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事故
身為朋族的長老其實很辛苦，這裏可不是地位高就能無所顧忌地享受的地方。
因為完全是靠著強大的實力上位，也相應的必須表現出這種實力才能獲得認可，對於長老這種最高存在，下麵的人根本不會去為其安危和實力產生多少擔憂。
像是空幻，他此時親自參與試飛的行為，在周圍的研究人員看來本就是作為驗收人員的他所應該做的，最多會禮節性地說上一句‘請注意安全’。但大家需要注意的是，這個‘注意安全’，恐怕還不是‘注意自己的安全’，而是‘注意試飛員和飛機的安全’。
好吧，咱有些邪惡了。XD
不過那並非玩笑，因為對於幽神級長老而言，就算飛機淩空爆炸，他們自己也不會有任何問題。
甚至於，若是真發生飛機淩空爆炸的情況，設計相關人員肯定會有麻煩，而空幻，即便是他逃出來了，如果沒有帶著飛行員一起逃出來，那實驗人員也會有理由懷疑他不是長老。
這也算是一種另類特權吧。
呼嘯聲從天空一閃而過，這種風馳電掣的感覺，顯然讓試飛中的空幻很滿足。倒是那些試飛員因為已經有過數次經驗，顯得沉穩了很多。
當然，因為是定型試飛，雖然研究員們對S1的希望其實沒那麽大，更多還是將精力投入在了S2上，但如果S1也可以定型，也是很不錯的，所以試飛員也有些緊張。
“現在速度多少？”平靜了一下，空幻張口詢問。
“570，長老，570千米每小時。”
“很好，繼續。”
理論上而言，能量體操縱磁力飛行的能力，可以達到十幾倍音速的超高速度。不過實際情況中，隨著速度的提升，個體控製磁場時所需的能量控製能力也幾乎是以幾何的性質而增高。
考慮了這種因素之後，再次就理論上而言，能量控製Lv6的幽神級能量體，所能達到的速度，其實依然可以超出兩倍音速。
但是，這裏還有一個最大的限製情況，那就是身體素質。
即便是凝實的幽神級巔峰能量體，其身體也無法承受突破音障時產生的劇烈衝擊力。如此一來，像空幻這種幽神級巔峰的能量體，最高速度也不過是在1100km/h轉悠。而如果換成靈魂級能量體，那麽最高能夠達到700km/h就算不錯了。
至於普通翼人，飛行速度大都在200km/h磨蹭。
伴隨著緩慢提速，S-1技術論證機已經達到其設計的最高速——接近音障邊緣。
按照理論來說，S1的引擎可以讓該機輕鬆突破音障，然而由於是第一架高速飛機，設計局在設計之時嚴重缺乏小型高速飛機的設計經驗，所以在結構上存在很多致命缺陷。
一旦S1妄圖突破音障，那麽唯一結果就是瞬間解體。
“好了，高速穩定性合格，測試下一個項目。”拍了拍前方的座椅，空幻看著有些寬敞的駕駛室苦笑。
S1設計方麵暴露的問題還不止這一點，由於此前設計人員都是從戰艦設計局等方麵轉過來的，S1的駕駛室設計上，居然還有一絲艦橋的風格。這占用了S1的大量設計空間，更是直接導致S1主體顯得臃腫而且容易被擊中。
後麵一點是空幻的猜測，但實際上就是如此。
在設計局人員此前幾次試飛之中，S1曾數次出現，被反應敏捷的翼人操縱的速射炮給瞄準，亦或者被速度差不多的靈魂級能量體輕鬆逮住的情況。
“這可是嚴重的設計缺陷，仔細想想，或許可以根據S1的情況擴大設計成炮艇，而不是將S1當成戰機。”
不過要真這麽做，雖然的確是S1的一條道路，但顯然對設計人員是一個極大的打擊，說不定會鬧得不愉快。
“看看再說吧，”空幻正想著這些，S1突然做出一個大角度回旋翻滾。
一瞬間，機身傳出嘎吱作響聲的金屬摩擦聲，讓人感到牙酸。空幻轉頭看了看周圍的外殼焊縫，還算結實沒出什麽大問題，但精神探查之中某些細微處卻顯得鬆散了，想來應該是焊接時的操作失誤。
這種失誤是導致機體壽命變動的原因之一。
所幸，影響不大。
“回旋效果勉強合格，機體壽命有些問題，下一個項目。”
————S1————
“陀螺儀穩定，浮石動力輸出減弱……結構穩定，放下起落架……降落完成，關閉動力輸出”
“呼，幸好沒事。”
當S1穩定地降落在停機坪上，天色已經接近黃昏。按照計劃，S2會留到第二天定型試飛，而晚上空幻卻不會休息，而是跟著輪換的研究員前去考察其他地方。
“空幻長老，情況如何？”
麵對滿臉期待的設計人員們，空幻有些為難地吸了口氣，隨後平靜地將自己在空中攜帶的筆記本放到S計劃（朋族S級第一代天空戰機原型機計劃）的負責人麵前。
“作為技術論證機和原型機，S1已經完美地完成了它的使命，不過抱歉，由於根本性結構的問題，以及眾多尚未擺脫戰艦設計的細節問題，S1在實戰效果判定上嚴重不足……”
看著周圍一臉失望的研究人員們，空幻雖然有些不忍，但還是狠下心搖頭：“因此，S1定型隻能失敗，而且由於存在眾多根本性問題，所以S1的後續開發也將被停止。”
“當然，你們也不用太過失望，不是還有S2嗎？”抬頭看向機庫中和空幻記憶中的戰機略顯相似，但更多的還是有些類似外星飛船的S2，空幻輕輕拍了拍S1負責人。
張了張口，或許是覺得對於S1的負責人而言，就這麽結束有些痛苦，空幻還是沒能忍住：“其實，你們可以靠近，將S1改造之後，在原型機的情況下擴大，裝備較高威力的武器，重新設計成為介於戰艦和戰機之間的武器。”
“那麽，話不多說，好好幹吧，”說完這些，空幻轉身向一旁等待著的羅法走去：“走吧，先去下一個……”
轟隆
突然間，猛烈的爆炸聲從東北角傳來，一時間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注意。短暫的沉默之後，所有清醒過來的人都陷入忙亂之中。此時，負責人很快指揮起現場人員收拾試飛場，而無關人員都奔出大門，衝向了事發地點。
由於保密的原因，在工業區內，飛行是受到較大的限製的，當然，對於空幻這種長老而言並不存在這種限製。
這邊的事暫時結束的他，急忙衝上去扯住羅法詢問：“怎麽回事那個方向是什麽部門？”
“啊，長老請稍等，我想想”
“邊走邊想”沒時間磨蹭，空幻直接用念力拖住對方，向那個方向飛去。
被空幻托在念力中的羅法，此時才剛剛反應過來，他滿臉疑惑地望向爆炸產生的地點，因為臨近黃昏，天色有些昏暗的原因，他無法快速辨別具體情況，但幸好身為工業區中高層，對於G09的分布，他還是有一定了解。
等了一會兒，就在空幻快要不耐煩之時，這位船塢質量監督員才終於回憶起來：“好像，好像是電磁武器試驗場。”
“試驗場？”空幻稍稍鬆了口氣，速度和高度也降了下來。
一般來說，試驗場的話，爆炸什麽的雖然也算事故，但因為這裏本就有足夠的安全措施，而且試驗之時，工作人員都有了一定的緊張感，所以對危險的抵禦能力會高出很多。
當然，也不能排除依然出現危險的可能，隻是幾率顯然比在普通地點發生爆炸要輕不少。
這時候，空幻倒是對試驗的東西產生了一絲興趣。
不過降落到目的地，看著眼前如同大範圍爆炸般的隕石坑試驗場，以及中心一塊如同開花般的不明合金物體，再加上正在運送傷員奔向最近醫院的救護車，他的心中卻感到擔憂。
“看看怎麽回事？這種爆炸威力也太大了點，難不成這些家夥在試驗集束炸彈？”
“我去找找負責人。”羅法急忙說道。
“等等，”拉住對方，空幻看了看周圍情況，還是搖頭：“現在負責人肯定在忙，等會再去找把。”
“是。”
……
“抱歉，空幻長老，讓您久等了，”負責人一臉恭敬卻明顯帶著緊張地向空幻行禮。
“是我打擾了，傷亡怎麽樣？救助方麵沒麻煩吧？”知道自己此時出現才是有些製造麻煩的嫌疑，但空幻的確無法壓住擔憂。
所以在帶著羅法閑逛查看了一會兒情況，見試驗場基本穩定下來，便急不可耐地找來了負責人。
“長老，事故原因還在調查，不過傷員已經送到醫院。女神保佑，這次大部分都是輕傷，唯一的重傷員，剛剛我們也接到了消息說是已經穩定。”頭上刮地幹幹淨淨的試驗場負責人擦著獨角根上的冷汗，顯得有些焦慮。
這當然瞞不過空幻，但眼下的情況他卻找不出問題所在，因為眼前這位負責人的情緒中雖然有緊張和焦慮之意，卻並沒有恐懼之類的情緒。
也就是說，對方隱瞞自己的事情很關鍵，但並非危險。
當然，還有另一個方法。
嘴角微微一笑，空幻緩步上前，輕輕拍了拍對方的肩膀，一臉溫和地看著這位負責人說道：“相信你也知道，對於靈魂級中期的你而言，麵對幽神級巔峰的長老時，心中所想所知，都是無法隱瞞的。”
“啊”
（成了）空幻心中狡猾地笑了笑，‘無法隱瞞’是事實，可卻有個前提，那就是對方必須正在想那些想要隱瞞的東西。
可之前這位負責人，顯然對此也有個模糊的概念，所以刻意控製了思維，沒有去想這次事情的關鍵。結果就是，空幻在麵對這位負責人是，即便是能夠知道對方正在想的事情，卻無法從中得知對方所刻意隱瞞的東西。
（很可惜，你遇到的是咱。）
這種隱瞞方法，話說曾經的空幻在8051麵前用了不是一次兩次。恐怕全朋族之中，論最熟練這種方法的，就是他空幻了。
不過想到這兒，空幻禁不住淚流滿麵。
因為同樣的原因，恐怕全朋族除了8051外，也是他空幻，最了解如何在對方這麽做的情況下，還能夠獲得關鍵的情報。
久病成醫，還是久醫成病，這還是個問題。
此時，負責人在緩過來的瞬間，顯然也發現了自己的失誤，空幻不過一個普普通通的說明，就擾亂了他之前刻意控製的思維。結果，他已經忍不住下意識地回想了刻意隱瞞的東西，理所當然，對麵的長老不可能看不到。
（不愧是長老啊，）負責人在心中同樣淚流滿麵。
不過要是讓他知道，對麵這位長老因為正好想起了不堪回首的過去，所以此時的心情和他一樣的話，也許會好受很多。
但是……
“怎麽回事沒有經過申報的實驗項目，你們居然也去接受”凡事有分輕重，與8051的小回憶不過是夫妻的樂趣，但從這位負責人處獲得的東西卻是正事。
通過對方之前瞬間閃過的回憶，空幻了解到了事情發生的關鍵，其實很普通，也就是某個未被通過的試驗項目，試驗小組私自研究，甚至進展到了實體試驗階段。
若是隻是這樣還沒什麽，雖然明麵上管理層會予以批評或者小懲，但如果成功的話，說不定將功補過之後兩方還都能賺。
可問題是，對方這次失敗了。
負責人顯然也知道無法隱瞞，隻能一五一十地和盤托出。
幸好，空幻所擔憂的貪汙受賄之類，在完全放開抗拒的負責人處並沒有發生。他不過是與那位試驗小組的組長關係好，加之這一個時間段正好沒有試驗項目，最主要的是對方信誓旦旦地說沒有問題。
所以，這位負責人才會開發試驗場給對方。
安全工作從如此龐大的爆炸，也隻有十幾米名輕傷和一名重傷就可以看出，做的還算不錯。不過這時候，空幻倒是對對方的研究項目，產生了那麽幾絲好奇。
什麽東西的試驗，居然能夠將極端穩固的試驗場，給炸出了半徑一公裏這樣大的坍塌區域。如果能夠調動這種威力，那麽朋族對付蟲族，不是就有更大的把握了。
“聽說是某種超遠程電磁炮。”
“聽說？”空幻這時候是真的有些不滿意了，你趁著空閑讓一個小組試驗下東西，朋族也不是不允許，但你至少應該知道實驗項目吧
“請長老等等，我馬上將項目負責人找來”或許是壓力太大，負責人終於逃之夭夭。
半個小時之後，一名滿臉鬱悶的研究人員，左手打著綁帶出現在正在試驗場查看最近的試驗項目的空幻麵前。
“你就是這個項目的負責人？也受傷呢？”
“抱歉，空幻長老，我是這個項目的研究員，負責的組長因為重傷昏迷，現在還在醫院無法過來。”
“額，那算了。既然你來了，就由你來解釋吧，”空幻愣了一下，歎了口氣，本來蓄積的不滿卻被驅散了不少：“對於你們擅自調用試驗場，以及挪用公用研究物資，進行非必要項目研究的事情，現在先放一邊。說說這次的情況是怎麽回事，事故的原因調查清楚了嗎？”
“謝謝長老，但本來我們不可能失敗的……”
“別談廢話，失敗就是失敗，先給我找出原因，而不是找理由”空幻的語氣少有的嚴厲。因為從前的他最喜歡幹這種，給自己的失敗找理由辯解的行為，以至於當站在現在的位置回顧過去之時，空幻了解的越多，就越對這種行為深惡痛絕。
技術員愣了一下，顯得有些倔強。但在一旁試驗場負責人拉扯之下，他還是平複了下來。瞄了眼這位試驗場負責人，空幻沒有多說，隻是重新看向技術員。
根據負責人猜測，這次他們試驗的項目，並非空幻所想的大威力炸彈，而是一個超遠程電磁炮的改進武器，但這位技術員的說法卻並非如此。
或者說，不僅僅是一個改進武器那麽簡單。
“我們這次設計的，是電磁加速器小組的一個副產品。因為在205mm超遠程重炮的研究中積累了不少經驗，組長從這個副產品中得到啟發，想要研製一種可以攻擊到太空的超級武器……”
“……”空幻愣住，隨即一陣苦笑。
伴隨著對付的解釋，他也差不多知道了對方的項目為何會被打回去的原因：事實上，要將炮彈射出太空，朋族的技術隻需要好好整合一下，這個目的達成並非難事，想來這個小組也是這麽幹的。
不過，最主要的精度問題，卻是限製了這一切發展的關鍵。
好高騖遠，這就是項目組給這個小組的提議所下發的拒絕原因。誰都想現在就攻擊到太空，將所有蟲族阻攔在星球之外，甚至直接把蟲族的母巢幹掉。
可問題是，掌握著絕大部分朋族技術的項目部，以及掌握著所有朋族技術資料的空幻都清楚，炮彈精度不解決，攻擊太空就是個奢望。
然而，這次這位研究員似乎有些信心：“對於精度，我們已經有了一定的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