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甲上一房間的客人是一個其貌不揚的老頭。其實不管是修行界還是人間,修行或者練武地人都不會長相太醜,修行中人隨著體內吸取地靈氣越來越多會不停淨化體內的雜質,整個人看起來清爽無比。

而練武之人長期修行吐納之法也和修行有異曲同工之效,這就是為何凡間女子再好看也比不上最普通地仙家婢女來地有氣質。

而在修行界有一種人地樣貌是極其醜陋的,那就是邪修,這類修行者往往是因為修行了邪門的功法而導致外形醜陋,而且整個人還會透露著一股邪氣,讓人望而生畏。

可是眼前這人比較奇怪,五短身材,其貌不揚,細看還有些醜陋,可渾身居然沒有一絲邪氣,反而有一絲佛性,這就讓人很費解了。

尤其是陳白澤,對於此人興趣頗濃,在修行界有個不成為的規定,那就是入了一品自然而然就是修行界中人,不管你願不願意都要遵從修行界的規矩,不懂修行界的規矩?那就自己去了解,如果你自己不了解又觸犯了修行界的規矩,那不好意思,沒有地方給你申冤。

所以那些二品巔峰閉關衝擊一品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將修行界的規矩記得滾瓜爛熟,那些修行世家、外門還好一點,尤其是江湖中人入了一品之後,一身的江湖氣和那個世界格格不入,都會吃不小的虧,有些人會就這麽留在一品境界,有些人則可以繼續往上攀登,所以說修行這條路是一條荊棘叢生的路,有些人受不了走了歪門邪道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至少這老頭在陳白澤看來就是如此。

裏正看了五人一眼,心中掂量一番:這甲上房間的老頭看著好欺負,其實不然,一個老頭孤身一人能住甲上房肯定不是善茬,不能惹,這個乙中房間的小夫妻看著人畜無害,可你看那小夫妻兩人的手心的老繭就知道肯定是常年摸兵器所致,一看就是江湖人摸爬滾打爬上來的,別看他現在笑眯眯的,說不定下一步就是暴起殺人,不能惹。

這甲上二房間的男子看著神情俊朗,女子嫵媚動人,還有錢住甲上,不是世家公子就是修行界哪個大門派的弟子,而且看他們渾身上下一點傷都沒有,肯定是修行者,更加不能惹。

裏正現在頭疼啊,這三個房間的客人一看就都不是善茬,可人都下來了,自己要是就這麽走了,且不說日後無法服眾,就麵前這一關都過不了啊,城隍廟被盜,如果不找出竊賊自己這裏正的位置恐怕就得拱手讓人了。

裏正當然知道有多少人盯著自己的這個位置,於是他咳嗽了一聲:“昨夜城隍廟被盜,我作為村裏的裏正特地來問幾位幾個問題,幾位如實回答就好”言語誠懇,一點沒有和九娘說話的時候那番倨傲神情。

九娘臉上笑道:“各位客人請見諒,還請各位配合配合,我這小女子開店也不容易”心裏則是罵道:該死的家夥,還以為你多大本事,察言觀色的本事吧。

陳白澤點了點頭說道:“沒事”那甲上二房間的公子哥也笑著說道:“應該如此”,那甲上一房間的老頭陰沉著臉,說話綿裏藏針:“裏正大人是不是懷疑我們這有竊賊啊,還帶著這麽多人,是不是打算問話一個問不好就抓起來啊,小老二走南闖北的,累了在這酒樓歇歇腳,沒想到還沒睡舒服呢,麻煩就自己找上門來了。”

裏正一臉尷尬,隻好打哈哈打了過去:“那三位昨晚都在哪啊?”

裏正也說不出具體的時辰,隻知道早上城隍廟的廟祝說辰時起床時看見就不見了。

老頭冷哼一聲:“在房間睡覺”那甲上二房間的公子哥微笑道:“如此良辰,當然是睡覺了”

陳白澤本想說睡覺,但是被老頭搶了先,此時那公子哥又說了睡覺,陳白澤如果此時再說睡覺不免有一種砸場子的嫌疑。

隻是陳白澤沒說話,沈麟兒就沒好氣的說道:“大晚上的當然睡覺,不然幹什麽?”

裏正一看沈麟兒,臉上露出了一種若有所思的表情:“姑娘說的沒錯,正常人晚上當然是睡覺”

沈麟兒眉頭一皺,不明白裏正忽然冒出這麽一句話是什麽意思。

裏正忽然一抬手說道:“各位,今天打擾各位了,接下來的幾天還請各位不要離開,待我查明真相諸位便可離開了。”

裏正話音剛落,那個老頭便不悅道:“喲,怎麽的?還不讓走了?老頭子我要走便走,要留便留,你管得著?要不你試試?”

裏正微微一笑:“老爺子不忙試,等你要走的時候我們再試,我這還有事,先行告辭”

不明白裏正為何態度變化如此之快,九娘有些莫名其妙,隻是她也有些惱火,這裏正來自己這裏鬧了一番,接下來肯定沒人來這裏住了,而且這幾位客人也要安撫,想到這裏九娘就有些頭疼:“幾位,真不好意思,我們這城隍廟失竊了,還得委屈幾位暫時先住在我這裏,房錢各位不用擔心,這期間房錢減半,各位看行不行?”

九娘說這話的時候神情哀怨,仿佛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一般,她哀怨的看了一眼在場的五人,做出求饒的表情。

陳白澤歎息了一聲,心中暗道:狐狸精。那甲上二的公子哥笑道:“老板娘沒有必要如此,這樣好了,房錢你照算,但是這兩位多的那一半由我來付,老板娘你看行不行?”

九娘立馬說道:“公子這樣多不好意思啊”沒想到那老頭立馬來了句:“小娃兒,有錢不是這麽花的,你家長輩沒告訴你出來行走需要謹言慎行?”

公子哥對著老頭笑道:“長輩說過,不過他們也和我說過在外麵行事隨心一些沒事,畢竟我薑家在修行界還是有幾分薄麵的。”

聽到薑家,老頭也沒有了冷嘲熱諷的心情,冷哼一聲回了房間。

公子哥對著陳白澤拱手道:“昨夜請公子喝酒,公子拒絕了,今日又遇上了這個事,說起來也算是有了一場經曆,公子不如一起喝個酒?”

陳白澤思索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那就我們喝,女眷回房?”

沈麟兒欲言又止,卻被握住手的陳白澤捏了一下手心。沈麟兒立馬點了點頭,獨自上樓。

跟在公子哥身邊的女子也輕聲說道:“那薑郎我也回房了”姓薑的男子笑道:“嗯,我讓小二哥將飯菜送到樓上”女子款款上樓。

薑姓男子挑了大廳一張靠窗的桌子坐下然後對老板娘笑道:“老板娘,麻煩幫我們上點酒菜”

九娘搖著蒲扇,晃著腰肢,嗓音柔媚:“公子,這大清早的,酒是有,可這菜可不多,我讓後廚隨便做點,您湊合吃點?”

薑姓公子哥點了點頭:“行,您看著辦,我不挑”

酒菜很快就上齊了,九娘說的簡陋的飯菜鋪滿了整整大半張桌子。薑姓公子哥率先端起酒杯:“再次多謝公子昨日出手,我先幹為敬。”

陳白澤也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然後放下酒杯,那早已拿著酒壺等著的薑姓公子哥立馬將陳白澤的酒杯倒滿,陳白澤有些不好意思:“其實沒什麽,公子是修行中人,想必已經看出這裏麵的貓膩,就是我不出手也沒事”

薑姓公子哥搖了搖頭:“不一樣,我家長輩告訴我出門在外,能不惹事就別惹事,能不幫人就別幫人,出門在外,安全第一,公子能平白無故幫我一個陌生人攔下一道,我很是感激。況且,看公子乃是江湖中人,想必是不知道我薑家”

陳白澤的確不知道薑家,其實在修行界有許多的修行世家,這些世家和修行界的各大門派掌握著修行界的命脈。

這些修行世家中有四大世家是為世人所公認的最強世家,分別是葉家、林家、蕭家、秦家,在這四大家族之外又有無數家族被冠以各種名號,比如裴家號稱“世間女子半出秦家”,再比如薑家就是“最古老”,還有“最富有”的馬家以及眾多各式各樣名號的世家。

甚至有人說作為‘最古老’的薑家其實不屑爭什麽四大世家的位置,隻是這種說法不僅旁人聽了一笑而過,就連薑家也是從不提起。

但是有一點可以確認,薑家在整個修行界都可以說得上話,這就是薑家的底氣和實力。

“我叫薑一葉,就是那一葉扁舟的一葉,是薑家子弟,剛才那位是我的妻子”薑一葉簡單的做了一下介紹然後就看著陳白澤。

陳白澤笑道:“我叫陳迫,來自金陵城,大古國人,的確是江湖中人”

出門在外最忌諱的就是交淺言深,陳白澤不確定薑一葉是不是真名,但是他的肯定是假名,再說,陳白澤作為妖族少主,肯定不會把真名告訴他人。

薑一葉喝了一杯酒:“陳兄來這萬裏黃沙做什麽?這裏可危險啊”

陳白澤點了點頭:“的確很危險,隻是有不得不去的事情”

薑一葉立馬說道:“有沒有我能幫忙的?就當還陳兄昨天的人情了?”陳白澤搖了搖頭,不知道這位薑家的子弟是很少行走江湖還是天生熱心腸。

陳白澤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我之前在大古國參軍的時候聽說你們修行界將所有未入知命境界的弟子都召回山了,這事你知道麽?”

說起這事,薑一葉麵露不忿:“這事我知道,不知道那群老頭子怎麽搞得,居然下了這樣的法令,我們和山下王朝那可是同氣連枝,現在這樣一搞,等於直接切斷了和山下王朝的聯係,往後數十年別想收新弟子上來了”

陳白澤立馬有了興趣:“和我講講修行界的事情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