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熱毯很舒服,周楠小睡了一會兒。張岩知道公司現在比較清閑,手頭沒什麽緊急的工作,便坐在床邊陪著周楠,這樣美好時光實在太難得了。
半個小時後,周楠下床了,她說時間不早了,得趕早回去了。
張岩遺憾地說:“美好的時光總是這麽短暫……你一定餓了吧?我上去陪你吃頓飯去!”
“不,不!來的時候我吃過了,路不好走,再吃就吐了!”她拒絕了。
“那好吧,我們下次再見!”
張岩拿過四葉草耳釘,親手給周楠戴上。他親了一下她的耳朵,小聲告訴她:“我會想你的!”
她張開雙臂,緊緊摟住他的腰,臉貼在他的胸膛上,她說:“你的心跳很快啊!唉,感情真好,感情又太折磨人!就這,走啦!”
她整理了一下毛衣,穿好羽絨服,拿起張岩的梳子,簡單梳理了一下頭發。
“走了,我們下次見!”
出門,張岩把周楠送到街上。不一會兒,一輛去縣城的車子來了,周楠上了車,張岩緊跟其後。坐在座位上,他拉著她的手,久久不忍離去。
五分鍾後,三個乘客上來了。座位緊張,他隻好讓開了。
下車,打開玻璃窗,張岩拉著她的手,眼裏滲出了淚花。
周楠看在眼裏,她撫摸著他被風吹涼的臉:“去吧,親愛的,我會來看你的!”
隨著一聲汽笛響起,車子緩緩開動了。張岩小跑起來,舍不得放手。
“再見!”
“再見——”
車子遠去了,消失在擁擠的車流裏。張岩舉起胳膊,一直朝遠方揮手,他自言自語:親愛的,我想你!
這一刻,內心真實地發現,他是那麽愛她,思念她,她走了,他好像丟失了一件很重要的東西,心慌,難受!
車上,周楠哭了,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大顆大顆趴下臉頰。長這麽大,從沒有一段感情,像今天這樣讓人備受折磨和煎熬。
也許,這就是緣分吧!親愛的岩,好好吃飯,疫情散去了,我會來看你的。明年,春暖花開時,我們相約在老家的田野上,你追我趕,看花開,聽溪流,躺在綠油油的草地上,感受美好的愛情。
張岩回到辦公室,屁股剛坐穩,崔龍莫名其妙地衝他笑:“小張,人走了?”
小鄭也捂著嘴笑了,說:“你咋沒帶到辦公室來,也采訪采訪我們嘛!”
張岩愣了,臉也漲紅了,他吞吞吐吐地說:“怎麽,你們看到什麽了?”
小鄭瞪了他一眼,說:“你說呢?玻璃窗這麽明顯,我們眼神不好使啊?”
張岩搔搔頭,承認了事實。“周楠來過,她,她來縣城辦點事,順便過來看看公司。”
“看公司?公司有啥好看的?這時候是淡季,車間沒生產,靜悄悄的。怕是來看你的吧?小子!”崔總笑著說。
張岩害羞地點點頭,說:“是啊,辦完事就順便看看,她好久沒來公司了!”
小鄭看了一眼崔總,兩人相視一笑。崔龍說:“不管咋樣,這是好事,加油年輕人,看好你們!”
“加油!”小鄭也說。
幾分鍾後,桌上的電話響了。張岩一看,是董事長李文歸打過來的。他接了,李總叫他過去一趟。
張岩敲開門,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他問:“李總,您有事安排嗎?”
“來,坐下。”李文歸站起來,點了一支煙,“周楠走了?你咋不請人家吃頓飯?沒禮貌!”
張岩很是驚訝,他瞪大眼睛盯著李文歸:“李總,您,您怎麽知道的?大門在西邊,您辦公室的玻璃窗在東邊……”
“嗬嗬!”李文歸撲哧一聲笑了,“那陣子叫你處理文件,崔總說你不在。剛那會他發來微信,告訴我說周楠來過了!”
“呃……”張岩低下頭,一臉害羞,“李總,她,她是來縣城辦事的,順便過來看看公司。三天前,就是唱歌那天晚上,她給我發過信息,說有事要來一趟。”
李文歸忍不住笑了:“你小子,解釋這麽多幹嘛?我又沒阻止你什麽,我倒很希望你們盡快走到一起,明年疫情結束了,春暖花開之時,趕緊訂婚,年齡不小了,還拖延啥呢?”
張岩搔搔頭,難掩羞澀,說:“好的李總,謝謝關心,我會認真對待的。”
“快中午了,你沒請人家吃一頓飯嗎?鄉間小路,來回折騰不餓嗎?”
“哦,我問了,她說不吃了,要趕時間!”
李文歸有些無奈地笑了,說:“下次來了記得一起吃頓飯,人家大老遠的來一趟也不容易。若不是喜歡你,她願意這麽折騰?且行且珍惜!”
張岩點點頭,說好的。
“小說寫得怎樣了?”李文歸轉移話題。
“那天晚上說的都寫完了。我看了一遍,故事很流暢,算是重頭戲。”張岩說。
李文歸點點頭,他走向窗前,向外看了幾秒鍾,“後麵都是重頭戲啊!寫了多少字了?”
張岩說:“三十多萬!”
“噢,也算厚厚的一本書了。”
“是的李總。故事還未結束呢!”
“我記得,上次講到崔龍受傷的事了?後麵,故事逆轉了,2003年,打了個翻身仗,漂亮仗!不僅挽回了2002年的700萬損失,還賺了一百多萬呢!”
李文歸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上次,講的全是一些悲傷事。2001年,幹旱減產,生意不景氣,賠償50多萬元;2002年,麻子搗鬼,損失700餘萬,後來,崔總被打住院!2003年,是逆襲的一年,我很期待!”張岩說。
“老話說:吃一塹長一智。易經上說:否極泰來。2003年,公司吸取了一些經驗教訓,開始了逆襲之路。那一年是個轉折點,此後,公司開始一直走上坡路!”李總說。
“李總,迫不及待了,您啥時候有時間,趕快給我講講吧!”張岩像個小孩子,催李總盡快給他提供素材。
“你小子,貪婪!嗬嗬,不過也是,我記得你說過,寫作不能拖延太久,不然整體有頓感,會跟不上節奏,是嗎?好吧,我看看,”李文歸愣了一下,“晚上下班,去洮河邊轉轉,好久沒有去了。”
“謝謝李總,晚上,河邊不見不散!”張岩激動地說。
“晚上見。去吧,快中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