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古國是以儒家為主,境內道家和佛家兩家一直都是暗暗較勁,隻有兵家是超脫這三家之外的存在。

兵家隻在乎一件事情,那就是征戰天下,世間有戰事才有兵家存在的意義,而在這大古國從軍之人都可以算是兵家門下。

鍾長社就是非常標準地兵家修士,他不僅就在沙場,而且在兵家聖地萬邴穀修行過一段時日,在那段時間之中,他接觸地不止兵家的理念,而是佛道儒三家地經典教義。

比如說佛家說地度化世人,儒家地君子不救,道家的順其自然,這三教教義學到最後大部分的兵家子弟都會瘋了。

對,就是瘋了,三教教義各不相同卻又殊途同歸,許多修心不夠的兵家子弟都會在這種探索之中然後迷茫,最後瘋狂,要麽舍棄一身武藝去了別家,要麽瘋狂練武成為了武瘋子,隻有少數人可以從三教教義中跳脫出來,成就自我,這樣的人也被兵家稱之為知命種子。

鍾長社就是這樣的人,被水潭中這個奇怪的僧人詢問自己有什麽困惑的時候,鍾長社笑道:“我的困惑在於如何殺了你,因為有人告訴我隻能動用陣法才能斬殺你,可現在陣法啟動,我無法再動用陣法斬殺你,所以你能為我解惑麽?”

那人驟然一笑,整個天牢第三層的慈悲意全部變成了刺骨的涼意,僧人笑道:“可以,隻要殺了三藏我就自然而然消失了。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鍾長社抽出長刀:“我想試試”

京城護城大陣之外,無數變成活死人的修行者在攻擊這座大陣,隻是任憑他們用盡手段這大陣也是絲毫沒有被破壞。

“主人,怎麽辦?”衝虛上人有些擔心,時間已經過去很久了,正所謂遲則生變,衝虛上人總有種不好的感覺。

“沒有辦法,這個陣法很難從外麵打破,現在隻有希望納蘭和承德能有辦法了”郭弈也有些擔心,根據線報,四皇子李明德已經逼近京城。

對於四皇子,郭弈倒不是很擔心,這位皇子實力不怎樣,手下士卒也不算多,著實無法對他造成困擾,他擔心的是周邊軍鎮萬一跟著這位皇子一起進攻,那事情可就變得有些麻煩了。

“那位四皇子什麽時候到?”郭弈詢問道,衝虛上人說道:“不足一日便會到達,周邊邊軍沒有任何異動,主人放心”

郭弈哪裏能放心,即便納蘭清音已經經所有的事情都布置好了他還是有些擔心,畢竟這件事情是郭弈鋪設活死人世界的第一步,不能出錯。

“再給你們半天時間,務必找出一條路出來”郭弈說完一擺手:“我去阻止援軍”

衝虛上人回了個是,等郭弈走後他便立馬讓手下人猛烈進攻這個陣法,這可是主人交給他的第二件事情,第一件事情做得很好,第二件事情也要做的漂亮。

南山歸順活死人這件事情中,衝虛上人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其實自從蘇將軍進攻修行界以來,衝虛上人一直在推演,推演修行界的未來,推演人世間的未來,最後推演出來的結果讓衝虛上人大驚失色。

修行界將不會存在,人世間將再沒有修行者,妖族也會滅亡,對於這樣的結果,衝虛上人無法接受,於是他動用了秘法繼續推演。

推演了五百二十一次,五百二十次的結果都是一樣的,隻有一次的結果是不一樣的,那就是修行界全部歸順活死人,由活死人帶領人族對抗妖族,這樣的人族和修行界才有可能活下來的機會。

衝虛上人壓抑住自己對郭弈的敬佩之情,將這一腔熱血全部對抗在那陣法之上,隻求在半日之內找出一條進入大古國進城的路。

“走吧,時間差不多了”金陵城主府,羽嘉子微微一笑,接過了黃瓷遞過來的一杯茶。黃瓷一愣,然後欣喜若狂:“走走走,我都準備好了”

這一天,金陵城八萬甲士朝著大古國京城進發,帶隊的是城主黃瓷以及軍中祭酒羽嘉子。

鎮南軍中,一人抱著自己那柄寶刀對著身後的獨子說道:“我去京城一趟,你守好鎮南軍,有不長眼的直接殺了,不用留麵子”

周紹有些疑惑:“誰都可以殺?”周幼平冷著臉:“誰都可以”

看著父親單人獨騎朝著京城方向狂奔而去,周紹滿眼羨慕,修行者可真好,為什麽自己就不是修行者呢?

無獨有偶,在鎮海軍中,同樣有一人抱著寶刀飛往京城方向,同時心中咒罵:“自己死了,留下這麽大的爛攤子,自己的幾個兒子也教不好,真是不讓人省心。”

敢這麽罵一個先帝,必然是當年和他一起去桃花鎮的敖東海,鎮海軍的統帥,知命境的武者。

各地軍鎮仿佛是接到了信息一般,紛紛出動,整個大古國的軍力全部朝著大古國京城湧來,名頭隻有一個‘勤王’

最離奇的是大魏國的國都,拓跋餘親自站在校場上檢閱將士,即便是此時站在了校場之上,此時的拓跋餘十分猶豫,大古國此時危機萬分,正是大魏國的機會,不是沒有人建議他就此攻打大古國,立萬世不朽之功勳。

拓跋餘看著自己的這些將士朗聲說道:“眾位將士,今日我們馳援大古,我知道很多人對此很不理解,不過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各位,我們和大古,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各位有許多是經曆過活死人之亂的,有許多是沒有經曆過活死人的,你們可以問問你們身邊的老兵,活死人是什麽樣的存在”

拓跋餘說道這個的時候,校場上很多士卒眼神深處都散發出了深深的恐懼,許多新兵則是目露新奇,剛入軍伍之中的新兵對此絲毫不杵。

拓跋餘看著校場的將士,很滿意:“很多士卒都有**,這點非常好,活死人的存在是和人族絕對對立的,他們不可能和人族共存的,所以我們此次馳援大古國就一個目標,將所有活死人全部斬殺,一個不留”

“一個不留,一個不留,一個不留”校場上所有士卒山呼萬歲,拓跋餘大笑數聲:“出發”

有官員在拓跋餘身邊低聲問道:“陛下,您真的要禦駕親征?這不符合規矩啊”

拓跋餘冷笑:“規矩?朕是和李仲意定的規矩,他們幾個小輩憑什麽讓我守規矩,我大軍這是為了馳援大古,又不是為了攻打大古,你怕什麽”

那官員嘀咕我怕什麽我又不去,我是怕你一時忍不住出手最後被人再打回來,最近大魏國的官員發現他們的這位皇帝飄得厲害。

拓跋餘也不知道最近為什麽飄得這麽厲害,可能是因為金陵城的那封信?那封信隻寫了一句話:陳白澤近日回來。

該死的陳白澤,回來關我什麽事?聽說他和那名叫沈麟兒的姑娘在一起了?拓跋餘就是想去看一看那沈麟兒到底長得是如何美若天仙。

當然了,他作為大魏國的皇帝陛下,行事不可能如此兒戲,馳援大古那是因為活死人一旦滅了大古,憑借他大魏一國是無法抵擋的,對活死人深惡痛絕的他怎麽可能讓這種事情發生?

四皇子李明德的軍鎮前麵出現一人,正是那前來阻攔的郭弈,四皇子李明德立馬命令全軍止步。

那郭弈微笑道:“請四皇子止步,前方去不得”四皇子李明德笑道:“為什麽去不得?難道前方是龍潭虎穴?”

郭弈笑道:“龍潭虎穴不算,但對四皇子來說,絕對是非常危險的地方,為了四皇子的安全著想,四皇子還是不要前去了”

李明德握緊了手中的武器:“如果我一定要去呢?”郭弈搖了搖頭:“那就請四皇子留下屍體前往”

這個說法李明德一時間沒有聽出有什麽問題,隻是覺得有些怪異,李明德麵容嚴肅,他知道,此時來阻攔他的一定是活死人,而會說話的活死人是知命境,一個知命境的活死人李明德有些擔心,身後的一萬甲士夠不夠這活死人殺的。

“列陣”看明白了李明德的意思,隨軍甲士揮刀列陣,軍旗在風中獵獵作響,一萬人立馬列成了方陣,對著郭弈大喝一聲。

郭弈心頭一顫,他總算明白了當年郭奉天的感覺,那種獨自一人麵對千軍萬馬的感覺。

當年的郭弈麵對的何止這一萬人,可他的身後有郭奉天,身邊有其餘活死人,而現在,郭弈身後什麽都沒有,他輸了就是活死人輸了,所以郭弈不能輸。

既然不能輸,那就贏好了,麵對著衝過來的士卒,郭弈連讓他們變成活死人的想法都沒有,直接就是靠著強硬的身體和修為對付這些士卒。

“統帥,再這樣下去,我們的士卒都死光了”隨著時間的推移,李明德這邊的人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這郭弈根本就是一點傷都沒有受,反而是這一萬士卒頃刻之間就死了三五百人。

李明德此時也知道事情緊急,他深吸一口氣:“我來吧”

一個聲音出現在李明德耳邊:“殿下且去京城,這邊我來”李明德隻感覺一股非常重的水汽衝了過去,然後看見一人握著寶刀踏在浪頭盯著郭弈:“可敢一戰?”

郭弈一愣,看著來人,感受到對方身上的氣息:“來者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