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表姐,好端端的,你怎麽這麽說我?”鍾可情眸光一冷,“周六的時候有人對我下毒,想要謀害我,這會兒我還沒查到幕後黑手是誰呢,哪有閑工夫去管醫院的事。你若是不信可以去問問院長,那天下午在度假村可是鬧出了人命的,這會兒小薛還在局子裏關著,等著法庭宣判呢!”

“你!”鍾可欣連連失利,非但沒把眼前這個小賤人溺死,反倒傷了自己人,她本就懊惱不已,經鍾可情這麽一說,更是恨得咬牙切齒。

“大表姐,*那玩意兒可是稀罕東西,一般地方找不到的。”鍾可情抿了抿唇,“我聽說大表姐和我們醫院化驗室的唐醫生走得很近,能不能……”

“你什麽意思?!”鍾可欣目光一狠,“是想指證我就是幕後黑手麽?!你要真有證據就拿出來,別在這裏裝神弄鬼,我不吃這一套!”

“大表姐,消消氣。我是想說,我有個朋友在學分析化學,畢業論文需要對*進行分析,所以想請大表姐幫忙牽個線,讓唐醫生帶他參觀參觀化驗室。”鍾可情微微揚起頭,“若實在幫不了忙也就算了,大表姐何必生這麽大的氣?什麽幕後黑手?小吳雖然是*中毒死的,可這跟大表姐有什麽關係?大表姐心地善良,連踩死一隻螞蟻都舍不得,還能狠下心來殺人不成?”

鍾可欣的麵色變了幾變,礙於在場還有其他醫生看著,她隻能生生吞下這口氣。

等到鍾可欣離開,鍾可情麵上的笑意消失不見,猝然站起來,朝著門口走去。

站在陸屹楠的實驗室門口,鍾可情徘徊一陣,而後伸手敲了敲門。

如她所料,陸屹楠果然將自己關在裏麵。他麵色凝重,身上穿的還是周六做手術時的那件白袍,白袍上血跡斑斑,早已凝結。

“什麽事?”他聲音沙啞,滿臉疲憊。

不知為何,看到他這幅模樣,鍾可情心裏反倒沒有半點報複的快感,隻是為他覺得深深的可悲。

陸屹楠對她是有疑心的,畢竟那日他聽到了她在電話裏的咳嗽聲。

鍾可情緩緩一笑,“陸醫生,我聽說官司的事很棘手。我認識一個律師,是季氏的法律顧問,或許可以幫到你。”

“不用了。”

鍾可情清楚陸屹楠的個性,知道他會拒絕,於是故意留給他一張名片,“陸醫生現在還不夠清醒,等您清醒了,您可以聯係他。譚律師是業內舉足輕重的人,隻要他願意出手幫你,這場官司不會輸。”

陸屹楠微微抬起頭,露出布滿血絲的雙眸,疲憊之態盡顯,“我和季小姐不過萍水相逢,季小姐為什麽要這麽幫我?”

鍾可情神情一怔,隨即笑了開來:“陸醫生也幫過我,不是麽?何況,陸醫生是可情表姐生前最依賴的人,而可情表姐又是我最依賴的人,我幫你是應該的。”

鍾可情在心底暗自嘲諷:事到如今,你有沒有一點後悔,當初親手弄死了我。眼下你淪落至此,卻要靠一個死人的關係翻身,你甘心麽?

陸屹楠麵色一暗,接過名片的手,有些顫抖。

鍾可情轉身,剛要離開,便被他叫住,“季醫生,聽說在度假村出了些事,你還好麽?”

鍾可情緩緩一笑,語氣中帶著幾分曖昧,“我沒事,所以陸醫生也不要有事。我說過的,我要追你的……”

陸屹楠臉色僵住。

鍾可情伸手拂了拂臉,雙頰很快燒得火辣辣的,有些語無倫次道:“我和謝醫生不是大家說的那種關係,請你不要誤會。”

說罷,她便慌亂的奪門而出,落在陸屹楠眼中,倒有幾分小女子的嬌羞。

鍾可情出門之後,直奔洗手間,趕忙將臉上的藥劑清洗得一幹二淨,以免殘留在皮膚裏。藥劑洗淨之後,約摸過了一刻鍾,她臉上的那抹可疑的紅暈便消失不見,恢複一臉的冷清。

讓陸屹楠在實況手術上出醜不是她的本質目的,讓他名聲掃地也遠遠不夠填補她的喪子之痛。她真正要做的,是要慢慢地靠近他、取信於他,先奪走他的心,再將他所有的罪行一一揭露,將他的尊嚴和人格盡數踐踏在自己腳下!

她要報複的人不是一個兩個,這黑暗的流光醫院究竟掩藏了多少她不知道的秘密,她要全部挖掘出來,大白於天下,讓那些在手術刀下枉死的亡魂得以安息。

婦產科的童謠、化驗室的唐醫生、心外科的陸屹楠,以及高高在上的院長,一個都逃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