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白澤和那薑一葉從清晨說道傍晚,吃完晚飯後繼續交談,一直交流到第二天的中午,兩人這才打著哈欠回到了房間。

回到房間的薑一葉從懷中摸出一個小瓷瓶倒出一顆藥丸放入口中立馬精神抖擻,他示意同行女子不要聲張。然後便合衣躺在**,一動不動。

陳白澤打著哈欠回到房間,沈麟兒有些責怪:“怎麽聊了這麽久,睡覺都忘記了”陳白澤笑眯眯地說道:“值得,我對修行界一點都不懂,正好有這麽一個人送上門來,我怎麽能放過,反正又走不了,多了解一點是一點,我已經入了一品了,必須知道人間修行界地規矩”

聽到陳白澤如此說話,沈麟兒隻得作罷,因為她知道陳白澤是對的,隻是有些懊惱他如此不珍惜自己地身體。

看出了沈麟兒地意思,陳白澤一拍胸脯:“沒事,入了一品之後精氣神好了許多,別擔心,我睡會,還真有些困。”陳白澤說著衣服也不脫就躺到了**去了,看地沈麟兒又是一陣搖頭。

裏正自從出了酒樓就渾身不是滋味,總感覺有哪裏不對勁,可他不能陷在這一個地方,總得全村全部巡查一遍才是。

這個村子說大不大,其實也不小,整個巡查一遍下來已經天黑了,什麽有用的信息都沒有巡查到,裏正沒有辦法, 隻得回城隍廟守著。

又是夜班,酒樓麵前的一條街忽然就熱鬧了起來,和昨夜一般,有一個身影從酒樓鑽了出來,消失在人群中。

這一夜九娘沒有出門,隻是在房屋裏麵色凝重。深怕再出什麽意外。

果不其然第二天下午,裏正又帶人過來了。

陳白澤剛睡了不到一個時辰就被吵醒,內心十分窩火,看到裏正也沒有了好脾氣:“我說,你有完沒完,到底要來幾次,我這剛睡覺”

裏正立馬捉住了陳白澤的話頭:“你剛睡?你昨晚幹什麽去了?”

陳白澤此時內心的火騰的一下就竄了出來,上前一步走到裏正麵一字一句的問道:“我是不是幹什麽都要和你匯報一下?”

裏正心中竊喜,這是惱羞成怒的表現啊,是這人沒跑了,裏正往後退了一步,然後大手一揮:“抓起來”

裏正身邊的打手立馬就圍了上來,將陳白澤圍在圈裏,就在雙方即將動手的時候,薑一葉站了出來:“誤會誤會,昨晚我和陳兄一直在聊天,聊了一夜,酒樓的人都可以作證的”

裏正狐疑的望著九娘,九娘無奈的點了點頭:“是啊,他們從昨天早上開始喝酒一直喝到晚上,然後就趴在這桌子上睡著了,天還沒亮兩人又醒了繼續喝,一直喝到剛剛才上樓睡覺,我說裏正,你的確是吵到這位公子睡覺了”九娘一指陳白澤,陳白澤冷哼一聲,不再言語。

裏正這下子有點無奈了,這可如何是好啊,剛自己說了抓人,現在就憑他們幾句話就不抓了,自己以後的威信還有麽?

可即便是抓了,有這麽多人作證,自己還能強加罪名?難辦難辦啊

就在裏正左右為難的時候九娘開口道:“裏正您也別在我這浪費時間了,雖然我這裏南來得北往的客人多,可都是正經人,哪裏會去做那偷雞摸狗的事情,再說了那城隍廟到底什麽東西丟了,值得這麽大動幹戈的?如果隻是些泥塑,讓工匠補齊不就好了”

裏正眼珠一轉,換了一副欲哭無淚的表情:“九娘,你可不知道,罷了罷了我就給你們講講這件事情的危害,免得你們以為我是虛張聲勢”

裏正清了清嗓子說道:“城隍爺的事情我就不講了,各地都有,都是保一方平安的,我主要說說我們這個村子裏的城隍,大家都知道,這城隍有縣、州、府、都、京師,其餘都稱之為境主,那為什麽我們這個小村子的城隍稱之為城隍呢?這說來可就長了,九娘啊,給我上點茶水幹果之類的,這故事說起來可廢嗓子”

九娘笑嘻嘻的說道:“得了,今兒您要什麽我給什麽,就當聽故事的酬勞了”

那裏正立馬賊兮兮的笑道:“真的要什麽給什麽?”

九娘扭了扭豐腴的腰肢:“真的,隻要你敢要,我就敢給”裏正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好,那就將你珍藏的三十年老酒給我來一壇?”

九娘白了裏正一眼:“出息,等著,先讓你這群手下出去,待在我店裏都沒法做生意,馬上就飯點了”

裏正連忙將手下招呼下去,然後主動請陳白澤、薑一葉和那老者坐下,酒還沒上裏正先倒了四杯茶,然後端起一杯一飲而盡:“連續兩天打擾諸位實屬無奈,我就以茶代酒先給諸位賠個不是”

裏正這話說的辛酸異常,其實也是事實,這個位置可不是那麽好做的。

老者陰惻惻的不說話,陳白澤正在氣頭上也沒有說話,倒是那薑一葉此時盡顯世家子弟的氣魄,主動與裏正搭上話,然後又勸慰了陳白澤一番,也算給彼此一個麵子,陳白澤端起茶杯,喝了一點表示這事算過去了。

等到九娘從地窖裏拿出酒來的時候,一桌人已經說上話了,九娘驚訝的看了一眼桌上,心裏暗暗吃驚。

這老者她可不陌生,怪人一個,她自己都很難與他好好的說幾句,而陳白澤此人看似好說話其實真的不好說話,裏正的為人九娘更是了解的很清楚,那這一桌詭異的氣氛就要歸功於那個薑家的子弟薑一葉了。

九娘將老酒放在桌子上輕輕揭開泥封,一股醇香便飄了出來,老者第一個不樂意了:“老板娘,我們也算老相識了,怎麽有這麽好的東西你以前不拿出來?是不是覺得我買不起?”

九娘苦笑道:“夏老,您真是冤枉我了,我這乃是凡間的酒水,哪裏能配得上你的身份,若是知道您喜歡喝,我早就給您送上去了”

那老者也不答話,陰惻惻的笑了一聲,然後給自己倒了一碗,放在鼻子下聞了起來,九娘接過酒壇先給那薑一葉倒了一碗,然後給陳白澤倒了一碗,最後給裏正倒了一碗。

裏正非但沒有不開心,反而內心竊喜,九娘這是把咱當自己人啊,想到這裏,裏正又在心中捋了一遍那個故事,爭取等下講的動聽一些。

薑一葉將那酒放在鼻子下聞了聞然後驚訝的問道:“九娘,這莫非是那杏花酒?”陳白澤一愣,將那酒輕輕抿了一口,的確是那杏花酒,陳白澤也望向九娘,滿臉疑惑。

九娘心中一咯噔,沒想到遇上識貨的了,臉上卻含笑道:“哪裏是什麽杏花酒,隻是我仿照杏花酒自己釀的,味道不差吧”

薑一葉恍然大悟:“原來如此,九娘好手藝”說著一飲而盡,將那酒碗遞給九娘,九娘笑著又給薑一葉續了一碗,這一次倒的有些多了。

裏正喝了一口酒,將那筷子往碗邊一敲:“各位,且聽我細細說來”

接下來,裏正便繪聲繪色的將這個城隍廟的事情和這個村子的事情講了一遍,聽得在座幾人是一愣一愣的,裏正很滿意今天的就和老故事,一搖一晃的出了酒樓的大門。

一出門就醉倒了,好在早有守在門口的打手送他回家。

酒桌上隻留下薑一葉和陳白澤兩人,就著殘舊和幾粒花生米,薑一葉有些疑惑的問道:“陳兄,你覺得剛才裏正說的是真的麽?”

陳白澤反問道:“這說起來應該算是山下王朝和修行界的瓜葛,你這個修行界中人都不知道,我一個混江湖的怎麽會知道呢?”

薑一葉歎氣道:“真真不可思議啊”

原來這座村子在很久很久以前是一個大國的都城,那座城隍廟乃是京城隍,每座城的城隍由朝廷任命,多是對一地有貢獻的文官,而京城隍則不同,京城隍一般是開國武將死後擔任,震懾一國氣運。

而這個村子的城隍就是該國的開國武將,這名開國武將傳聞有兩件法器,一件是他身上披的鎧甲,隨著他南征北戰,常年被他的鮮血浸染,居然在有一次戰鬥中開啟了靈智,成為了半仙兵的存在。

還有一件就是該武將的一柄本命武器,據說是一隻小巧的毛筆,這也符合他儒將的身份。

這位武將生前為這個大國征戰沙場,立國興邦,等到開國之後便辭去所有官職在家養老,等到時候就成為了該國的京師城隍。這其中有多少交易且不得而知,隻知道他成為了這個大國的京師城隍之後這個國家的京城安穩的異常,從沒有什麽前朝餘孽之類的存在。

於是這名城隍的聲望愈發的高漲,甚至在某一時刻超過了不知道多少任的皇帝,那名皇帝也是剛登上皇位,正是心高氣傲準備做出一番事業的時候,如何能忍受的了這種風言風語。

正巧這個時候天降異象,外族入侵,於是便有人進言是國都風水不好,需要改換國都。

改換國都乃是大師,怎可輕易而行,況且外族入侵,更是沒有餘力更換國都,此事就被擱置了。

隻是有一夜,年輕的皇帝從夢中驚醒,他夢到自己被俘虜,而那名城隍爺卻在萬軍從中將自己就回國都,在那位城隍爺帶自己回京的時候,百姓們山呼萬歲。

恍惚間,年輕的小皇帝不知道百姓是喊自己呢?還是喊那位城隍爺。

於是他醒了,於是他在第二天便下令遷都。

遷都之後,城隍爺從京師城隍變成了都城隍,一時間實力大減,守候在這位城隍爺身邊多年的敵國奸細終於找到機會重創了這位城隍爺。

這場仗打了十年,最後敵國入侵新國都,那位皇帝陛下為了謝罪,自縊在金鑾殿上,而回到舊都城的新皇帝看著滿目瘡痍的城隍爺雕像留下了悔恨的淚水。

隻是城隍爺已經受了重創根本無法再守護他們,這個大國便這樣一代一代的衰落下來,一直到不知道多少時間之後,徹底亡國。

這個原來的都城也變成了這樣的一個小村子,而這個小村子的前身就是那城隍廟的周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