稷下學宮一直是大古國最富盛名的學宮,沒有之一,在大古國境內甚至是北莽和南朝十八國也是聲名遠播,無數學子以能進入稷下學宮為榮。

金陵城有座金陵書院,多年來為大古國輸送了多少人才,文氣直衝雲霄,即便強大入金陵書院也沒有稷下學宮讓讀書人向往。

所以二皇子李元德隻是簡簡單單的說可以讓你們進入稷下學宮學習,就讓金陵城無數地學子趨之若鶩,主動為他打聽消息。

就連此時二皇子李元德坐著馬車前往金陵地途中還能收到源源不斷的信件,無一不是通過特殊地手法傳遞。非常保密。

二皇子李元德百無聊賴地撚開一張信件,上麵寫著這麽一行小字:“金陵城開始嚴查,城中士卒比平日多了一倍,城門處於半封閉狀態”下麵是落款時日。

看著這張平淡無奇地信件,二皇子有些心急,看來金陵城是打算宣布李仲意的死訊了,自己必須加快速度了。

“趕緊趕路,必須在兩天之內趕到金陵城”二皇子大聲說道。

本來就是一個月的路程現在縮減到半個月已經是日夜兼程,人不累,馬匹也累了,現在要兩天之內趕到金陵,除非這批馬跑斷了腿。

在二皇子李元德說過這番話第二天的黃昏,二皇子終於到達了金陵城,身邊沒有一匹馬,隻有幾位滿臉疲憊的士卒。

二皇子也是滿臉疲憊,但是他來不及休息便直奔金陵城主府。此時城門已經處於半封閉狀態,士卒見一隊人風塵仆仆想進城立馬給攔住了。

“什麽人,敢擅闖金陵?”一聲大喝傳來,卻是守城武將。

此人身背兩柄混元鐵斧,正是當年守郭奉天的金陵城四大城衛之一。

當年金陵城下四位守城軍官飛衛已經成為一品箭手,前途無量,薑衛本來身受重傷,可在隨著陳白澤一路北上的路途中也是重新找回了自己的道,成為了一品境界的武者。

郭能一在當年那場大戰之後便有所感悟,這些年不時的閉關,雖然不知道實力如何,但是應該也是入了一品境。

就是他何大個,還是在三品境界滯留,這不禁讓他與他們三人喝酒的時候有些順不過氣來。

現在這三人分別在金陵城擔任別的要職,他何大個就是喜歡呆在這城門軍中。

此時見到這群來曆不明的人,何大個和不客氣,老薑告訴他這個時候無論什麽人都不能放進來,不聽話的就先砍了,他來做主。

雖然不知道具體事情,但是何大個可是很聽話的。

於是那二皇子一臉懵的看著身邊的隨行:“不是說都安排好了?怎麽回事?”

隨行也是一臉懵啊,按照計劃,這個時候應該是有一位將官在等著自己等人,然後悄然將自己等人放進城的。

看著幾人不說話,何大個又是大聲喝道:“趕快回話,不然就將你們抓起來,關進大獄,抽幾鞭子就老實了”

何大個這個人本來就長得高大,模樣也是凶神惡煞的,再配合他身後的大鐵斧和語氣,活活能將小孩嚇哭。

要說這何大個、郭能一、薑衛、飛衛這四人站在一起,不知情的人肯定會以為何大個才是最厲害的哪一個。

事已至此,二皇子隻得硬著頭皮說:“我們是從徽州來的商人,趕路趕的急了,還請將軍讓我等進城”

聽說是徽州來的,何大個來了興趣,用徽州話問道:“你是徽州哪的?”

二皇子真的是想抽自己一個大嘴巴,明知道這金陵離徽州近,現在怎麽辦?自己可不會徽州話,要是被這大漢識破那可就麻煩了,這人一看就是一根筋的主,要是耽誤了自己的大事可就煩了。

就在這個時候,隊伍中有個年紀較小的士卒憨笑著走上前用徽州話說道:“這位軍爺,我們主家是徽州淮南的,做點豆腐生意,這不來金陵看看”

聽到家鄉話,何大個感覺到格外的親切,他笑道:“你們來的不是時候,最近金陵城戒嚴了,都不讓做生意了。趕緊回去吧”

那士卒立馬說道:“別啊,軍爺,你看這就要年關了,家裏人還等著我們賺點錢回去過年了,您行行好放我們進去吧,大老遠的跑來好歹也看一眼啊。”

看著士卒露出的神情,何大個露出為難的神色,金陵城戒嚴也不是說誰都不讓進,就是薑衛說過,可疑的人一律不讓進,這眼前的人算是可疑麽?

何大個這麽問自己,然後他果斷的告訴自己,這肯定算啊,這群人一看就是一把好手,做豆腐的能有這些人做護衛?欺負我老何傻麽?

可轉念一想,現在世道不太平,招募一些高手很正常啊,這人估計是哪家的公子哥來金陵城遊玩來了。看這氣度也不像是賣豆腐的。

自己將自己說服了之後,何大個笑著說:“進去吧,如果生意好做,記得給我老何帶點好點的豆腐吃哈”

那個士卒用徽州話回道:“一定一定”

一行人悄然進了城,何大個看著他們進城的背影,嘴角扯過一絲冷笑:“崽崽,敢忽悠你何大爺”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個疊的好好的紙鶴,然後一甩,那紙鶴就活了過來,往城內飛去。

城主府裏羽嘉子忽然睜開眼睛笑道:“二皇子入城了,且看看他先去哪裏”

金陵城到現在也沒能決定到底是讓誰做大古國的下一任皇帝。畢竟此事重大,而且不是說立了遺詔就平安無數的,一個弄得不好會將金陵城搭進去,羽嘉子倒是無所謂,他本就沒什麽親人了,可是黃瓷不行啊,他爹還在京城。

況且這金陵城也是王霜降的心血,如果可以,羽嘉子和黃瓷自然想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在羽嘉子的謀劃下,將李仲意的死訊一拖再拖,對外隻是說病著了,然後由禦醫每天對外解釋。

另一方麵在金陵城嚴防死守,杜絕大皇子的一切探子進入金陵城,且看這種情況下大皇子會做出什麽反應。

最後是任憑二皇子在金陵城興風作浪,看這二皇子會為了皇位做到何種地步。

三管齊下,這一段時間,羽嘉子將大古國的走向牢牢的抓在了手中。大古國居然沒有掀起一絲波瀾。

大皇子和二皇子都非常默認金陵城隱瞞李仲意的死訊,甚至還幫忙遮掩。

現如今二皇子入金陵是最後一道考核,如果二皇子通過了,那羽嘉子會在遺詔上寫上二皇子的名字。

如果二皇子沒有通過,那遺詔上的名字就會是大皇子。

二皇子入金陵的消息並沒有瞞住大皇子李建德,此時李建德焦急的在屋中走來走去,他看著正在一旁悠閑飲茶的納蘭清音急道:“先生,二弟已經入了金陵,如果他和金陵方麵達成什麽條件,那我”

納蘭清音笑道:“殿下勿急,二皇子入金陵乃是羽嘉子默許的,不足為慮”

大皇子李建德怒道:“什麽時候我們大古國皇位的傳承要聽一個外來人的話了”

納蘭清音眼中精光一閃說道:“大古國先祖可是在山上修士的幫忙下才立足中原的,那個歲月大古國的皇位更迭全都是得山上修士點頭同意才能傳承的,殿下莫不是忘了?”

李建德一愣然後怒道:“可是現在不一樣了,現在的大古不用看那些仙人的臉色,尤其是到了我父皇,都要壓山上仙家一頭”

納蘭清音放下茶杯,皮笑肉不笑的說道:“殿下說的極是,可殿下不要忘了,你是你,你父王是你父王,他可以壓山上一頭和你無關,你現在隻是一個皇子,連太子都不是,也敢妄論山上仙家”

李建德剛要發怒轉過頭看見納蘭清音那略帶失望的眼神立馬清醒,他立馬彎腰道歉:“先生,本王錯了”

納蘭清音點了點頭:“錯在何處?”麵對納蘭清音的咄咄逼人,李建德不僅沒有惱怒反而生出一種欣喜若狂的念頭。此人是真心幫我,於是李建德說道:“還請先生指點”

納蘭清音站起身來將李建德扶起:“首先你要擺正自己的位置,你是大古國的大皇子,是皇位的第一位繼承人,不可妄自菲薄也不可妄自尊大,若你隻是一位皇子,那你就沒有資格對任意一位山上修行者指手畫腳,但是如果你是大古國下一任的皇帝陛下,任何一位山上修行者都不敢對你指手畫腳”

李建德第二次彎腰拜下:“多謝先生指點”

以前從沒有教過他這些,和父王學習如何治國,和先生學習如何立身,可沒有教過他如何看清自己。

納蘭清音笑道:“殿下隻要和往年一樣,正常行事即可,隻會有人替殿下去看管二皇子的。”

李建德此時才明白陽謀納蘭清音的恐怖,一國帝位這種事情納蘭清音居然可以如此放在台麵上算計。而且還算計的如此明明白白。

納蘭清音將一張紙交給李建德:“上麵是我整理的一些左右搖擺的官員,其中不乏占據大古國重要職位的,殿下可以一一拜訪,不用過深交談,不用刻意結交,隻是正常拜訪即可,隻要京都穩定,即便二皇子拿到了遺詔,那也是沒用的”

李建德第一次不那麽害怕金陵城的詔書。

納蘭清音又補充了一句:“大不了到時候將金陵城一起算反賊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