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一切並非是偶然的錯誤,還是造夢者的刻意為之?

白折不由就多朝宋歌看了一眼。

既然原本的宋歌與自己一樣,來自民國時期,她定然知道霍去病去世的時間。

白折突然詫異——此刻的宋歌,到底是保有民國時期的記憶,還是完全忘了自己本身的身份,隻是完全沉浸在這個夢裏呢?

心裏轉過許多念頭,白折卻不敢輕易疑問。便如寂修先前所說的那樣,她怕如果宋歌真的是這個造夢者,那麽如果不小心驚醒她,可能會讓她精神崩潰、以至於發瘋。

如是一來,白折也什麽都沒說,隻打算一路上旁敲側擊地觀察。

很快,軍隊浩浩****穿越了大漠。這意味著,霍去病帶領的漢軍將正式與匈奴交戰。

霍去病命漢軍與捕獲的匈奴俘虜進攻匈奴軍隊,損失一萬兵馬,卻殲敵七萬餘人。左賢王率親信逃走,霍去病追至狼居胥山,最終大獲全勝。

這一切,一如寂修“預言”的那般。

何況,這一路寂修與高銘聲可謂老實本分,安靜地跟著軍隊走,什麽也沒做。霍去病也找人暗中試探過,他們二人也並不會匈奴人的語言,故而此時已相信他們是真有些神通的高人。雖然,高銘聲是真的不會匈奴人的語言,這寂修卻是裝的了。

剛下狼居胥山,霍去病便縱馬行至寂修身邊,道:“先生後麵什麽打算?是否跟我回長安?”

“好。”寂修點頭。

霍去病笑道:“先生除了一開始證明自己身份的時候,說了幾句戰事,再未吐露什麽。先生想做的,不是我霍去病的謀士,是天子的謀士吧?待回長安,我幫你引薦便是。”

“多謝。”寂修躬身,隨後亦笑了,“非我不願多說,隻是有時候,天機不可泄露。”

幾人這般交談幾句,霍去病也便離開了。

軍隊停下來,咱做休整。附近正好有水源,大家便去水源的地方補給用水。

這個時候,宋歌神色走向霍去病。她神色看上去十分焦急。麵對霍去病身陷戰場,生死一線的時候,她也沒有看上去太多擔心。但此刻,她麵色蒼白,手指發抖,好似遇見了什麽大事。

寂修朝霍去病望去,也不露聲色地朝他們的方向走去一些。

而後,寂修便替你感到宋歌說:“將軍,萬不可飲用此水?”

“為何?”霍去病反問。

“就是不可。它……它是不好的水。”宋歌道。

“如何不好了?我讓人去查過了,這水沒有毒,可放心的。”霍去病道。

“它……它有詛咒。看上去沒什麽。其他人喝了也沒什麽。但它會要你的命。你別喝!這是匈奴人的詛咒!”宋歌焦急道。

霍去病失笑。“傻丫頭,哪兒來什麽詛咒?我霍去病何曾懼怕過這些匈奴人。放心,沒事的。再說,此去路途遙遠,水要補給好才是。”

如是,宋歌勸說失敗。

當日傍晚,夕陽西下,霍去病率眾人前往姑衍山的方向。

夕陽為他的身影描上了一道堅毅、且似乎永不會敗的光影。

隨後,他打開水囊,喝了一口新補給的水。

這一幕,被宋歌瞬也不瞬地看在眼裏。她流了一滴淚,獨自坐在馬背上痛哭出聲。

而這一切,也恰被與宋歌側方的高銘聲看在眼裏。

高銘聲暗自皺眉,打馬往寂修所在的方向而去了,想與他商量下這等異常。

他剛行至寂修身邊,正要開口,突然覺得大地又劇烈地震動起來。

大地裂開一個口子,高銘聲感覺自己連人帶馬墜了下去。

不知過了多久,他醒了過來。他側頭,看見寂修站在自己身邊。

而他的另一側,則是湖泊——那個他與寂修剛到這個世界時見過的湖泊。

高銘聲撓頭:“怎麽回事?”

“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寂修蹙眉歎了一口氣。

片刻後,白折和阿順手牽手地走過來。

“折折?”寂修朝白折走去。

“咦,你們是誰?你們的裝束好奇怪。還有,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白折好奇地問。

“這是自然,你乃我創造的,名字也是我取的。”寂修道,“你不認識我?”

“我自然不認識你。”白折眨了下眼睛。

一旁,高銘聲扶額。“我怎麽覺得,這事發生過?”

“確實發生過。”寂修蹙眉。

寂修自然依然見不得白折跟別人牽手,當即用木枝做劍朝陌生男子刺去,奪回白折。

白折大驚之下吹了個口哨,有士兵趕來,把高銘聲和寂修綁去軍營。

一路上,寂修看向高銘聲:“看來,事情比我想得還要更複雜一點。我們進入了一個時間循環。”

“我要抓狂了。所以接下來我們會把經曆過的事情再經曆一遍?”高銘聲覺得自己的頭越來越疼,“先是與霍去病見麵,然後喚醒白折,撞見小歌與霍去病初遇,再喚醒宋波和馮天佑,最後是去打匈奴……”

“說實話——”高銘聲捂了一下胃,忍不住抱怨,“我從沒真正見過戰爭場麵,尤其是古代這種冷兵器時代的戰爭……漢軍死的和匈奴死的,屍體加起來有八九萬了,屍山血海……我想著那個場麵,都惡心,真不想再經曆一次。”

“銘聲,你還記不記得霍去病是怎麽死的?”寂修問。

“他死於兩年之後。”高銘聲道,“我記得,他的一把匕首是我在宋朝收回靈骨齋的,所以對他的生平還算了解。有一種說法是,漠北之戰中,匈奴人將病死的牛羊牲口埋在水源裏,讓他染上了瘟疫。不過,這個方法可取嗎?他染上瘟疫,還能再活兩年?”

“如果不是瘟疫,可能是某種秘術或者詛咒。這一點——霍去病飲水的時候,小歌去提醒過他。”寂修道。

“但是,霍去病沒聽,反而喝了水,於是接下來會生病。小歌於是重置了這個夢境,把一切停留在最好的時候?”高銘聲睜眼,“看來,這個夢境確實是小歌的。唯有這樣,一切才符合邏輯。”

“對,現在的問題是,如果從這裏走出去,而又不傷害任何人。”寂修道,“一方麵,我們在這裏想辦法。另一方麵,我想極夜和木尋安,應該想辦法救我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