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姐姐!白姐姐!”木尋安驚詫之下,把照妖鏡收好,看向高銘聲,“銘聲,劍光困住他們。我們先走!白姐姐出事了!”
高銘聲聽了這話,忙再出了幾個劍勢,讓劍光把那未婚夫婦困住片刻,便收起劍往院落裏跑去。
他看見白折就那麽躺在地上,也不免大驚。
木尋安上前扶起白折,把她馱到背上,不遲疑往外跑去。
高銘聲見狀,看向馬廄前那個暈倒的男人,用劍砍下了他身上的繩索,也便背起他急忙往外跑去了。
高銘聲和木尋安今夜是來不及趕回上海的,隻有去鎮江尋了個旅館住下。
他們要了兩間房,但此下四人先待在一個房子裏。
他們把疑似李雪花丈夫的人放在了沙發上,把白折放回了**。
這疑似李雪花丈夫的人約莫隻是因為被喂了藥,加上被照妖鏡照的時候受了點損傷,所以昏迷,但沒有什麽大礙。
可是眼下白折躺在**已經一臉慘白,看上去已經完全失了血色。
“怎麽辦?白姐姐到底怎麽了?”木尋安皺緊眉頭,然後拿起電話,便給靈骨齋打去了電話,可是她打了很多遍,都沒有人接聽。
“寂大人!寂大人他到底去了哪裏?”木尋安咬唇,“哎,要是極夜在就好了。他一定會救白姐姐的!”
高銘聲上前幫白折把了一下脈,“放心,白折的脈搏還在跳動。她隻是不知為何昏迷了。對了,上次她從桃花源出來之後,也是這樣。”
“那看來還有得救!”木尋安呼出一口氣,放下幾分心,“我記得,進入《桃花源記》那本書的,是意識和魂魄。所以,上次白姐姐進去之後,魂魄和意識離體,才會出現這樣的問題。想來,這一次她的命魂也是被照妖鏡煞到了才對。”
“嗯。而且,寂修一向做事穩妥。此刻,他既然放心白折跟我們來,想來是心裏有數的。”高銘聲說道。
木尋安和高銘聲交談幾句,已經放心了許多,然後道:“銘聲,你把那名男子扶到另間房去吧。無論如何,明天再說。我再打幾個電話試試,我今晚不睡,我會看著白姐姐。”
“好。你也萬事當心。明天一早我們就回靈骨齋。”高銘聲說著,也就背起那個昏睡中的男人往旁邊房間去了。
夜半,木尋安靠在床沿邊。她拿出了一個竹片狀的東西,撥弄竹片,它會發出很響的聲音。竹片上麵連有紅色的繩子。
木尋安把這繩索套在了白折的手腕上,正好連起了脈搏。也即,白折的脈搏通過繩子與竹片鏈接了起來。
“還好我做了這麽個東西。”木尋安笑了笑,“它會一直聽著你的脈搏的,如果有異樣,它會發出警示。我就是怕我呀,一不小心睡著了。白姐姐,你可千萬不能有事。”
木尋安這麽說著,給白折蓋好了被子,然後靠在床邊休息,也不敢走遠。
夜深,也不知是幾時了。烏雲蔽月,遮住月華。夜色更黑了一分。
這間房忽然有人走了進來,腳步踩在地上,發出了些許響動。
“誰?”木尋安似乎聽見了些響動,站了起來,“是銘聲嗎?”
能無聲無息走進來的,要麽是靠那把能夠穿牆的紙傘,要麽就如蘇旭那般,是精通奇門遁甲的高人。
木尋安聽不見回答,便心道不妙。——來的人既然不是友,那自然是敵了。
可是轉瞬,有一陣煙霧飄來。木尋安感覺自己墜入了這煙霧之中,然後便倒下了。
倒在地上之後,她握緊雙拳,拚命讓自己抬起頭來,試圖朝來人看一眼。
可是,煙霧已經迷住了她的視線。
透過煙霧,她隻能看見他迷迷蒙蒙的身影。
他身形頎長,應該是個男子。
而且這個身影還有些熟悉。可是她現在頭昏沉得厲害,實在想不起她到底是誰。
木尋安閉上眼睛,還想睜開。可是這煙火迷離之中,隻見那人報起了白折,隨後便離開。
“你……你是誰……”木尋安握拳,可是實在沒有半點力氣。
她已是木偶,不是人,按理,如果是尋常迷煙,根本對她半點用沒有。
可是,來人顯然極為了解她,所以用的這種東西,竟能把她一個木偶弄得昏迷。
——這個人,了解自己。
這個身影……這般熟悉。
“極、夜!”
木尋安腦中滑過這個念頭,呢喃了一聲,聲音輕若蚊囈。雖然她有很多疑問,但到底還算放心。腦中的神經一鬆,她便立刻昏了過去。
輾轉之間,旅館走廊裏有一個身穿白袍的男子。
他懷中抱著的女子,正是白折。
他沉默地抱著她,走動的時候有些小心翼翼。好像他抱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他此生最珍貴的夢想。
旋即,走廊中出現一名黑袍男子。
這兩名男子一黑一白,頭發也都隨意一挽,仿若是突然從古代的某個時候穿越而來。
“極夜,站住。”黑袍男子開了口。
抱著白折的白袍停下步子,卻沒有回頭。“哦,寂修。怎麽,你不救她,還不讓我救她嗎?”
“你怎麽救她?”寂修凝了眉,“你帶她回去,是要把她也策反,還是說你要和她一塊死?”
“不用你管,我自有辦法救她!”極夜的聲音厲了一分。
“把她給我!”寂修上前,神色也嚴肅得可怕。
“哦?你要與我動手不成?這麽久以來,我從沒見過你動手。饒是數百年前那場大戰裏,我也沒有看清楚。”極夜側過了半個身子,斜瞥了寂修一眼。
“放手。她沒事。”寂修又上前了一步,伸開了胳膊,“把她給我。”
聽了寂修的話,極夜眸色冷淡。但他也把上了白折的脈搏。而後,他的瞳孔微微放大,好似有一些詫異。“寂修你竟……”
“所以你放心,她沒事,把她給我。”寂修說罷,上前,也就不管不顧,直把白折從極夜手中抱了過來。
極夜眯起眼睛,拂了一下衣袖。“你這樣,除了把自己搭進去,根本救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