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上不知道試了什麽,他哪裏都不癢,就那兒癢,癢了又痛,痛完又癢,還沒找她算帳呢,她又來勁了!
晚晚擠著眉一笑,看著他們出去了,才握緊了拳。
這藍光,並非蠱,而是和安陵傑說話之後才開始亮的。
她記得,當年浮生和她在一起的時候,曾在掌心紋上了蓮,說,掌心有蓮,心中有彼此,生生世世不分離。
浮生是一個講浪漫的人,為了她,不知道做過多少浪漫的事,搭起高台,要為她攬星。掘地三丈,要為她建迷宮。
她的宮殿裏,可以看到星辰日月,也能看到春花秋草。
女人的感性和激動,都被浮生給激起來了,再有一點執情湯,便是萬劫不複的迷戀。
可是掌心的蓮,為什麽又亮了呢?
她緩緩起身,走向大帳外。
千年前,這裏經曆過了亂世,千年後,她回到這裏,已經物是人非,幾國變遷,在這些人心裏,千年前的事都是神話傳說。
隨著她的出現,青煙宮開始被人注意,長生這二字,如同魔咒,將世人的貪婪完全激了起來。
那群人就在校場比箭。
那安陵傑箭術十分拙劣,拉弓都拉不動,勉強撐開,又歪歪射出,更重要的是,他不是裝的!他就是那樣窩囊的小人!
她搖搖頭,這怎麽可能是浮生,浮生有心機,浮生箭術超群,滿腹謀略,他一定統一過天下吧?可惜,那段往事,這裏無人知曉了。
“晚晚。”
沈溪澈又繞到了她的身邊,她扭頭看他,沒好氣地說:
“怎麽,你現在練的是鬼腳功?怎麽都沒聲音的呢?”
“凶巴巴!”沈溪澈笑著,看她一眼,便轉頭看向前方。
“他膽小不敢來,大晉國王又想讓他建功立業,便出重金讓我陪他前來。”
“你和大晉國王熟識?”她沉吟一下,問他。
“嗯,舊友,我走南闖北,替這些權貴做了許多他們不便出頭做的事。”
“你這還真是獨門生意。”晚晚諷刺。
“所以我們血玉門才能一枝獨秀。”他也不惱,依然淺淺生笑。
“笑吧,牙掉了。”晚晚瞪他,跑開了。
“慢點跑。”他柔柔地說了一句,可惜她沒聽到,裙角翻飛著,露出精巧的小靴子。
水秀在空中盤旋,落在她的肩上,她又一拂手,水秀就往高高的藍天上飛去。
他仰頭看著水秀,滿臉沉思。
刑房裏。
步蘭蕙被綁在柱子上,手腳都用鐵鏈掛著。
但是沒人對她用刑,就這樣把她關在黑不溜湫的房間裏,不見一絲光線,不知今夕何夕。每天給一點點水,隔壁不時會有敵國細作受刑的聲音傳過來,令人毛骨悚然的。
她的心理一點點被擊潰了,可惜沒有人來理會她。
終於,門開了攴。
有人進來送水,端著大碗,一手托起她的下頜,把水喂給她。
“我要見晚晚。”她大口吞咽著,有氣無力地說。
“娘娘在宴客,沒空。”看守冷冷地回了一句,關門離開姹。
每天唯一透進來一次的亮光,也隨著門的關上,離開了她的世界。
步蘭蕙心裏罵了一句該死,便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她從皇貴妃淪落為草民,每日躲在家裏不敢出門,生怕哪天帝雲冥想起了她,把她碎屍萬段。
可她還想繼續過榮華富貴的日子,懷念那樣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權利。
直到有一天,她收到了大小姐的來信,聲稱可以幫她,代價就是彩羽。
她隻是抱著一試的心態去找,還真讓她在晚晚住過的院子裏找著了,就藏在那株大樹上,小鳥拿這羽做了窩。
她想換臉,成為傅玉瑩或者絳芸,可是這女人卻決定把她變成了晚晚。
晚晚哪,集三千寵愛為一生的人,她的欣喜隻持續了幾天,便發現不對勁,帝雲冥總是悄悄地站在一邊,若有所思地打量她。
她硬著頭皮去扮演晚晚,她的一舉一動,都是事先練習好的,語氣、動作……她真以為今後就是快活日子了,她會像迷惑帝慎景一樣,迷惑了帝雲冥,繼續端坐高位,行她的樂事。
那個女人好厲害……如果她還來就好了……
她的呼吸越來越淺,當年把晚晚推下高高台階的時候,如果晚晚就那麽死了該多好。
吱嘎……
門推開了。
晚晚拎著一隻小燈,邁過了門檻,走了進來。
“步蘭蕙。”
她舉高了燈,湊在步蘭蕙的臉上看。
“晚晚,求求你放我走,我們是姐妹啊。”步蘭蕙眼中一亮,趕緊央求她。
晚晚紅唇一咧,做了個誇張的笑臉,脆聲說:“嗬,我和你不是姐妹,你妹妹,那個愛吃鬼晚晚,因為偷看了你和別的男人尋歡作樂,被你推下了水塘,摔死了。我是鳳凰,我可不是你妹妹。”
“我、我不是故意的!”步蘭蕙拖著哭腔,隻想活命。
晚晚退了幾步,坐在一邊的長凳上,手裏的小燈籠晃了晃,又立起了一根手指。
“那個,步蘭蕙,我隻想問你有關大小姐的事,你為何會有羽尾呢?如果你說得好,我不介意讓你活下去,說不定還能送你點銀子,我前兒還送了別人一支金釵呢。”
步蘭蕙哭腔更濃,淚流滿麵。
“我知道的全都說了啊,那個女人是騙子,說好了讓我變成皇妃,我還說可以是別的皇帝的,隻要讓我當皇妃……她非把我弄成你……那尾巴,我也不知道怎麽就長出來了,可能是她的妖術吧,晚晚,你是仙女,她是是妖精,你應該去捉她。”
“錯了,她才是仙女,我是妖精,可惜她那個仙捉不住我這個妖,我還問你,你為什麽會有那隻笛子?”
“那也是她給的啊!”步蘭蕙哭得更凶了。
晚晚看著她,估計她八輩子的眼淚都要在這會兒流光了,哎,可憐的女人,前半輩子把快樂都透支了,惡毒事辦了無數籮筐,現在落了這個下場。
晚晚掏出帕子來,好心地給她擦了擦臉,免得被自己的淚水給嗆死了,又問她:“她怎麽找上你的?”
“我躲在家裏,突然有人來給我送信,說大小姐想和我做生意。大小姐的名聲我聽過,和血玉門的人都有聯係,她的本事很大,而且沒人見過她。她讓我在步府裏找彩羽,我隻是抱著一試的心思,在府裏上上下下地找,後來真在你住的那個院子後麵的大樹上找著了!”
晚晚擰擰眉,若知道在步府,那個女人本事通天,為何不去找?
難道步府裏有讓她不敢踏進去的東西嗎?這世間,還有什麽會讓神通廣大的神仙都害怕的東西呢?她來到步府,難道不是巧合?
她絞了絞手指,起身離開。
“妹妹,晚晚,貴妃娘娘,你行行好,放我走吧,這裏太黑了,我好餓。”
身後響起撕心裂肺的嚎叫聲。
晚晚扭頭看了一眼,一勾手指,讓看守過來。
“娘娘有何吩咐?”
“放她出來,讓她去火邊上烤烤,給她東西吃。”
“這個……”
“沒關係。”
晚晚吩咐完,大步往火堆邊走。
步府裏一定還有玄機,說不定就能靠那個寶物,把這個討人嫌的女神仙趕得遠遠的。
那女神仙躲在哪裏呢?天上?地下?還是眼前?她煩不煩哪,一定要和她作對嗎?
還有這個沈溪澈,明明和大小姐有聯係,卻不肯道明,巴巴的,又勾上了大晉國的人,以此為借口,跑到她眼前來晃悠,什麽目的?
回到大帳給小天下喂了奶,又偷看了一番非凡被那大晉國美姬糾纏的場麵,樂滋滋地去找帝雲冥。
他想的這法子好,非凡五大三粗,血氣方剛,明明正年輕陽光,確實應該有一房美妾,溫柔鄉裏常徜徉,讓他忘了往日的痛苦。
高高的火堆上支著粗大的烤架,烤羊肉的香味兒漫天飄著,那肉烤得滋滋地響,香油直冒。
晚晚停下腳步,抬眼看向前方。
那個大晉國的廢物太子,正和沈溪澈一左一右坐在帝雲冥的身邊。
洛君瑜倒有些不自在,身邊坐著兩名豔姬,幾乎都滾進他的懷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