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夢是看不懂後宮之中的鬥爭的。
在她看來,那麽多個女人為奪得一個男人的寵愛而爭得頭破血流,本身就是一件很荒謬的事情。
而且,後宮這些女人最愛做的事情還是落井下石。
虞夢看著趙宛音從容地走出來,正在她思考著要不要將這件事匯報給謝予琛的時候,謝予琛緊接著趙宛音走進了翊坤宮中。
雖然被禁足,但是娘娘不愧是娘娘,人氣不減。
談安歌抬眸,見來人是謝予琛,有些驚訝,“陛下是來指責臣妾的嗎?”
他昨日不是還恨她恨的要死嗎?
難道今日是趁著其他人不在,給她來一個實打實的教訓的?
謝予琛道,“朕知道,這件事情是意外。”
談安歌笑道,“陛下不要那麽快下定論。”
謝予琛問道,“為何要認下?”
他去問過容美人了。說實話,連容美人都認定那是一場意外。隻是不甘心,嘴上還說著都是談安歌故意想害她罷了。
談安歌道,“臣妾有臣妾的原因。”
謝予琛憋了一腔話,卻無法痛快地吐出。
他冷笑道,“禁足一年,很好玩?”
如果不是因為他的計劃在這幾個月就要實施,難道談安歌還真打算安安分分地禁足一年不成?
一年,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
一年封閉在翊坤宮中,足以讓一切發生許多變化。
談安歌也不確定。
既然係統那麽篤定地布置了主線任務,想必也是有係統的考量的。
也許後麵還會布置一個主線任務,讓她解除禁足也說不定。
談安歌有些莫名,“可是,禁足不是陛下下的命令嗎?”
謝予琛逼近談安歌,談安歌步步後退,直到她倒在了**,謝予琛隨之壓下來。
“不這麽做的話,如何服眾?”謝予琛灼熱的呼吸吐在談安歌的臉頰上。
如果是那些暗衛們聽到謝予琛說這句話的話,一定會感歎謝予琛臨時編造的能力已經登峰造極了。
“那……”談安歌垂下眼眸,“真是辛苦陛下了。”
謝予琛輕咬談安歌的下唇,“所以,現在可以說了嗎?”
談安歌又換了一個口風,“這件事確實是臣妾做下的。”
謝予琛有些惱怒。
但他又不能拿談安歌如何,隻能通過另一種方式來懲罰談安歌。
謝予琛完全忘了,此時樹上還有一個少女正根據他的吩咐看著這一切。
虞夢羞澀地捂住眼睛,卻又忍不住張開手指,透過手指的縫隙看著外麵。
真是令人害羞。
——沒想到這個人竟還有這樣的一麵。
回去她定要和豫王殿下好好說一說。
*
“唔……”談安歌忍不住輕哼一聲。
謝予琛看著她,準備更進一步。
談安歌卻忽然環繞住了他,在謝予琛的脖頸處嗅了嗅,“不對。”
謝予琛撥開她的青絲,“什麽不對?”
談安歌皺了皺眉,猶豫著要不要說出來。
謝予琛勾起唇角,“說。不說就繼續懲罰你。”
談安歌被他弄得無可奈何,但是再這麽下去,她會承受不住的。
她隻好開口道,“你身上有別的女人的味道。”
謝予琛抿著唇,“朕沒有碰她。”
談安歌有些不解,“陛下跟我解釋這些作什麽?”
就算是謝予琛真的在來她這裏之前碰了別的人,她也是沒有資格說什麽的。
謝予琛閉了閉眼,“你有時候真的很讓人生氣。”
談安歌摸不著頭腦,“陛下可別誣賴人。”
謝予琛長出一口氣,“朕說沒有碰她,你可相信?”
談安歌沉默了一會兒,說道,“這不是臣妾能管的。”
謝予琛看著談安歌的雙眼,忽然更加恨謝予望了。
他決定如果豫王沒有處理好謝予望的話,就由他來處理。
但是總歸有一天,安歌會知道的——
他的確很愛她這個事實。
*
當謝予琛完事後從翊坤宮中走出來的時候,他看向了翊坤宮門口的那棵樹,忽然記起了虞夢的存在。
他臉色有些發沉,“都看到了?”
“我發誓,我沒有看到不該看的東西。”虞夢求生欲頗強地解釋,“我閉眼了。”
謝予琛牽了牽唇角,“諒你也不敢。”頓了頓,他又說道,“真的好奇,叫豫王回去同你試便是。”
虞夢驚訝地張大了嘴,這究竟是什麽虎狼之詞?
她說話都結巴了,“我……我還小。”
“不小了。”謝予琛道,“豫王大概沒有那麽快離京,你過幾天再走正式流程進宮,多陪一陪她。”
如今已經過了十五,但謝予望似乎沒有放豫王回封地的意思。
謝予望為什麽不放豫王回封地,他們心中都清楚。
虞夢沉默了一下,“如果沒有你……豫王殿下會怎麽樣?”
謝予琛驚訝地看著她,似乎是沒想到虞夢會問出這麽愚蠢的話,“虞夢,那時你從我手下逃走,去給豫王通風報信的時候,你就該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了。”
虞夢咬著牙,“你是故意的?”
“說起來,你還要感謝我呢。”謝予琛道,“如果不是我,你活不到今天的。”
虞夢不寒而栗。
她又一次地意識到,眼前的這個人究竟是多麽恐怖的存在。
那時候他們本以為他孤立無援,但是沒有想到,他一直是穩操勝券的那一方。
虞夢道,“王太後當初沒有留下你,真是她一生中做的最錯誤的決定。”
“王太後啊……”謝予琛緩緩地笑道,“我現在正要去見她呢。你回去問問豫王,他要不要來?”
虞夢抿了抿唇,“我去問問。”
*
太後從噩夢中驚醒,她大口大口地喘著氣,直到姚嬤嬤及時地遞上一杯水,她才緩和了一些。
自從謝予望登基以後,太後本以為一切都過去了。
但現實告訴她,欠的債終究是要還的。
終究是她犯下的孽,才造成了今天的結局。
姚嬤嬤忽然警惕地回頭,“什麽人?”
王太後抬眸望去,她揮了揮手,“姚嬤嬤,下去罷。”
謝予琛依舊穿著一襲黑衣,臉上一派輕鬆。
跟在他身後的是臉色蒼白的豫王。他的腳步遲緩,似乎是受了傷。
謝予琛回頭看了豫王一眼,不由輕嗤,“真虧你能扛得住。”
太後絕望地閉了閉眼,“阿琛,你究竟想做什麽?不要再折磨哀家了……”
謝予琛的眸子冷了下來,“太後說這話可就生分了。”頓了頓,他說道,“我隻是想要奪回原本屬於我的東西罷了。”
太後看著他,“你明明知道的……”
她這一生負了許多人,也做下了許多的錯事。但是對自己的兩個兒子,她問心無愧。
當年那個情況,若是執意留謝予琛在宮內,隻會讓她們母子三人都不好過。
即便將謝予琛送出宮外,她也交代了養謝予琛的那戶人家不能怠慢了謝予琛。
從小,謝予琛雖然養在民間,但受到的教育卻是堪比宮內皇子。
因著他不是皇子的緣故,那些先生隻會對他更嚴格。
因此……才會像現在這樣。
太後沉沉地歎了口氣,“哀家老了。”
“可是母後今年才四十八歲,未過半百,又怎麽能算老呢?”謝予琛道。
太後一僵。
謝予琛黑洞洞的雙眼似乎能洞察王太後心中所想一般,“太後對我的確是問心無愧,隻是,我想要活在陽光之下,你的兒子卻讓我永遠地活在黑暗之中。”
王太後抿著唇,說道,“我控製不了他……”
謝予琛眨了眨眼,說道,“可是,你是太後娘娘啊……就連謝予望都尊稱您為一聲‘母後’,怎麽會沒有辦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