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拓跋餘走下擂台,陳白澤神色有些凝重,看來自己是托大了,小瞧了這北魏六鎮的高手,一個沒聽說過的拓跋餘居然就這麽厲害。

隻是既然站上了這個擂台,陳白澤就沒有輕易下去地理由,定了定心神,陳白澤輕聲喝到:“下一個”

老唐和拓跋餘兩人一人是軍中聞名地老兵油子,還有一人是隱藏的高手,這兩人先後被陳白澤打敗,剩下地人都有些躊躇。

陳白澤抬頭看了眼天色:“還有沒有,沒有我就回去吃飯了,吃完飯在這裏等著各位”然後陳白澤等了一會發現沒有人有繼續上地打算,便走下擂台回營帳吃飯。

正主走了,剩下地人也陸續散了,拓跋餘被扶到早就準備好的營帳休息,那裏老唐和幾位北魏軍中的老人已經在等候了。看到拓跋餘進來趕緊扶他坐下,然後擔心的問道:“皇子殿下,您沒事吧”

拓跋餘居然是這北魏的亡國皇子,拓跋餘聽到這個稱呼有些怒意:“和你們說過很多次了,我已經不是皇子了,我現在隻是北魏軍中的一個參軍,你們也不要如此擔心我沒什麽事,那個陳白澤還是留手了”

即便拓跋餘這麽說,這些以前在軍中供職的老人還是免不了擔心拓跋餘。畢竟拓跋餘是北魏皇室遺留下的唯一後代了。

“皇子?”其中一個老人剛稱呼一聲被拓跋餘一個眼神瞪了過來立馬改了稱呼:“參軍,您真的沒事?”拓跋餘點了點頭,將手放在桌上。一旁等候焦急的老禦醫立馬從藥箱裏掏出一塊鮮豔的錦緞搭在拓跋餘的手腕上,然後給拓跋餘搭脈。片刻後,老禦醫笑道:“殿下修為紮實,隻是內腑受了些震**,將養幾天就好了,等下我開個單子。”

拓跋餘看了老禦醫一眼對老禦醫的稱呼實在是聽不習慣,隻是他無論如何也無法對著從小到大一直照顧自己的老禦醫發脾氣。

圍在營帳裏的幾位老人聽到老禦醫的話都放下心來,拓跋餘笑了:“你們趕緊回去吧,待了時間長了又要被人說話,還有將老唐帶走,看他樂嗬嗬的樣子也沒受什麽傷。”

老唐大大咧咧的說道:“嘿,別看我老唐輸了,可那陳白澤也沒逃得了好,硬吃了我老唐幾下攻擊,現在肯定也不好受啊”

老唐的話並非沒有道理,老唐走的是剛猛一路,再加上境界的壓製,那幾下對陳白澤的傷害還是挺厲害的。

陳白澤就沒有拓跋餘那麽好的待遇了,陳白澤以這種近乎同歸於盡的姿態登上了擂台就是將自己放到了北魏的對立麵,本來大家相互摩擦都是私下裏的事情,但是陳白澤這一手,就將這矛盾擺到了台麵上,那以西楚為首的重鎮自然不會參與陳白澤與北魏的爭鬥。

陳白澤現在連一個軍醫都找不到。就連一直對陳白澤青眼有加的九江王此刻都沒有派人來給予表麵上的關懷,陳白澤無奈的笑了一聲,人情冷暖,冷暖自知,所有表麵的言語都隻能浮於表麵罷了。

陳白澤閉目自己感受了一下傷勢,這老唐的棍法剛猛異常,再加上境界的壓製,的確是讓陳白澤吃了不少苦,所以陳白澤才避重就輕,將這老唐騙到擂台邊一槍給送了下去。

之後的拓跋餘就比較詭異了,陳白澤還是有些想不通。

“爺爺,我進來了?”營帳外傳來老耿賊兮兮的聲音,仿佛在躲避什麽人,陳白澤睜開眼看見老耿提著一個食盒進來:“爺爺,他們都說你得罪北魏了,沒事吧?”

陳白澤笑了,此時此刻有人給他送個飯,讓陳白澤感覺這人世間的人情不隻有冷,還有暖。陳白澤輕輕搖了搖頭:“小問題,有人不服就打服就好了。”老耿豎起大拇指稱讚道:“霸氣,爺爺,這是我剛從廚房那裏弄的,你趁熱吃,晚上還去麽?”

看到老耿這擔心的模樣,陳白澤笑了笑:“去,為什麽不去,好了,你也趕緊回去吧,要是被別人發現了,你可討不了好”

老耿強撐著拍著自己的胸脯:“沒事,我老耿在軍中也是老人了,誰敢胡亂嚼我舌根,我那幫兄弟可不答應”陳白澤沒有拆穿老耿的強裝,低聲說道:“回去吧,你好意我心領了”

老耿訕訕的離開了營帳,吃完晚飯的老耿沒有再去擂台那邊。

不僅老耿沒來,很多人都沒來,陳白澤一人站在擂台上,一直等到半夜。

就在陳白澤打算回去休息的時候,不遠處傳來一聲陰柔的聲音:“陳衛長稍等,這擂台還能上麽?”

陳白澤沒有回頭的答道:“隻要我還在這擂台上,隨時都可以,守規矩就行了”來人輕身跳上擂台,手中折扇一揮:“柔玄鎮古學博,三品野修,請陳衛長賜教”

陳白澤眉頭一皺,野修是一個不被世人喜歡的存在,他們大多屬於天資很好卻錯過了修行時間的修行種子,沒有被修行門派選中遺落在世間,然而在無意間獲得了修行者的法門,通過自己的努力走上了修行這條路,一般而言這類野修行事毫無顧忌,隻要是阻礙他們修行的人或事都要掃**幹淨。

而且很多人修行到一定的地步因為功法、丹藥等外物受限漸漸的修行不下去,這些人大多數會選擇走入邪道,大古國對野修的容忍度是極低的,隻要野修觸犯了大古國的律法,就會被欽天監追殺致死。

那人仿佛知道自己的身份不受待見,輕聲笑道:“陳衛長請放寬心,我屬於在冊野修”野修也分兩種,一種是純粹的野修,一種就是在冊野修,這類野修在各大州府都有報備,有通關文牒,有明麵上的身份。相對於純粹野修這類野修大多做人做事都規矩的多。

陳白澤臉色有些緩和:“並非對先生身份有何誤解,隻是先生這麽晚了來挑戰我,是不是有點不合適?”

名為古學博的野修苦笑一聲:“實在是在下的功法有些不上台麵,本來在下是不敢來的,隻是今晚北魏各大營都下令不得來找陳衛長挑戰,所以才讓我鑽了空子,還望陳衛長勿怪”

陳白澤了然,冷笑一聲:“原來是想踩著我往上爬的?”

古學博被陳白澤說中心事沒有一絲尷尬,大大方方的說:“陳衛長擺下擂台不就是想踩著北魏所有武者的臉往上爬麽?既然陳衛長敢如此做,那我自然也能回踩一下”

陳白澤搖了搖頭:“不一樣的”古學博有些驚異道:“願聞其詳”

陳白澤揮舞了一下手中的長槍:“我能踩是因為我有實力,你不能這麽做,是因為你做不到,到頭來隻會被我踩”

這句話不僅僅是口頭上的嘲諷了,誰料那古學博還是不動怒,微笑著說:“那就看看陳衛長的手段了,出來吧”

隨著古學博的動作,古學博整個人變得鬼氣森森,一道肉眼可見的影子從古學博的影子中鑽了出來,然後附到了古學博的身上,古學博手中的扇子已經變成了一把短刀。

“陳衛長,小心了”古學博的聲音不複剛才的清亮,此時顯得無比嘶啞,仿佛是鐵刀在磨刀石上摩擦的聲音。

這種情況,陳白澤從來沒有遇到過,陳白澤不由的往後退了小半步,擺出一個防禦的姿勢,然後陳白澤眼前一花,這古學博消失不見。

幾乎是瞬間,陳白澤的右側發出了刀劃破空氣的聲音,陳白澤立馬運起《闕舟楫》然後往左邊撤去。

古學博一擊落空,又消失不見,陳白澤皺眉著感受著四周,沒有任何氣息,陳白澤內心呼喚玄狼也得不到任何的回饋。

擂台上仿佛隻有陳白澤一人在胡亂揮舞著長槍,腳步不停的移動,防止這古學博忽然出現。

在陳白澤一個轉身的刹那間,古學博忽然出現,手中短刀輕鬆的劃破了陳白澤的胳膊,陳白澤揮舞長槍的時候,這古學博已經消失不見。

本來隱藏在地底的玄狼飛快鑽出,舌頭一卷將陳白澤滴落的血滴卷入口中,然後咆哮了一聲,整個擂台震了好幾震,陳白澤忽然瞥見一處地方有不一樣的震**,立馬一個《破陣》就攻了過去。

果不其然,那處震**的地方就是古學博躲藏的地方,見陳白澤的長槍攻了過來,此刻繼續換地方已經來不及了,古學博一咬牙用手中短刀硬擋了陳白澤這一擊。

從槍身上傳來的觸感陳白澤知道自己擊中了古學博,心中一喜,對著拿出地方就是一個橫掃。

熟悉的感覺傳來,陳白澤快速後撤,連續兩擊都擊中了古學博,陳白澤心中大定,看了玄狼一眼,示意玄狼繼續使用剛才那招。

然而就在玄狼即將咆哮的時候,古學博現出了身形:“陳衛長我認輸了。”

古學博一手此時已經變回之前的樣子,一手捂住口,鮮血不停的從口中滴落,在古學博腳下有一隻黑色的小獸,張大了嘴巴在等古學博口中的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