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來得很快。
禦庭苑之內,燈火通明,宛如白晝。
把多餘的宮女太監打發走,雲初月隻留下了一人在門外守著。
眼見著更鼓聲已經響過三遍,雲初月也有些困了,她一手撐著自己的下顎,打算打個盹。
可是,就在她閉上眼睛的瞬間,一道奇怪的聲響闖進了她的耳朵裏。雖然那聲音十分細微,可雲初月還是第一時間就判斷出了,那是腳踩在瓦片上的聲音。
有情況。
雲初月猛地睜開眼睛,眼裏的睡意已全部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冷靜睿智的光芒。
身邊沒有武器,唯一可用的便是那套銀針。
雲初月飛快的從裏麵抽出幾支,夾於指尖。
腳步聲靠近的速度很快,接著便是重物落地的聲音。很顯然,外麵的宮女已經被解決掉了。
雲初月腦子還未來得及多想,手腳就先一步動了起來。她先是朝著燭台吹了口氣,等火苗熄滅,房間裏被黑暗籠罩。她才憑著自己的記憶三兩步衝到床邊,跳了上去。她壓低身子,俯身趴在宴燼的胸口上,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門口。
不知是因為雲初月的動作太大,還是別的緣故,她突然感覺到宴燼的身體動了一下。
果不其然,下一秒,她就對上了宴燼那雙深邃的眸子。
四目相對的瞬間,宴燼幹啞的聲音也隨之響起。“你……”
宴燼隻來得及發出一個音,就被雲初月眼疾手快的抬手阻止了,她一手捂著他的嘴,對他做了一個噓聲的手勢。
溫熱的呼吸噴灑在脖子上,連同女人身上獨有的馨香,若是別的男人,怕是早就心猿意馬了。 可是宴燼卻沒有如此,甚至連呼吸都平靜的厲害。
他順著雲初月所視的方向看過去,就見門無聲無息的開了。
門開的一瞬間,一道黑色的影子從外麵閃身而入,並飛快地帶上了房門。
來人的身手十分靈巧,若非雲初月的眼睛已經適應黑暗,恐怕她根本就察覺不到有人進來了。
那人進門之後,並沒有過多的停留,而是徑直的向床所在的位置走來。
雲初月趴在宴燼身上一動不動,隻是捏著銀針的手指又緊了幾分。
從門口到床邊不過短短的十來步的距離,很快那刺客便在床前站定了。
雲初月強忍著沒有動,因為她知道,現在並不是她動手的最佳時間。
她還在等,等這名刺客再近一些。
這名刺客看上去十分警惕,他並沒有馬上掀起床幔,而是左右打量了一圈,待確定周遭沒有什麽異常,他才一把抓住了**的紗幔,將其慢慢拉開。
在床幔被拉開的一瞬間,雲初月動了。她指尖銀光一閃,對準刺客的脖子紮了進去。
刺客顯然沒料到宴燼的**會有別人,根本就沒有防備,等他發現雲初月的時候,已經晚了。他隻覺得脖子一疼,接著他就全身脫力,重重地摔在地上,失去了意識。
解決掉刺客,雲初月才從宴燼的身上下來,她越過刺客,走到桌旁,用火折子引燃了燭台。蠟燭的火苗抖動著,屋裏逐漸恢複了光亮。
雲初月轉身回到床邊,居高臨下地看著宴燼,伸出三根手指,對他比劃道:“現在,你欠我三條命了。”
“你到底是誰?”宴燼一邊掙紮著起身,一邊把自己心底的疑惑問了出來。
雲初月見狀,趕緊上前為他墊高枕頭,並抽空回答道:“鎮國公府,雲初月。”
“雲初月?太子的未婚妻?”宴燼顯然是聽說過雲初月的大名的。
可是這個稱呼,卻讓雲初月怎麽聽,怎麽不舒服,她糾正道:“準確的說,是太子的前未婚妻。”
“本王聽聞你對太子情有獨鍾,非君不嫁。”宴燼雖然沒有特意了解過,但皇城就那麽大,雲初月和宴恒的傳聞自然也不少。
“呸,誰在胡亂造謠?本小姐眼光高著呢,能看上他?”雲初月扁了扁嘴,一臉鄙視。而後她瞅了眼宴燼那蒼白卻俊美的臉龐,摸了摸下巴,笑得一臉玩味。“在本小姐看來,你比他可要好看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