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騎是你帶的,這個時候交給你再合適不過。你別忘了,除了朱雀騎,本王還有青龍、白虎、玄武三大騎在手,天商要是出了事,本王還是有辦法對付的!”上官且歌頗有威嚴地說道:“天商城是不怎麽太平了,所以你要趕快處理好充州的事情,然後回來幫本王,沒有你在身邊,本王如斷雙翼啊!”一早就知道了莫寒心裏想的是什麽,上官且歌直接給了莫寒理由,不這樣說,他怕是不願意離去啊!
莫寒對他忠心耿耿,他何嚐不是真心相待。上官家血脈單薄,大皇兄早年出遊,數年未歸,那時他還小,自然沒有多少感情,二皇兄也就是上官且行倒是接觸得多,但他猜疑心太重,對人根本難以做到坦誠相對,登基之前還好,但登基之後上官且行就對他各種忌憚,屢次想要收走他的兵權,他倒不是看重兵權,而是若交出兵權,上官且行下次怕是要收走他的命了!所以莫寒更像是他的兄弟,十年來幾乎形影不離,沒有感情是不可能的。
隻是他不可能永遠隻跟在自己身後做個隨從,他不能總做自己的影子,他也有自己的人生要走,充州的事情結束後,他要留在那做南宮世家家主或者如何,都隨他的心意而定,不管怎樣,他上官且歌是不會阻攔的。
“主子謝謝!”莫寒接過了上官且歌手中的令牌,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了。上官且歌話說到這份上,莫寒又怎麽能不感動呢,他一向做勝於說,如今也是如此,一句簡單的謝謝,已經包含了所有的感激之情!
“你去吧!”處理好一件事,上官且歌似乎輕鬆了不少,恢複了往日懶洋洋的模樣,肆意地笑著說道:“這麽晚了,你趕緊收拾一下,明日好出發!至於本王也不知道是誰在想小爺,耳朵忒癢,不管了,小爺現在就要睡了!”
“是!”對上官且歌的行為已經習以為常的莫寒並沒有覺得什麽,隻是像往常一樣應了下來,麵容愈發堅毅,而後轉身,踏著堅定的步伐而去
上官且歌望著他的背影,明明這莫寒身材是極為高大的,為何此刻看起來那麽消瘦呢?又或者是蕭索而寂寞的,略微讓人有幾分惆悵的
直到那背影消散在朦朧的薄霧中去,上官且歌才伸了個懶腰,打著哈欠說道:“也不知道用輕功快點離開,讓小爺我看了那麽久,眼睛都疼了!”
沒了古榕樹的遮掩,太醫院廂房的院子反倒被月光照得清清楚楚,或者說光光溜溜,本來有古榕樹在的話還可以加上幾分素雅的感覺,但如今,卻隻有簡陋二字可以形容了。
都怪那個該死的男人,這樹招他惹他了嗎,非得如此痛下殺手,趕盡殺絕不可呢?
心裏埋怨了半天,卻發現不經意間又想起了那人,怎麽就偏偏對這樣一個男人動情了呢?
楚一憂這樣想著,人已經走到了院子,也正因為上官且歌砍了那樹,沒了榕樹的遮擋,在明亮的月光下,楚一憂可是將屋子那貼得極盡的兩個影子看得一清二楚。
這董杏林和喬寒香,發展得也太快了吧!
他們兩個人都坐在桌前,董杏林應該是在寫著藥方之類的東西,而喬寒香則是站在一旁,一邊磨墨,一邊用眼睛去瞄董杏林寫的內容。光從這兩個背影來看,看起來是多麽和諧,就好像是一對尋常的夫妻,琴瑟和鳴,舉案齊眉一般。
楚一憂心想自己回來得還真不是時候,這個時候進去打擾是不是不大好呢?
但如今可不晚了,她還得跟董
杏林說一些事情,畢竟如今可是非常時期,哪有時間給他們談情說愛呢?想著想著,楚一憂還是推開了房門。“藥方杏林已經寫好,到時喬姑娘就算沒住在皇宮也可以依著這藥方抓藥,服用個三四次,就差不多了!”一推開門,董杏林也正好將藥方寫好,交到了喬寒香的手裏,忽地從袖子裏掏出一個小白瓷瓶,說道:“另外,這瓶藥丸你拿著,以防不備之時!”
喬寒香對他遞來的白瓷瓶倒是很眼熟,原本董杏林為她驅除完蟲蠱後她是很虛弱的,但是她執意要起來看楚一憂那邊的情況,董杏林無奈,隻得扶她起來,從袖子裏掏出一白瓷瓶倒出一粒黑色藥丸給了她,說來也真是奇妙,喬寒香吃了藥後竟然覺得立馬來了力氣,雖然還是有些體虛,但身體就已經恢複了五成左右,想來定然是極為珍貴的靈丹妙藥了,給她一顆已經不易,如今竟要給她一整瓶,董杏林是不是腦子有問題了嗎?
“這瓶子,寒香不能要!”今晚她誤會他甚至要殺他,他卻不計前嫌以德報怨地救了她的命,如今又要送她這麽貴重的東西,爹爹自小就教過她無功不受祿,她沒送他大禮就算了,又怎麽能繼續拿他的東西呢?
聽到喬寒香的回答,董杏林的麵容一頓,停在半空中的手放也不是,收也不是了。
“你就拿著吧!”皇帝不急太監急,楚一憂在一旁看不過去了,大步走到他二人中間,從董杏林的手裏取走藥瓶放到了喬寒香的手裏,說道:“你不拿著的話,有人會不放心的!”說這話的時候楚一憂還特得瞥了一眼董杏林。
“楚一憂!”喬寒香自然知道她說的有人是誰,那麽意思就是說,這個人給她這瓶藥是在關心她嘍?
喬寒香目光不禁看向董杏林,董杏林雖然看不見,但是嘴角已經掛起了前所未有的笑容,霎時間一室生香,溫情彌漫。
“董太醫,藥來了!”就在楚一憂快受不了夾在這一對璧人之間的時候,晚霞連同她手裏端著的藥解救了楚一憂。
“小姐!”晚霞看到楚一憂不禁有些激動,將藥碗放到了桌上,就連忙奔到楚一憂身旁,今晚的事還是有幾分冒險的,幸好小姐沒事。
“趁藥來熱著,喬姑娘趕快喝了吧!”董杏林嘴角含笑,說道。
“好!”既然是那人特地囑咐晚霞去熬的,她可不能辜負了人家一番心意,喬寒香連忙坐了下來,湊到藥碗麵前,聞了聞,味道好像很難聞,那喝起來豈不是
“良藥苦口,晚霞姑娘熬得可是很辛苦!”仿佛知道了喬寒香此刻麵上的表情一般,董杏林笑笑著搖頭說道。
“哦!”晚霞熬藥熬地辛苦,他診治啊寫藥方啊什麽的不也是很辛苦嗎,想到此,喬寒香咬了咬牙,將藥碗湊至唇邊,小心翼翼地喝了起來。
“喬姑娘慢慢喝,剛才杏林也要晚霞姑娘準備了蜜餞,覺得苦的話可以吃一顆。”董杏林淡淡說道,而後轉身看向楚一憂,說道:“楚太醫,我們出去外麵談談年皇後的病情吧!”
“好!”楚一憂也是淡淡一笑,董杏林還真是有心,晚霞端來的藥碗旁還真有一盒蜜餞,喬寒香在喪姐之痛時能遇到董杏林這樣的良人,也算是不幸中遇到了大幸。她笑著說道:“寒香,今晚楚一憂也不是沒有收獲,一會你喝完藥後,我再跟你說哈!”有董杏林的用心,再加上楚一憂這句話,喬寒香還不乖乖地喝藥嗎?
說到吃藥,曾經也有一個人眉毛皺成一團要她喂這喂
那的吧!
竟然又開始想起了以前的事,楚一憂越來越討厭自己的分神,現在年尋容的事情那麽棘手,還有宗政清月那麽一個可怕的女人,她現在要做的是同董杏林談談年尋容的病,以董杏林的資曆,應該會發現些什麽吧。
於是楚一憂和董杏林兩個人很快便出了屋子,隻剩下喬寒香和晚霞在屋子裏。
“喬姑娘,董太醫說的沒錯,覺得苦的話就吃一顆蜜餞吧!”晚霞在一旁看喬寒香望著那一大碗藥皺著眉頭,不禁說道:“這蜜餞在這全是藥材的太醫院裏還不好找呢,幸虧董太醫說他那裏有自製的梅果,不然晚霞還得去禦膳房那裏討要呢!”
喬寒香夾起了一顆梅子,盯著上麵的水澤有些發呆,而後一口吃了進去,那人自製的,果然好甜!
“董太醫,你剛才應該也給年皇後把過脈了吧,你可有覺得什麽詭異?”出了屋子,楚一憂便直接問道。
“自杏林入宮以來,都沒用為年皇後診治過,而一直以來,年皇後都是由張太醫診治的,今晚杏林一把脈,著實也吃了一驚!”董杏林麵容平靜,淡淡說道:“年皇後練過武功,身體不至於這麽差才對,今日杏林為其把脈,卻發現她的身體就如同被掏空了一般,隻是外強中幹,似乎是長期服用了一種藥物所致,而且皇後娘娘的五髒六腑都有不同程度的損失,但還不至於在一日之內爆發,她現在已經不能出聲了,過不了兩日,便是失聰失明乃至癱瘓,請問楚太醫今日為皇後診治的時候可是發生了什麽?”
上官且行要董杏林替皇後好好調養,他自然會為年皇後把脈,這才發現小產後的她的身體竟是如此的差,如今這麽晚發現,早已經是無藥可救了,隻不過按照他的推測,年皇後因為之前服用一些奇怪的藥要到這地步至少還能拖到明年,那麽今日她今日應該是再次服用了什麽東西,隻不過被楚一憂在表麵上處理幹淨了,一般的大夫根本發現不了。還有年皇後的貼身宮女的屍體,明明是至少一兩日的了,楚一憂卻說是今日行刺被殺,其中必然發生過什麽。
“今日確實發生了一些奇怪的事!”楚一憂也不打算加以隱瞞,便將假春燕給年尋容灌藥的事詳細說了出來,至於年尋容胡言亂語的那一段,她卻沒有加以隱瞞了,董杏林該知道的就這麽多,也隻能這麽多,這樣對誰都好。
“果然是這樣!”董杏林麵容微有些激動,而後說道:“年皇後服用的應該是一種慢性毒藥,不過其中成分十分難以分辨,煉製過程也十分不易,當今世上,能做出這種毒藥的,怕是沒有幾個。”會不會是那人?
“沒錯!楚一憂也認為應該從擁有這種藥的人入手!”看董杏林的麵色,應該是猜想到了什麽,她繼續說道:“隻不過楚一憂對醫術尚不精湛,對當今天下中的醫學奇才更是知之甚少,要找出擁有此藥之人,還得靠董太醫啊!”董杏林其實來自民間,而高手,也確實往往在民間,他應該知道些什麽才是!
“說到醫術,當今天下有三人首屈一指。”董杏林微微思索,而後說道:“其一,便是前炎月王朝的大巫醫鴆雨,鴆雨死生三千裏這七個字如今還是足矣駭人的;其二,便是苗疆巫醫世家葉家,當年的醫仙葉拂影名副其實。隻不過,鴆雨三千裏為葉拂影所破,鴆雨也身死柳城,其衣缽便無人傳承,而巫醫世家向來隱世,一旦出了苗疆,便終生不能回去,葉拂影於十年失蹤,生死不明,便也不可能是葉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