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歌!上官且歌!”楚一憂頓生惱意,上官且歌怎麽可以絲毫不顧及她的感受,她是有思想有選擇的活生生的人,不是他占有的可以向別人炫耀的東西。
上官且歌跟沒聽見一般,仍舊嘴角含笑地看著宗政清明,宗政清明的目光從楚一憂身上收回,也似笑非笑地看著上官且歌。
楚一憂秀眉一蹙,這兩個人是杠上了沒錯,旁人根本沒法插手,但是上官且歌這回真的是過分了。這樣強烈的占有欲令她很不舒服!
楚一憂內力一運,手腕一抬,快如閃電般就向著上官且歌襲去,上官且歌一個不妨,鬆開了手,楚一憂已經站到離他數米之遠的地方了。
“就因為他來了,你就急著躲開我嗎?”上官且歌站了起來,目光直逼楚一憂。
“關他什麽事,他來不來,你都不能”這男人竟然還認為自己沒錯,反倒質問起她來了?楚一憂的臉上還泛著淡淡的熏紅,現在又有幾分生氣,清水芙蓉的容顏便是說不出的豔逸清絕,“三王爺一個將要成婚的人還是要自重些。”
為何他總說她不顧慮他,那他何曾為她想過,他又何曾尊重過她的意見?
“你們的婚事又是怎麽回事?”上官且歌眉眼間原本的溫軟之色退去了幾分,鳳目閃過一抹冷意,“楚三小姐既然早與他人有婚約,又為何招惹本王?勾引那麽多男人,是有什麽目的嗎?”
竟然又拿他的婚事作為擋箭牌,她是有多希望他跟別人成親?她怎麽不想想她自己,從小定下的親事,竟然到現在才讓他知道,若不是宗政清明說出口,她還想瞞多久?
難怪當日彩雲間他攔下的明明是她卻變成了宗政清明的手下,難怪她那麽快就答應和宗政清明結盟,而錢舫也隻接受宗政清明的幫助,難怪他每提一次婚事她就拒絕一次,答應了之後又反悔要留在宮裏,她所做的一切,可都是為了宗政清明?
她一直不願意向他吐露的事情可是這個?
“我招惹你?勾引其他男人?”楚一憂嘴角不禁扯開一絲冷笑,“原來在你心裏是這樣想我的!”
和宗政清明的婚事,她也是因為那把九霄環佩琴才隱隱猜到的,她知道的時間也不長。況且有婚約又如何,既能立約便能毀約,就因為一紙婚約她就該被束縛著,他們之間的感情就當作廢了嗎?
當初是誰先纏著誰不放的,她被他纏得怕了也感動了才答應他的,如今竟然變成了她有心接近他,是要圖他似的。還有勾引男人,他當她是什麽,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下作無恥的風塵浪女?所以他才會一次又一次輕薄於她嗎?原來她在他心裏那麽不堪,她還真是第一次知道!
“難道不是嗎?”上官且歌不禁有些懷疑,從認識她到現在,她所做的一切都是針對年家與皇兄的,那她的目的是什麽,除了幫宗政清明將來打下天商做鋪墊外,他實在想不出別的原因了!
但是曾經種種的情意又做何解釋,那些東西沒辦法抹去,也沒辦法作假,還有今天她誤認為他是宗政清明的時候說的那句話,明顯是在拒絕宗政清明,那事情到底是怎麽樣的呢?
可是話說到這個地步,他想要收回也
不可能了。
“琴瑟大會後,楚三小姐才知道婚書一事的,且歌兄!要怪隻能怪清明未能及時知會於你!”宗政清明眉眼清淡,讓上官且歌誤會楚一憂非他所願,雖然他們之間有裂縫對他來說有益無害,但是他不能讓楚一憂受這等委屈,何況他不屑用一紙婚書去綁住她的人,他要的是她全身心屬於他。剛才會說出此事來也實在是因為上官且歌實在囂張,不得不挫一挫他的銳氣。
“哼!你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本王可沒有那個癖好去窺探,通知本王作甚!”生性涼薄的宗政清明竟然出來替她做解釋了,是舍不得他未來的太子妃受委屈了!
上官且歌的目光冰冷如劍,楚一憂隻看了他一眼,整個人猶如被淩遲處死千刀萬剮了一般,心疼得厲害。
你們兩個?上官且歌竟然這麽自動地將她和宗政清明歸在了一起,來解釋的機會都不給了?
“是!是我楚一憂作踐自己,竟然任由你上官且歌肆意糟蹋!”楚一憂眉梢冰冷,嘴角掛著冷笑,“既然你都看透了,那你現在可以走了嗎?”
他和她這是怎麽了,怎麽會搞到這個地步?他竟然懷疑她,她認為愛她入骨的那個男人竟然這樣說她?
手指甲已經掐到肉裏,楚一憂卻不覺得遠不及心口上的疼痛,竟然被他想成那麽不堪的女人,楚一憂,你是有多失敗!
“事情敗露了,急著趕我走?”上官且歌也是一個冷笑,這女人,竟然連一個解釋都不願給他就趕他走嗎?她到底是多無所謂?
顯然此刻他已經衝昏了頭腦,如果他仔細一點,就可以發現楚一憂那諷刺鄙夷的眼神裏,隱藏著無限的黯然神傷,她嘴裏說出的話是那樣的決絕無回,但是那緊蹙成一團的眉已經出賣了她的真實感受。她一直都是這樣的,哪怕傷心難過,也都會忍著疼痛,假裝堅強,冷笑著不屑著鄙夷著,就是不會落淚悲哀但是此刻她是真的憤怒而難過的。
“別這樣對自己!”宗政清明眼尖,發現了她手心間的紅紅點點,那是指甲掐到肉裏掐出血的情形,他連忙一把上前抓住了她的手,張開,果然看見一手的鮮血,她怎麽可以這麽不愛惜自己。
楚一憂一愣,正好對上了宗政清明柔和的眉眼,溫潤的笑意,他聲音輕柔,將楚一憂心中的煩躁減輕了不少,“你坐下,我幫你把手包紮一下。”
“好!”楚一憂索性不去看上官且歌了,他既然已經這樣認為,那他們之間還有什麽好說的。但是,他們難道就這樣完了嗎?想到這裏,她的心疼得更厲害了。
她一向認為自己可以做到灑脫不羈,收放自如的,為何此刻心裏卻無法坦****,隻覺得有千萬張網,糾結纏繞,將她的心勒得死死的,幾乎不能呼吸了。
也不知道宗政清明是怎樣在她屋裏找到藥箱的,都不用她提示,也沒有花什麽時間,很快就拿出了藥箱,他先用清水為楚一憂洗淨雙手,這手光滑如玉,若是留疤了就真是可惜了,他為她塗上自製的膏藥,再剪下一塊紗布纏繞於她的手腕,動作熟練,一氣嗬成,楚一憂不禁讚歎,同樣是從小養尊處優的人,為什麽差別會這麽大,有的人體貼成這樣,有的人卻
連自己的衣服都不會穿!
“疼嗎?”宗政清明邊裝藥箱,邊問道。
“清清涼涼的,還有點癢。”楚一憂調皮地想去抓兩下,卻被宗政清明一把抓住,他佯怒道:“這可不是一般的膏藥,現在抓的話你的手非爛了不可!”
果然,楚一憂聽了這話後隻得乖乖得忍著,動作還小心翼翼的,宗政清明目光不禁閃過一抹瀲灩清華,她終於在他麵前有過這種自然的小孩子氣的模樣了。
上官且歌目光徘徊於楚一憂和宗政清明之間,她和宗政清明一個芝蘭玉樹,一個出水芙蓉,男有才,女有貌,現在兩個人又相處地這般和諧,他一個旁人根本無法介入,真是般配得很呐!他隻覺得心就跟裝了一隻刺蝟似的,紮的無一處不是疼痛難忍,而全身的血液都在流竄,似乎每一處血液都像是被車輪碾過一般。
其實楚一憂是故意這樣做的,他不是這樣說她嗎,那她就如他所願,事情真是這樣了他就好受了嗎?
上官且歌自然不好受,這屋裏的畫麵他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一個冷哼,大步一跨,出了門去。
隨著他的腳步聲離去,楚一憂覺得自己的心也差不多跟著丟了,不,她的心早就不是她自己的了!失魂落魄之際,那一陣腳步聲忽又回來,隻聽“轟隆”一聲,好似有什麽重物被震了下來
楚一憂心中暗叫不好,院子裏的那棵百年古榕樹怕是遭殃了
摧枯拉朽,奄奄一息,原本高聳入雲,枝繁葉茂的一棵百年老樹就這樣說倒就倒了,還壓倒了大半個廂房,宗政清明連忙帶著楚一憂出來,但是那罪魁禍首之人卻早已不見人影
“怎麽會這樣!”那麽大聲響自然把外麵的侍衛太監驚動,一進來便齊齊傻眼了。
這青天白天的,不刮風不下雨,不打雷不閃電的,好好的一棵大樹怎麽就倒了呢?而且還把廂房壓倒了一角。莫非是撞邪了?
“楚太醫,宗政太子!你們二位沒事吧!”帶頭的侍衛見楚一憂和宗政清明站在院子的另一頭,連忙行禮問道。但願這兩個人沒什麽事才好。楚太醫他們是見過了,她可是皇上欽點的女官,地位非同一般,而宗政太子就更是了不得,他稍微掉根頭發他們可能就要掉腦袋了,所以這兩個人一個也不能有事啊!
“無妨!”宗政清明淺淺一笑,讓那侍衛起來,而後說道:“你們幾個把倒了的樹移走吧,另外找人修葺這屋子,要快,今日就得完成!”
“是!”那侍衛聽他說沒事,這才鬆了一口氣,他一領命,連忙帶人忙活了起來。
“看你說話這口氣,不知道還以為這裏是天禮皇宮,而他們是你天禮的侍衛太監呢!”楚一憂走了過來,笑道。宗政清明雖然隻是鄰國太子,溫文儒雅,但是他的身上卻有一種渾然天成的王者威儀,讓人對他不得不心生敬畏。楚一憂知道這是從小良好的禮儀教養而來的,可不像她,從小寄人籬下,孤苦伶仃,還被人說沒有教養。這樣說來,她跟他還是有雲泥之別的。
“天禮皇宮是什麽樣子的,以後清明帶你去了就知道了!”宗政清明眉眼是顯見的柔和,連半絲鋒芒也不見,就這樣笑著看著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