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他打賭也輸

胡小月推門進了包間,到桌邊坐下來,看了看桌上的酒菜問:“你們怎麽不吃呀?”朗琳搶先說:“就我一個人吃。”三兒一本正經地開口道:“土菜館不行了,你看這菜做的,不是味。”胡小月懷疑地看著三兒。朗公社笑著解釋:“不餓,不想吃,聊聊天挺好。”

“死三兒盡胡說八道。”胡小月嗔怪道,“不好呢,不好天天客滿?”

朗公社抽了口煙說:“土菜館小了。”胡小月咂咂嘴:“就是。昨天我打電話,問嬸什麽時候來看吳叔。”三兒問:“你問她幹嘛?”胡小月說:“我巴結巴結唄”三兒不屑。胡小月接著說:“童林接的電話,說三兒現在找不到合適的會計,她都想辭職給三兒幹了。”

“別聽她胡說,”三兒說,“那麽年輕就當所長,以後前途無量的。”

胡小月認真地說:“真是這麽說的。紅姑拿的比她多多了。”朗公社苦笑著搖搖頭。胡小月又說:“童林更本就不想升官,她就想在清水呆著。我說我也想到清水呆著,叫徐小欣過來管土菜館。”三兒搖搖頭:“徐小欣現在不行,城裏她不熟悉,她哪有你的人脈?”

“我當時不也不認識人嗎?”胡小月反駁道,“呆久了就認識了。”

三兒不解地問:“姐你到清水去幹嘛?”胡小月說:“那不是想離你跟嬸近點嗎?跟童林一樣,天天在你家住著。”朗公社笑笑。胡小月又認真地說:“真是這麽想的。童林說三兒肯定不同意,明年肯定做土菜館,國慶就叫秋子回來畫圖紙,電話都打了,是嗎?”三兒嗯了一聲:“秋子說國慶肯定回來。”胡小月擔心地問:“明年就做土菜館,你真有錢哪?”

“操這個心,”朗公社揚揚手,“真是的。今年就開工三兒也有錢。”

胡小月提醒道:“他去年花多少錢?”朗公社笑著抽了口煙:“小月對陳三同誌還不了解呀。”胡小月懷疑地看著三兒。三兒笑笑:“今年做不行。”朗公社橫了三兒一眼:“你跟我和你童叔說的數字還是縮水的數字。聽老童說,前一段又掙不少吧?”三兒搖搖頭。胡小月看看朗公社,又看看三兒:“真的假的?”朗公社不屑地翻了胡小月一眼。三兒改口說:“今年開工真不行,土菜館後麵的地還沒買下來。不過,手續可以辦了,要不到時來不及。”

“這事好辦,”朗公社又揚揚手,“不懂就問你馮姨,不行我也幫忙。”

三兒點頭思量著:“不光這事要找馮姨幫忙。經營酒店還要找行家指導,也得靠馮姨,別到時搞得不三不四的就不好了。”朗公社點點頭:“她這方麵熟人多,路子也熟。”

“真是真的呢?”胡小月扯著臉皮問三兒,“三兒你到底賺多少錢?”

朗公社說:“你就別問了。以後三兒一年賺的錢,我這輩子不吃不喝也賺不了。”胡小月噢了一聲:“這我知道。那到底賺多少?”三兒說:“我跟叔說,爭取明年賺一千萬。”胡小白了三兒一眼:“叔的意思是,今年不止一千萬是吧?”朗公社笑了:“小月厲害。”

“哎呀媽,”朗琳嘴張得老大,“不說七百萬嗎?這回又是一千萬了?”

胡小月伸手打了三兒一下:“我還為你擔心呢。方師傅說,你擔心他幹嘛?”三兒覺得好笑:“方師傅現在不擔心我了?”胡小月也笑:“方師傅現在不擔心你了,他兒媳婦高品湘說你厲害得不得了,問她怎麽厲害她就不說了,說周過說過,廠裏的事要保密,不能隨便對外人說。就是方師傅現在擔心別的,擔心高品湘把他兒子甩了。現在高品湘比他兒子厲害多了,當會計,工資比他兒子高,這又準備考會計證。他兒子跟他一樣,太老實了。”

“甩不了的。”三兒說,“他不聽周過的嗎?周過發話她就不敢甩了。”

“一會兒就跟方師傅說去。”胡小月笑笑,“就是三兒,在這兒做大酒店行嗎?不說稻香村和國際大酒店了,就是這位置不好哇,快到桐籽路的尾巴上了,往南就是火車站。”

“火車站遲早要拆。”朗公社說,“菜籽湖往北沒法發展,往東西兩邊發展難,那些亂七八糟的小樓怎麽處理?東邊還有振興路呢?隻有往南。桐子路是市裏的主幹道,到時肯定要往南延伸,往南延伸火車站就擋道了。我們議論的意見是,把老火車站拆了,在桐子路邊上重新做個火車站,這回做大點,至少跟菜籽湖市相稱。火車站本來就小,桐子路五十米,它也就五十米吧?不相稱。這樣的話,原來的那些鐵路設施還可以利用,大家坐車到火車站還跟原來一樣方便。然後再做個立交橋,穿過鐵道,這樣鐵路南北就勾通了。不過這都是以後的事了,現在隻能停留在設想上,我在任沒辦法解決,沒發展到那一步,也沒錢哪。”

“三兒早這麽說了。”胡小月笑了,“還跟童林打賭呢,一萬塊錢。”

朗公社也笑:“這種事千萬別跟三兒打賭,輸定了。我跟他打賭也輸。”三兒鄙視地跟朗琳說:“你看你爸現在多謙虛。”胡小月又笑。朗公社無奈地搖搖頭:“不服輸不行哪。別的不說了,就說兩件事。我們剛認識的時候你才掙多少?三年工夫吧?翻十陪不止。尤其讓你馮姨耿耿於懷的是我們家買的那門麵,現在她到處吹,說她眼光了得,當時她就看準房子要升值。其實哪是她的眼光哪?我聽三兒鼓搗才下決心買的。哎呀,你們可不知道,當時我跟老紀做了多少工作,她就是不信哪,說我們倆瘋了,人都說房漲高漲,還叫她要買門麵。現在老紀後悔了,他是做房子的,還幫我做小馮工作,他自己就是不知道買,說白了他心裏也沒底知道吧?”胡小月意外地問:“他做房子心裏還沒底呀?”朗公社認真地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