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姒盯著棋盤看了半天,終於找到了一條生路,白子落下:“信不信不一定,但是一定會有所懷疑。”

“若是我沒猜錯的話,他應該很快便會派人去查那信中的消息是否屬實。”

薑姒皺眉看著周景宣又是一子落下,隨後冥想半天,將白子落在黑子的上方,隨後臉上帶著笑意:“我贏啦。”

“咱們給的消息確實屬實,也自然不怕錢本仁去查。”

“他一旦查出什麽東西來,謝家便是吃不了兜著走。”

“錢家的底蘊自然是比謝家厚上許多。”

“謝家仗著礦石資源,而錢家的首飾許多都要用到那些礦石,這些年來頻繁交易來往。”

“可是錢家從來給的都是最低價。”

薑姒將棋盤上的棋子收了起來:“錢家要量還大,謝家根本就賺不了多少。”

“而這時候謝家的新合作夥伴出來,給出的價格極具**,謝家自然不會放過。”

“若是這新的合作夥伴將錢家如同當年的徐家那樣,拉了下來,他謝家便再也不是末尾被人看不起的存在。”

薑姒眼中閃過一絲狡黠:“這樣的結果謝家怎麽會不願意。”

“隻是這事情不被挑明那便還好,謝家隻是同另外的人合作而已,並不是什麽大事。”

“而咱們直接告訴錢家,那可就完全不一樣了。”

“錢本仁不會任由這樣的事情發生。”

周景宣的眼中全是讚賞之色,這跟他的想法不謀而合。

這也是他這麽做的目的。

錢本仁一夜沒有睡,不僅僅是因為信紙上的內容,還有便是錢家的護衛的緩一緩了。

若是昨夜的之事再發生,那又怎麽辦?

若是來人是來殺他的?

錢本仁把最壞的結果想了一遍,隻覺得錢家這些護衛並不能保證他的安全。

第二日,錢本仁便花了大價錢找了一撥身手不錯的人,將府中的護衛全部換了一撥。

隨後便等著消息傳回來。

錢本仁不斷地摩挲著手指上的扳指,他心中有些忐忑,若真的是如那信紙上所說的,那背後的人究竟是誰才會知道那麽多。

還有謝家!到時候若是他跟謝家鬥得兩敗俱傷,那背後的人是不是會坐收漁翁之利。

可是若是不管謝家的動作,那謝家定然以為他錢家是好欺負的。

錢本仁陷入了兩難之中,他現在期待的便是那送信的人是故意惡作劇,來哄騙他的。

隻是事實結果會讓錢本仁失望。

天蒙蒙亮的時候,錢本仁派出去的人就已經回來了。

他等了一整夜,雙眼滿是血絲,見人回來立馬上前,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他的聲音沙啞又顫抖,帶著幾分害怕。

“怎麽樣?”

來人端正地跪在地上,他沒有抬頭聲音帶著幾分沉重:“老爺,信箋中的事情大部分都是屬實的。”

“還有些今日暫時查不出來。”

他說到這裏停頓了下,抬頭看著錢本仁,最後才慢慢說道:“屬下覺得大部分應該都是真的。”

錢本仁聽到這個消息,心頭像是被一柄鐵錘重重地錘了一下,他身形晃了晃有些難以置信道:“真的?都是真的?”

“這個該死的謝家!”

他雙眸通紅,眼中怒火噴湧,重重地將手砸在桌子上,拇指上的玉扳指瞬間碎成兩半。

“他這是自己不想活了還想將我錢家拉下水!”

錢本仁沉著臉在書房中走來走去,腦中快速地思考著接下來怎麽辦。

他來回走了無數次,隨即停住腳步眼中浮現狠辣:“你過來!”

地上跪著人立馬站起來,走到錢本仁身邊,錢本仁俯身在他耳邊低語幾句,臉上的陰狠毫不掩飾。

“既然謝家找死,那我若是什麽都不做,謝家肯定會以為我怕了他。”

“打狗自然需要打疼,否則他又怎麽會知道畏懼。”

錢本仁心中恨極了謝家,隻覺得謝家是不要臉的白眼狼。

當年謝家剛剛代替了徐家,大家都是看不起謝家的。

雖說那時候他也是如此,但是他還是依舊跟謝家合作。

可以說當時要不是錢家,謝家不會那麽快穩住腳步。

錢本仁自然不會覺得當初他幾乎壓到成本價,是占了利益的。

對於錢本仁來說,他沒有讓謝家虧本都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更何況有錢家跟謝家合作,其他人多少也會賣幾分薄麵,謝家也正是這樣慢慢起來的。

後來的幾年謝家的礦石原料漲了些價格,雖然不多,但是已經算是在錢家的合作上盈利了。

錢本仁覺得已經夠對得起謝家了,可是謝家卻還是這樣貪心。

人心不足蛇吞象。

遲早會自食惡果!

錢本仁擺了擺手,那人便立即離開,他慢慢坐回椅子上,看著桌子上那碎成兩半的玉扳指,沉思了幾秒。

隨後便想到了一個法子。

他之前在沒有確定謝家所作所為的時候,他就在猜測送信來的人是誰。

當時他第一反應便是齊家。

因為昨日錢嬌嬌才剛跟齊恒之對上,而且聽說前段時間齊恒之要護著的那人被謝承從謝府丟了出來。

那齊家說不定就是為了這事給那人出氣呢。

這樣一想,他心中便明朗了許多。

在確定信箋上的都是事實後,錢本仁就更加確定是背後是齊家了。

若不是齊家,又有誰能知道的那麽多?

這多半是給他和謝家一個警告,告訴他們他們所做的一切齊家什麽都知道。

想到這裏錢本仁額頭就滲出一層細汗,齊家果然不是什麽簡單的角色。

幸虧他什麽都沒有做過。

前幾年他確實有想過,將齊家取而代之,也想過向背後的大人示好,可是很快他便歇了心思。

槍打出頭鳥,其他幾家都肯定有這心思,但是都沒有動作,他錢家何必做那出頭鳥,而且齊家就現在這樣對他也沒有任何影響。

可是如今他極度慶幸當初他什麽都沒有做。

錢本仁顫抖著手將一杯已經涼透的隔夜茶,猛地灌進嘴裏整個人才清醒了幾分。

錢本仁隻覺得自己分析得無比正確,絲毫沒有懷疑到周景宣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