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毛海波說這種事要低調處理,哪怕是真知道這事是誰偷聽的,可是也隻能假裝不知道,可是蔡妍不是,不但不聽,還真生氣了,毛海波覺得蔡妍真的是無法理喻,腦子不夠瞧用。本來以為這件事就這樣過去了,可是沒想到頭腦不夠的人,早晚會搞出別的事來。

過了幾天,唐壽東來了,就在蔡妍宿舍裏過夜,沒想到唐壽東出去撒尿,居然捉住了幾個來偷聽的學生。唐壽東說:

“誰讓你們來偷聽的。”

“我自己來的。”學生說。其實來的學生有三個,另外兩個跑掉了,都是六年級的學生。說起來還是毛海波班上的。不過,上一次毛海波沒有捉住他們,今天當蔡妍跟唐壽東在一起時,反而讓唐壽東捉住了。

“你才多大啊,你懂個屁啊。”

“我錯了。”

蔡妍聽說捉住一個在門口偷聽的學生,也起來了,蔡妍起來,也有她自己的考慮,學生們有時候說話,是當說說,不當說的,也說。萬一要是把蔡妍跟毛海波之間的事說出來就麻煩了,正是處於這種考慮,蔡妍當即對唐壽東說:

“小孩子,多大一點的小屁孩啊,他們懂個什麽啊,放他走吧。”

雖然唐壽東很生氣,自己跟未婚妻一起親熱,居然外麵還有人偷聽,這叫什麽事兒?可是他還是尊重未婚妻的意見。把學生放了,放了之後唐壽東還有些氣不平,說:

“你們這裏的學生太差了,簡直無法無天了,也沒人管,是哪個班上的。”

“毛海波班上的,他代六年級。”

“天啊,這樣的學生,毛海波聽說還是從平陽一中,教高中的老師,也就這個水平啊。”

唐壽東以為是蔡妍心胸開闊不計較,可是他不知道是因為蔡妍怕唐壽東問出她跟毛海波之間的事。學生也很開心,以為事就這麽完了,可是事情並不是像大家想像的那個樣子,當第二天唐壽東走了之後,蔡妍又把那個男生叫過來。問:

“什麽名字?”

“吳東。”

“你也太過份,跑到我這裏來偷聽。”

“他媽的,氣死我了。”

說著蔡妍扇了學生一個耳光。學生吳東也有些驚訝,本來以為過去的事了,可是沒想到現在突然又翻臉了,而且還被打了幾個耳光。學生也隻不過是十二歲的小孩子,腦子裏哪裏想到那麽多,隻覺得老師突然翻臉,自己還被打了耳光,一時有些接受不了。

“你為什麽打我?”

“媽的,打的就是你。”

“我又沒做錯什麽,你昨天說放過我的。”

“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

打了幾個耳光之後,蔡妍就叫學生站在門口,給了他一隻筆,一個本子,讓他寫檢討。然後蔡妍去找毛海波。毛海波正在宿舍裏無所事事,看到蔡妍來了,以為又是找他親熱,因為每次唐壽東走了之後,性欲沒得到滿足的蔡妍總會再找毛海波,這一點毛海波也很得意,這說明什麽?這說明蔡妍對毛海波的性能力還是處於肯定態度的,還是喜歡毛海波的。

可是今天蔡妍來是不找毛海波親熱的,而是另有其它事情。蔡妍坐了下來,說:

“氣死我了。”

“氣什麽?唐壽東沒讓你得到滿足是嗎?”

“你胡扯什麽啊?昨天你們班上有個學生,在門口偷看,被唐壽東抓住了,我讓他給放了。”

“哦,還有這事,不過放了好。”

“好什麽啊,我當時是怕他說出關於你跟我之間的事,現在又找他了。”

“還是放了吧,又找來幹什麽?”

“我剛才打了他幾個耳光。”

“啊,你打了學生耳光?”毛海波心想壞了,女人果然是女人,腦子就是不夠瞧用,雖然昨天晚上因為唐壽東在,放了學生,可是現在卻又打了學生,這叫什麽事兒。而且毛海波生在農村,長在農村,對農村的一些事,一些風俗還是懂一些的。別看這些農民,好像沒文化,可是越是沒文化,越是迷信,他們認為女人如果打了男人耳光,是非常不吉利的事,是一種晦氣,人會倒黴的。而且這些學生家長,一個個也不是好惹的,如果家長知道了,肯定不會有好結果,這些話,本來應該跟蔡妍說清楚,可是一直沒機會說,就耽誤了,一定會搞出事來。毛海波說:

“現在學生在哪兒?”

“還在我門口寫檢討。”

“你真是神經了,趕緊把學生放了,安撫好學生情緒。”

“為什麽?”

“你想啊,如果學生家長知道了,你打了學生,肯定會來找你麻煩,一問, 為什麽啊?事不全出來了嗎?”

“啊。”

“這種事本來就應該低調處理,你還這麽高調,我真服了你了。”

“我難道做錯了?”

“大錯特錯。”

毛海波的態度如此肯定,一聽毛海波如此一說,蔡妍也覺得自己的確處理事情考慮不全麵,這種事,想也應該想得到。如果家長真問起來,原來是學生偷看了她跟毛海波在一起,又接著偷看她跟自己男朋友唐壽東在一起,家長會怎麽想?學生會怎麽想?老師不是全部都知道了?

越想越害怕。

“我現在應該怎麽做?”蔡妍問。

“馬上放了學生,表示以後不再追究,而且安撫好學生情緒。”

“好的,我馬上去做。”

蔡妍馬上回到宿舍,學生還趴在凳子上寫檢討書,蔡妍拿起來看了一下,果然如毛海波所說,學生寫的倒詳細,偷看了幾次,哪幾次,分別是在毛海波的窗口有幾次,在蔡妍自己宿舍的有幾次,一清二楚。不過,如果是別的人看到這樣一份檢討書,肯定會覺得蔡妍是一個**,至少蔡妍自己看著這些內容,覺得自己真是一個騷得不行的女人。哎,這叫什麽事,這就叫做傳播的副作用,本來大家不知道這個事,可是經過這麽一鬧騰,可能大家全知道是咋回事了。蔡妍對學生說:

“算了,今天的事,到此為止,我也希望你以後要改下錯誤。”

學生還以為自己寫得很好,得到老師的認可。

當老師的叫學生寫檢討,如果學生寫得夠深刻,就可以通過,學生吳東以為自己寫的檢討不錯,反正重要的是老師已經原諒他了,這就夠瞧了,不過蔡妍想到怕學生會記仇,也要做好思想工作,問他:

“我打你耳光,你恨我嗎?”

“不恨。”

“真的不恨嗎?”

“開始怕,可是現在不恨了。”

“要知道老師也是為你好,如果我不管你,那是害你,你懂嗎?你現在還小,如果沒人管,以後長大了,就會變得更壞。”

“我知道老師是為我好。”

“以後不許再犯錯誤了,要好好學習知道嗎?”

“知道。”

“那你可以走了。”

蔡妍放學生走了,而且對自己做學生思想工作的手法之高明,也有些得意。畢竟不是第一年當老師的,有些套路還是可以通用的,重要的是,在實踐中出來的真知,雖然,以前讀師範學校,老師並沒有教這些東西,可是學起來也很快。

蔡妍以為這件事情就這麽過去了,而且還頗有些得意。晚上又跟毛海波在一起的時候又談起這件事,毛海波提起來還有些擔心:

“你啊,工作時間太短,很多事情處理起來,還是不行。”

“怎麽不行?我覺得我處理的蠻好。”

“好什麽啊?差遠了,如果不是我說,肯定會出大事。”

“也是。”

蔡妍知道自己處理起這些事務來,手段欠缺,通過這件事,又重新認識了毛海波,毛海波並不是一個隻是單純的長得帥的男人,而且還有些手段。又說:

“我這方麵的確較差,以後你要多教教我。”

“有些東西不需要教,要看天賦的。”

“我不同意你的觀念,還是人生經驗的問題。”

“也是,不過,這種事要學會捂,很多事情都是這樣的,你不要嚷嚷的大家都知道,這就不好了,最好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哦。”

“其實很多領導人都是這樣的。凡事得會捂蓋子,出了事不要緊,出了事要學會捂。”

“可是人家說紙包不住火的。”

“那是錯的,生活中的事,紙就能、包住火。”

毛海波也以為這件事過去了,還在跟蔡妍大談特談處事經驗,無非是那一套玩手腕的小伎倆,人家不屑於搞的,他還搞得津津有味,素質完全不行。可是事情當出還要出,果然沒過幾天,學生吳東的家長,吳老大過來了。吳老大過來之後,直接找了校長李向東,說:

“太不像話了,老師打我兒子耳光,還是女教師打的。”

校長李向東也吃了一驚,沒想到學校裏會出這種事,其實事情也過去了好多天了,大約也有一個多星期了,學校裏也隻有少數幾個老師知道情況,不過,隻是知道蔡妍打了學生,不知道為什麽打。

其中知道的人就有李娟,李娟住在校長李向東的隔壁,而且是校長的女兒,正從校長的宿舍裏出來,剛吃完午飯,正是午休的時間,不過,看樣子,校長李向東是不可能午休了,人家家長找來了,總得給人家一個說法吧。李娟因為從爸爸宿舍裏剛出來,就跟家長說了兩句,她也看不慣現在的家長,覺得有些家長太小題大作,動不動就來找學校,來找老師,好像他們的孩子全沒有錯,錯的隻是老師。李娟說:

“老師打你家的孩子,肯定有原因的。”

“有原因也不能打,現在誰家不是一個孩子啊,能讓你打嗎?”家長也不高興了。

“老師就算打了,也分得清輕重的,也是為了你的孩子好。”

“我可不這樣認為,我把孩子是送來上學的,不是為了讓孩子挨打的。”

“古時候也有先生打板子的。”

“可是那些是古時候,現在已經不是這樣了。”

“可是如果你孩子不聽話怎麽辦?”

“隻要講道理,我孩子還是很聽話的。”

“你也別把你孩子說那麽好?”

“老師的素質真很成問題。”

家長說到這裏也有些惱火,本來以為來找學校,肯定占得住理由,可是這個老師,也是一個女教師,以為就是李娟打的,就生起來,言語就有些火藥味。畢竟李向東老奸巨滑,也看出來家長惱羞成怒了。說:

“你孩子是哪個老師打的?”

“蔡妍。”

“李娟,你去把蔡妍叫過來。”

家長才明白過來,剛才跟自己鬥了半天嘴的不是蔡妍,既然不是,也就不是打自己耳光的老師,自己跟人家吵了半天,著實有些無理取鬧,可是不關你的事,你還說半天,有意思嗎?

同時家長也覺得李娟有些無聊,不過,家長內心還是有些抱謙的,說:

“弄了半天,這個女老師,不是打我兒子的老師啊。”

“不是,這個是我女兒,李娟,也在這裏當老師。”校長李向東說。

“弄了半天,我誤會了。”

“沒事沒事。”

雖然校長李向東說沒事,可是家長因為覺得自己搞錯了,也有些不好意思,自己跟人家校長的女兒吵了半天,這叫什麽事兒?因為這個原因,家長的火氣也消了一半了。

李娟去找蔡妍的時候,蔡妍還不知道有家長來找她,當她知道是為了她打了學生耳光的事之後,更是不敢去了。不但不敢去,而且還怪那個學生:

“明明跟他說好了,叫他不要跟他家長了,沒想到還是跟家長說了。”

其實說起來蔡妍還是冤枉生吳東了,吳東是真沒跟自己父母說,一來怕說了被父親吳大狗打,二來,他並沒有真正恨老師打了他,本來也是常常挨同學的打,家長便飯,沒當回事。

可是他沒說,不代表別的孩子不說,一個經常跟吳東一起玩的小孩,叫張濤的,也跟吳東家是鄰居,對吳大狗說:

“你們家吳東,在學校裏被老師打了。”

家長吃了一驚,回來一問孩子吳東,果然有這回事,家長也很生氣,還怪自己的孩子不跟自己說。所以找到學校來,準備打麻煩。

因為毛海波也跟校長他們宿舍住在一排房子裏,那邊說的那麽大聲,也聽得到情況,聽到之後毛海波也為蔡妍感到擔心,怕蔡妍萬一去了,家長會對她不利,打電話給蔡妍:

“在幹嗎?家長來找你,你知道嗎?”

“知道,校長叫李娟來叫我過去,我都不知道怎麽辦了?”

“你先別過去,不但不過去,最好到別的老師家裏看電視,反正是躲起來。”

“你的意思是不見校長啊,可是校長通知我了。”

“我叫你別去,你就別去,這種事隻能冷處理。如果見麵了就麻煩了,幾句話一說,說不定言語升級,就不好了。”

“哎,悔不當初。”

“現在說什麽也晚了,而且你確實打了人家孩子,你占不住理由啊。”

蔡妍也覺得毛海波說得對,隻能按毛海波說的來。對李娟說,讓她跟校長說,找不到她,可能出去了,先對付過去。雖然李娟對蔡妍也沒有好感,可是李娟的良心還是比起李向東要好多了,而且也不打算害蔡妍,畢竟一個學校的老師,關係處好一點兒,沒害處。蔡妍到隔壁的曹明霞家裏,打開電視,躲在裏麵看電視,並且讓曹明霞不要說出去,過了這一關,再請他們吃飯。

李娟回到校長宿舍,對校長老爸說:

“蔡老師不在。”

其實是說給學生家長聽的,李向東也表示愛莫能助,因為老師不在,並且表示,如果她回來,一定好好處分她。學生家長並不信:

“不在?我去瞧一瞧。”

家長才不管那麽多,說去就去。

可是去了也沒有人,最後也隻好信了校長的話,校長李向東說:“可能中午有事出去了,如果回來,我一定批評她。”

家長說:“好的,你跟她說,如果有空,我還要來找她的。”

一直到校長走了之後,蔡妍才出來。蔡妍從曹明霞屋子裏出來,還又去找校長李向東。李向東肯定知道蔡妍剛才是在學校的,不過是聽到風聲,躲了起來。不過,李向東也不打算,有些事說破了,就沒意思了。還是留點麵子好,以後也好見麵。這就是李向東作領導的藝術,其實說穿了,作領導就是作人,會作人當領導就不難,怕的就是不會作人的人,作了領導就把別人不當人,當奴隸,雖然是奴隸,可是麵子上還得讓他們像個人一樣。或者說表麵像人。蔡妍去找校長,說:

“校長,你找我?”

“不是我找你,是學生家長找你。”

“啊,學生家長找我?有什麽事嗎?”

“有事,你打了人家孩子,人家找上門了。”

“誰啊?”

“誰?看來你打的人還不少啊?”

“不是,我就前幾天打過吳東,別的學生根本沒打過。”

“那就是嘍,就是人家吳東的家長找過來的。”

見蔡妍沒說話,校長李向東又說:

“說過多少次了,不要動手,不要動手,可是偏偏不聽,遇到事非要打學生,不打就不行嗎?”

“我錯了,我該體罰學生。”

“這不是體罰的事,這完全是老師打學生,性質也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