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愛的教育(2)
“不，索拉，不……”
望著未婚妻狂熱的眼神，凱奈斯本能地拒絕道。索拉突然提出請求的衝擊使主任沒來由地恐懼，前一刻還在心中醞釀著的勵誌表白無法再說出口，隻能硬生生收回去。
“為什麽不？為什麽不？”
索拉那纖細的雙手刹那間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力量，鉗住了凱奈斯的身軀，前後搖晃著他的肩膀：“難道是你信不過我的實力嗎？雖然我沒有魔術刻印，但好歹也算是索菲亞莉家的魔術師。作為阿其波盧德家的未婚妻，代行羅德－艾盧美羅伊的戰鬥難道有什麽不對嗎?”
“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麽，你又是為什麽不同意？凱奈斯你現在連自己都保護不了，今後很難親赴實地參與蘭斯的戰鬥，況且一不小心還會丟掉自己的性命……可是，我可以的！如果能采用合理的戰術，最後取得勝利也不是不可能，而且使用聖杯還可以把你使用魔術的能力恢複！”
是的。
索拉顯然是完全正確的，不能反駁。凱奈斯幾乎要被這從未婚妻心靈深處發出的呼聲征服了，但偏偏又有一股力量支撐著他堅持住‘拒絕’這一回應。
凱奈斯想起來了。當被召喚出來的時候，蘭斯看索拉的眼神是那麽熱烈，燃燒著欲望之火，而且毫不掩飾。
他害怕著，希望歲月倒流，那不堪回首的一切都不曾發生。但這不可能——
失去引以為豪的魔力後，凱奈斯已經沒有了自信從蘭斯的魔爪下保護好索拉，所有把索拉推向蘭斯的舉動，都可能讓心愛之人墜入深淵！
“為什麽？為什麽？”索拉追問著，不見與生俱來的毒舌屬性。
“索拉……”麵對窮追不舍的愛人，凱奈斯無法直接回答，“你認為蘭斯會效忠於你嗎?”
他終於說出了藏在自己心靈深處的擔憂，但索拉卻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我承認蘭斯很不靠譜，我也不要求他的效忠，隻要把對方看做天氣一類的因素加以利用就可以了……畢竟，蘭斯也不過是被召喚來參加聖杯戰爭的，追求著聖杯。就算再怎麽無視Master，他也會為了自己的目的站在禦主一邊。”
“不是的……”
凱奈斯在心中說道。索拉並不知道，但凱奈斯從夢境中知道的一清二楚。
蘭斯一向自我中心，他的真實性格比在之前的聖杯戰爭中所表現的惡劣千百倍，倘若索拉真的跟蘭斯訂立契約，按照那家夥的逆反心理，必然會想辦法打擊索拉的自尊心，叫她認識到蘭斯大爺才是真正的主人——就像曾對凱奈斯做過的那樣，甚至更為過分。
這麽想著，凱奈斯心中有了決斷。
“令咒……不能給你。”
他看向索拉，輕輕歎口氣：“令咒是與魔術回路不同的魔術，就算是現在我還是蘭斯那家夥的Master，這事實直到聖杯戰爭結束都不會改變。”
“凱奈斯！”
“沒問題的，索拉。以前的我活在虛假的榮耀中，追求的他人認同隻是鏡中花水中月，參加聖杯戰爭的理由過於膚淺。但現在全明白了，我會盡力去證明自己有擔當的覺悟，就算聖杯戰爭失敗，也要向嶽父大人乞求把你確確實實地交給我，這才是作為丈夫的責任……”
“可是……沒有用的！”
“相信我……雖然不能使用魔力，但我以前的魔術筆記都在，對魔術的理解也沒有退步，回到時鍾塔後，我還是能成為最成功的魔術教授，會帶著你衝破束縛，帶給你幸福！”
“太遲了，凱奈斯！”索拉別有深意地笑了，笑容裏帶著痛苦，“你真的是不明白啊……不明白我們為什麽必須勝利。”
“！？”
“如果你真的不願意的話……那我隻能把你的右手割下來了。當然，隻要擁有間桐先生的神奇小道具，斷肢重生也不是夢想！”
擦幹眼角流出的淚水，撫摸著凱奈斯手上的令咒，紅發少女用平穩的語調發出了如上的殘酷宣言。
※※※※※
事情要從這天早先時候說起。
索拉在停靠在冬木市港灣的米軍軍艦上見到了時鍾塔的特派員。她坐在冰冷的辦公室裏，麵對一個披著紅色法師袍、一頭碎發且戴著黑邊厚眼鏡的米國男人——直覺告訴索拉，這個人很不簡單。
“說完Berserker的事，還有一件關於索菲亞莉小姐的私事。”自稱為法爾迪烏斯的青年在交代過愛因茲貝倫家新從者的情況後，衝索拉咧嘴一笑，但卻一點溫暖的感覺都沒有。
“我嗎？”索拉不知道這個人為什麽會這麽說，她有點不明所以。
法爾迪烏斯聳聳肩：“準確的說是索菲亞莉小姐和阿其波盧德家主之間締結婚約的事宜，我知道二位彼此深深相愛，關係也曾得到了雙方家族的許可。可我在來到泥轟之前得到了索菲亞莉家的老族長的私人指示，在凱奈斯－阿其波盧德無法表現出應有實力的情況下，索菲亞莉小姐和阿其波盧德家主之間的婚約也將自動作廢。”
“真的？”索拉的眉毛一挑，反諷道，“那麽，我是不是得感謝父親大人對女兒的關心？可惜，我是愛凱奈斯的。我並不想取消我們的婚約。”
法爾迪烏斯不以為然。
“這裏發生的狀況將由我向時鍾塔傳達……凱奈斯－阿其波盧德在聖杯戰爭中敗給魔術師殺手是不爭的事實，索菲亞莉小姐也清楚他以後不可能再使用魔術了……既然他的魔術前途已經葬送，索菲亞莉小姐又何必一條道走下去？不妨和我一同返回時鍾塔。”
然而——
“不是還有聖杯嗎？聖杯是萬能的許願機，自然可以讓凱奈斯恢複到魔術師的巔峰狀態。”索拉據理力爭。
“但前提是凱奈斯－阿其波盧德獲得聖杯戰爭的勝利，”法爾迪烏斯歎息一聲，皺起了眉頭，“這在我看來恰恰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索菲亞莉小姐。”
“如果由我頂替凱奈斯的位置繼續參戰呢？凱奈斯已經不能再提供足量魔力，但我是能做到的，不是嗎？”
索拉說道。很應景的，她突然想起了先前在空餘時間看的一本棒球漫畫，裏麵的庸才哥哥在天才弟弟車禍身亡後代替弟弟開始了棒球人生，還取得了相當大的成功。
麵對索拉的問題，法爾迪烏斯仔細考慮了一會兒。
“我認為成功的幾率不到百分之十，”青年特派員一邊做筆記一邊說著，臉上浮現出玩味的笑容，“不過看在索菲亞莉小姐又打開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的份上，我暫且拭目以待，你們也好好珍惜吧！”
※※※※※
是回憶，又仿佛從一個長長的夢中醒來，索拉離開了凱奈斯呆著的臥室。
變革即將來臨。這兒是間桐府邸——住宿著一對相信科學依靠科學的Master和Servant，營造出魔術世界外的另一個世界。
“歡迎你，從者Lancer的新任Master，”索拉在走廊裏遇上間桐雁夜，而對方也在注意到索拉手上的令咒後主動打起了招呼，“順便提一下，我和凱奈斯的盟約依然有執行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