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言低著頭安靜吃飯,視線卻總是不由自主接觸到自己對麵坐著的人。

回憶起來,兩個人已經很久沒有這樣麵對麵坐著吃飯了,好像從過年以後時間就開始了加速流逝。

不知不覺間已經入春,樓下的桃花不知什麽時候已經開了,此時正在外頭接受春雨的洗劑。

陸亦則這大半個月都在奔波中,這會兒臉色有些疲憊憔悴,但還是很帥。

太久沒見了,韓言努力控製著吃飯的速度,不知道是真的菜太好吃還是單純想要跟對麵這個人多待一會。

可按照他的速度,再怎麽拖延也沒辦法慢到龜速。

等吃得差不多了,他又不甘心的喝了兩碗湯,這才戀戀不舍地挪移到客廳沙發上。

陸亦則用過餐後又開始忙碌,抱著筆記本電腦敲敲打打,等敲了半個小時以後忽然轉身上樓。

正當韓言滿心疑惑時,一扭頭便看見他拿著公文包一副要出門的樣子。

他其實是想問的,可又有些不好意思,好像自己很在乎他老往外跑似的。

不過還好,沒等他問,正在收拾餐桌的陳媽先開口了。

“陸先生,你這麽晚還要去公司嗎?”

陸亦則正在玄關穿大衣,聞言點點頭,聲音很低地“嗯”了一句。

說完他一抬頭看見韓言傻不愣登盯著他看的樣子,徒然心頭一暖,於是便看著他開始報備:“公司有點事,我今天晚上或許不回來了,你早點休息。”

“啊、好。”韓言一愣,馬上反應過來,朝著他露出一抹自認為貼心的笑容。

可殊不知他這一笑顯得他更是唇紅齒白漂亮極了,陸亦則眼眸一深,用了很強硬的克製力才控製住自己心底的悸動。

等陸亦則走了以後,韓言趴在沙發上滿心無聊,看著落地窗外麵搖曳的樹和摩擦玻璃的呼呼風聲,隻感覺自己一陣煩悶。

忽然就有些後悔這麽早回來了,早知道應該跟徐荊年一起在公司加班的,雖說晚上也沒什麽事,但兩個人聊會天也比一個人在家裏要好。

而且陳媽今天也有事,洗過碗以後便頂著狂風出門去了,這下子黑乎乎的別墅就隻有韓言一個人了。

趁著天還沒完全黑,他自個拿著衣服鎖好門洗了澡,接著抱著手機和筆記本在**看電影。

外麵的雷聲轟轟作響,不一會就下起雨來,韓言躺在**看著屏幕上說著情話的男主角,內心毫無波瀾。

背後墊著兩個枕頭躺著的姿勢很舒服,這是一部田園愛情片,配樂都是很安靜悠揚的純音樂,韓言不喜歡吵鬧,於是聲音開得很小聲。

照著這個姿勢看了不過半小時他便睡了過去。

這次倒是沒做什麽夢,就是覺得身上一直很熱,鼻腔中似乎都是淡淡的花香味,濃度逐漸升騰,像是要熏死人似的。

誰把香薰開這麽大啊?

韓言被熱醒,眯著眼睛扯開被子,順帶著把自己睡衣領口也解開了兩顆扣子,可指尖不自覺觸摸到肌膚他才發現自己身上的溫度也很高。

怎麽像是被烤熟了似的?

等腦袋昏昏沉沉思考半天,感受到尾椎骨的酸麻和下身的潮濕他才反應過來,他**期到了。

白皙顫抖的手指觸到床頭櫃的最下麵一層抽屜,那本是韓言習慣用來放置抑製劑的地方,可不知什麽時候用完了沒有補上,裏麵隻剩下了alpha專屬抑製劑。

淡綠色的藥劑在透明的玻璃管中流淌著,韓言絕望地閉上眼睛,往**一倒,腦袋越發昏沉難受起來。

下身某個地方開始產生生理反應,他被逼的擠出淚水,隻能難耐地摩擦著緊閉的雙腿。

難言的欲望讓他感到羞愧,而脊椎一直延伸到後頸的酥麻帶領著一陣眩暈衝上腦門。

滿室的鳶尾花中,他忽然嗅到一股冷杉的氣味。

這縷清香若有若無,讓身上的難受減少了一些。

韓言努力支撐起上半身環視一周,最後視線停留在掛在落地衣架上的黑色浴袍上。

那是......陸亦則的睡衣。

很淡的冷杉香氣仿佛成了他唯一的解藥,韓言的心中是抗拒的,這樣的行為在他眼中與變態無異,可身上那種仿佛快要被火焰燃燒吞噬殆盡的感覺驅使著他撲在地上將睡衣顫抖著握在手中。

他踉踉蹌蹌回到**,忍不住抱著那件絲滑質感極好的睡衣輕輕嗅了一口,一瞬間身體便得到了放鬆。

像是貓咪吸到了貓薄荷,這種感覺是會上癮的。

這一次的**期來的格外凶猛,加上沒有抑製劑的緩解,整個人好像是被下了最猛烈的藥劑,平日引以為傲的冷靜自持都被拋到腦後。

韓言蜷縮在**,抱緊懷中於他而言就像解藥的物體,不由自主就有些想哭。

他怎麽能做這麽惡心的事情呢?如果陸亦則知道了該會怎樣想他......會覺得他很變態嗎?

這個想法在他腦海中匆匆掠過,緊接著更猛烈的情潮便湧了上來。

白皙細嫩的肌膚像是隨著春天恰合時宜地染上了桃花的粉嫩,隨著這一場春雨含苞待放,洋洋灑灑落下一大片花瓣。

抒發過一次後,**的人像一片被暴雨擊碎的花瓣,眼角染著薄紅昏了過去。

腦海昏昏沉沉,保持了很長一段時間的黑暗,後麵又逐漸變得清晰。

韓言睜開眼,看見自己麵前是少年時期的陸亦則,那時候他正處於分化期,既不會控製信息素也沒人教他要噴阻隔劑,帶著一身鳶尾花味到了學校,而這時候陸亦則把他攬在班門口,一雙鷹隼般陰沉的眸子含著憤怒。

“你幹嘛?”韓言本來就在為自己分化成Omega的事情感到不爽,處於分化期情緒也不穩定,隻能把雙臂抱在胸前等著對麵俊朗的少年自己識相地走開。

陸亦則依舊是麵無表情,說了句“你等我一下”便轉身進了班內。

他與班上某個女生攀談了幾句,接著那個女生就把一個包的嚴嚴實實的袋子遞給了陸亦則。

“你腦子有問題吧!”韓言不明所以,看見他冷著臉出來就煩,想越過他直接進班門,卻被他反手抓住手腕。

陸亦則扯著他往走廊盡頭的衛生間走去,一路都沒說話,對他的大吵大鬧熟視無睹。

韓言本來就看他不爽,這會他的態度比平時更凶了,以為他也歧視Omega,一瞬間就委屈了起來,一雙大眼睛裏蓄著淚水,掙紮的動作也小了。

這樣的後果就是導致陸亦則把他扯進洗手間反手關上門以後,就看見了一張梨花帶雨的小臉。

陸亦則:“......你哭什麽?”

“我討厭死你們了嗚嗚嗚嗚——”韓言仰著頭大哭,一隻手背蓋在臉上掩飾著自己的表情,小肩膀傷心的一顫一顫。

陸亦則一臉懵逼,還沒問原因,又聽那帶著哭腔的小奶音繼續道:“不就是分化成Omega嗎,用得著這麽看不起我嗎?”

“......”他這時候可算搞懂了,哭笑不得將自己手裏握著的東西給他看:“我哪歧視你了,你自己聞不見一身味道嗎?”

韓言哭泣的聲音一頓,低頭一看,一個罐裝噴霧,上麵還寫著【Omega阻隔劑】幾個大字。

愣了半天,他眼淚都憋回去了,眼角還是泛紅的。

見他別別扭扭不好意思認錯,陸亦則倒也沒刁難他,拿起罐子把噴頭對著他,順手給他翻了個身,分別在腺體和脖頸噴了好幾下。

等確定了空氣中的信息素味道都消失了才把人給放開。

韓言這會還低著頭不好意思,卻聽見麵前的人聲音很溫柔地問他:“你家裏人沒跟你說分化以後要注意的事情嗎?”

“沒......”他小聲回了一句,同時又很害怕陸亦則問他家裏的情況。

但還好,陸亦則不是這樣多事的人,直接簡練地囑咐了幾句:“每個月有**期,要隨身帶抑製劑,平時也要噴阻隔劑,否則信息素濃度過高容易被不懷好意的alpha看上,而且Omega的信息素會讓alpha難以控製理智,注意保暖,保持心情好,否則**期會很難受。”

韓言聽著他說這麽一大堆話,瞬間張大了嘴。

陸亦則在他心裏的形象一直都是高冷又無情,現在囑咐起人來居然還有一絲溫柔。

可這樣的假象並沒有維持多久,陸亦則給他整理好便轉身要走,臨走前想起什麽似的,轉過身屈起手指在他腦門上彈了一下。

韓言捂著額頭一臉震驚,看見麵前人唇角很輕微地勾了一下,接著又變回那副冷若冰霜的模樣轉身走了。

夢境中止到這裏,等韓言一臉茫然從**坐起來的時候腦海中還是少年時期陸亦則的那抹笑容。

誰知揉揉眼睛一抬頭就看見長大以後的陸亦則坐在床邊,手上還拿著一管抑製劑。

“啊?你不許再彈我了!”韓言一驚,反射性抬手捂著腦袋往床裏麵一滾。

陸亦則原本正打算給他注射抑製劑,聞言一愣,接著看著被窩中掉出來的黑色睡衣,眼神一瞬間就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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