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之顏被這句話噎的都不知道該給什麽表情。

見她不說話,墨寒炫又坐了下來。

“古月兒的命……”

他沉吟著思索著該怎麽將話說清楚。

“跟古月兒沒關。”

秦之顏打斷他,語氣依舊很不好,“我不會要她的命,你可以走了嗎?”

“不是因為古月兒下毒?”墨寒炫的眉心都皺了起來,“是因為我昨晚在馬車上太過了嗎?可你那時餘毒未清,我怕……”

“你閉嘴!”秦之顏霍地坐了起來,又扯疼了腰間的酸軟,一張小臉都氣鼓鼓的。

墨寒炫卻依舊認真解釋。

“張淼說的嚇人,我也是擔心餘毒殘留會損傷你的身體,才會……而且,你也很歡喜的,雙腿還纏著我的腰,哭著還在喊我的名字!”

怎麽會有人將這種事情說的這麽直接。

秦之顏又羞又惱,撲過去捂住了他的嘴,人也被重新抱住。

“我知道,你心裏有我。”男人深沉的眸子裏旋著濃烈的情愫。

秦之顏認識的墨寒炫,不是一個善於推卸責任的男人。

甚至於不喜歡,都會直截了當的說出。

他在戰場上殺過很多人,所以周身都帶著一種很難靠近的蕭殺感,那雙眼睛也和一般的男人不同。

冰冷的像幽藍不見底的寒潭。

可此刻,那雙眼睛卻透著小心,透著忐忑,透著一種渴望被回應的希冀。

如情竇初開的少年郎,熱烈而又執著。

她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墨寒炫或許根本不知道紅妖的另一層毒性,他隻是覺得那是**的助興之物,消了也就消了。

所以才會覺得無關痛癢、雲淡風輕。

見她不再躲,也不再冰冷冷的看著自己,墨寒炫將手臂收緊,抱著懷中的柔軟沁香,心忽然間就定了下來。

他俯下身抵著她的額頭輕輕蹭了蹭,聲音滾動在嗓子裏,幽幽的。

“顏顏,你還記得黑甲軍嗎?”

秦之顏怔了怔,黛眉微皺。

“古月兒跟黑甲軍有關?”

墨寒炫喜歡跟秦之顏說話。

有很多事情,不需要他多做解釋,一點,她就通了。

那種仿佛靈魂共鳴的感覺,很奇妙,甚至遠高於身體帶來的激烈刺激。

不過剛剛開了葷的人,總會忍不住做些什麽。

他的鼻尖蹭了蹭她的,見她不避,又輕輕吻了吻她的唇角。

“當年,古月兒救了我之後,是忽然消失的,我找了她很久。”

雖知道可能另有隱情,可聽到這句,秦之顏還是不由哼了一聲,有些自己都不知道的嬌氣。

墨寒炫好笑的又在她唇上啄了一下。

“我不瞞你,最初找她,的確是想要報恩。一個弱女子拚命救了我,若我沒有半點觸動,也是騙人。但那時,黑甲軍出事,父王出事,我的整個身心都在軍務上,也的確沒有動過男女之情。”

他說的誠懇,可越誠懇聽得人就越不舒服。

秦之顏伸手在他腰上擰了一下,摸到了卻是勁瘦的肌肉,半點贅肉都沒有,根本擰不動。

她想起後腰的酸疼,氣呼呼的張口咬在了墨寒炫的臉頰上。

還沒用力,就被男人扣著小腦袋躲開。

“你現在這個樣子,就莫要勾我了,惹了火,你的身體扛不住的。”

說完又親了親她,“等你養幾日,我們繼續。”

秦之顏想罵人。

可良好的修養讓她張不開嘴,一雙漂亮的大眼睛冒著火盯著他。

“你要不要繼續說了?”

墨寒炫被她看的心尖發癢,低咳一聲正色道,“這些年,我一直在暗中搜尋黑甲軍出事的證據,古月兒出現的時間點和地點都有問題,但是我沒有抓到她背後的人是誰。”

他頓了頓,低頭看向秦之顏。

“顏顏,你知道答案嗎?”

秦之顏想到上次說的先知,神色略有些不自在,眉眼低垂下去,“我不知道。”

她答的很小聲。

墨寒炫盯著她的小腦袋看了一會,抬手輕輕揉了揉。

“不急。”

到底不急什麽?

他沒說,秦之顏也沒再問。

有一點她可以肯定,墨寒炫並不知道紅妖會讓她終生不孕。

秦之顏說不上現在是什麽心情。

好像糾結拉扯的東西陡然間被一把快刀給斬斷了。

她不需要再去考慮和墨寒炫的將來,也不用去想自己要不要跟墨寒炫在一起,又該不該去承這份情。

就好像拿過了一冊話本,翻到了最後一頁。

看到了結局,對於如何走向這個結局的所有事,都變得不再難過。

“王爺,月兒準備好了。”

外麵傳來古月兒的聲音,打斷了一室的安寧。

秦之顏抬起頭,“王爺真的要陪她去?”

這話多少有些醋意在。

至少墨寒炫如此覺得,冷峭的唇噙著笑,輕輕蹭了蹭她的唇角。

“你若身體允許,不如陪我一起,等給林執施完針,我帶你去東城逛逛,宵禁之前,那邊的夜市很是熱鬧。”

古月兒在外麵等了好一會兒,房門才打開。

“王爺……”

她歡喜開口,卻見墨寒炫還牽著一人,白狐做的披風包裹全身,襯著那張小臉,絕色傾城。

她的表情頓時僵住。

“王妃姐姐也要一起嗎?”

秦之顏歪在墨寒炫的懷裏,聲音懶懶的。

“我不想去,昨夜實在累的厲害,可王爺非要纏著不許我睡,我知道月兒姑娘診病的時候不許外人看,我正好陪著王爺在林府的院子裏坐坐。”

古月兒臉上的笑已經掛不住。

“王爺於我,不是外人。”

“是嗎?”秦之顏微微挑了下眉角,“那我這個姐姐就更不是外人了,走吧。”

她說完轉向墨寒炫緩緩張開了手臂。

“抱。”

墨寒炫憋著笑,微微彎腰將人打橫抱起,嘴上說著“越發嬌氣了”,動作卻是要多輕柔有多輕柔。

古月兒死死攥著藥箱的帶子,不甘心的轉身緊跟在後麵。

府門外停著兩輛馬車,古月兒率先占了常坐的那輛,她知道,那輛是墨寒炫專用的馬車,和府中其他馬車不同。

“王爺,我讓人準備了你愛喝的茶,在路上,月兒煮給你喝。”

古月兒說著又看向秦之顏。

“王妃姐姐若是不嫌棄太擠,也可以一起。”

她說的自然,如招待客人般,仿佛她才是王府的主母。

陳珂將韁繩攏了攏。

“古神醫不必擔心,那輛馬車是王爺新購置的,比這輛還要大,還要舒服,今早回來以後,王爺還特意讓我去訂製了地毯軟墊,甚是舒服,王爺和王妃同坐,根本不會擠到。”

古月兒的嘴角抽了抽,眸光盈盈的看向墨寒炫。

“王爺不陪月兒一起坐嗎?”

墨寒炫還未回答,秦之顏就嬌嬌開口,“月兒姑娘,我身子弱,府中下人都說你善良識大體,定然不會跟我一個身子弱的人計較。再者說,王爺好像……是我的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