電話敢掛斷,趙虎急急忙忙跑進來。

南州安穩小城,天大的事情也不比北境半點,趙虎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這麽著急的樣子了。

“大哥,那狗鈤的,就是新來的總督,今天宴請南州大佬。”

腳步急促,步伐混亂,趙虎心緒不寧。

陳昆侖放好手機,輕聲道:“南州總督,早晚都要來。宴請大佬們,也在情理之中。”

“可他分明就是衝著你來的。”

趙虎是個爽快人,說不來彎彎繞繞的東西,激動道:“他將錢聞吊在大街上,人人圍觀。”

陳昆侖不願理會官方的事,神色不變。

淺言細語:“他最近有點飄,磨一磨也好。”

“可是被扒光了,屁股上那顆紅痣,都被人在網上玩出花了。”

“喀喀喀……”

雖不見動作,卻聽得陳昆侖手指骨骼發出脆響。

若不是動了真怒,他絕不握拳。

陳昆侖緩緩轉過頭來,目光如劍,竟看的趙虎雙腳發寒,在那麽一瞬間,恨不得能逃的遠遠地。

“我的人,做錯了事,要割舌頭還是要命,隻能我來處理!”

“他是個什麽玩意兒,也配動我的人!”

雖說語調不高,但身上盛氣淩人,遠不是普通人能承認的氣場。

趙虎身經百戰,此刻也隻想跪地匍匐。

雙膝發軟之際,一隻手虛扶一下,身體回暖,這才站穩。

陳昆侖氣勢收斂自如,開口道:“走,去看看。”

第一樓中。

之前站在錢聞那邊的大佬們,此刻都站成一團,沉不住氣的已經握緊了手機。

一巴掌打了錢聞,可大可小。

這麽掛出去,事態嚴重。

陳昆侖脾氣如何,當日目睹桃源村一戰的人心中有數,怪不得清空長街,布滿警衛,一場大廝殺已難避免。

他們作為陳昆侖一派,決不能袖手旁觀,再說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既被藍克林請來這兒,縱然想置身事外,可能嗎?

隻等著時間快一點,陳昆侖一來,群起反擊,廝鬧個昏天暗地。

且料藍克林竟是鎮定如恒,坐在了首席位上。

向南和鄔行對視一眼,轉身取過一個箱子,雙手送上:“一點薄禮,恭喜您來到南州。”

“我兩袖清風,不喜歡這套。”

說著,對旁邊人使了個眼色,嚴厲道:“下不為例。”

旁邊人伸手接過,雙臂向下一沉,顯然這裏麵的東西實在不輕。

不是金玉,也是古董。

總督宴請,怎會沒準備。隻是各位富商的禮,沒這麽重罷了。

出了錢聞一檔子事,送不送禮,也相當於站在哪一邊,誰敢率先站出來。

人人麵麵相覷,作聲不得,個人臉色又是尷尬,又是著急。

藍克林倒也不生氣,走到群豪身前,滿臉堆笑,邀請各位入座。

門口走來兩位持槍警衛,虎視眈眈的盯著裏麵。

眾人無奈,隻得坐定。

藍克林朗聲說:“各位今天能來,也都是想在南州好好做生意的人。”

“我也不會為難大家,今天大家開懷暢飲,隻要以後我們齊心合力,必定能讓各位財源滾滾。”

他說完舉起手中酒杯,大家幹了,也算是跟著他了。

“可笑!”

一道聲音宛如洪鍾,隨即一根鋼釺啪的一聲飛射而出。

直接將他手中酒杯撞的粉碎。

當當兩聲脆響,實心的鋼釺竟然折斷兩截,插入牆上。

眾人一見,皆是駭然變色,這鋼釺乃是實心,通常需要專門的器械才能咬斷。

此刻竟然彈手折斷,如此舉重若輕,能做到這樣的人,恐怕隻有他了!

眾人眼中光芒大盛,朝著門口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