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段時間的休養,謝予琛的身體已經好了不少。
談安歌現在對謝予琛頗為歉疚,恨不得天天給他端茶送水,隻期盼著心裏的歉疚感能夠減輕一些。
謝予琛看著談安歌的模樣,漸漸地也就不生氣了。
潛意識莫名告訴謝予琛應該滿意現狀,而不該再去責怪什麽。好像他已經經曆過另一個慘痛的結局,隻要談安歌還平平安安的,他就應該心滿意足了。
“是水太冷了嗎?”
謝予琛抬起頭,就看見談安歌莫名擔憂地望著他。
謝予琛下意識地搖了搖頭,但隨即又點了點頭。
“有一點。”
談安歌有些失落地垂下眉眼,她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
她欠了謝予琛太多……
謝予琛看到談安歌失落的神情,莫名生出一股衝動想要擁她入懷,但是動作卻驀然一頓。
不行,還不能這麽快。
——若是這麽快就原諒她的話,那他成什麽了?
但謝予琛沒有注意到的是,談安歌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中,垂頭喪氣地出了門。
她怎麽什麽都做不好?
謝予琛還躺在床榻上,就因為她,他必須要把之前落下的政事都處理完。
而她什麽都不能幫他分擔。
*
謝予琛驟然坐直了身,“你再說一遍。”
蘇鴻才低著頭,逃避著謝予琛銳利的目光,“奴才剛剛看見的,皇後娘娘正躲著一個人哭呢,也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麽事……”
後悔來得如此之快。
謝予琛麵色發沉,“她哭了?”
他揉了揉太陽穴,擰起了眉。
——是不是逼她逼得太過了?
他裝昏迷雖然是無奈之舉,但是也確實留她獨自一人獨自對付龔吉月。
然而此時偷偷溜去禦膳房的談安歌表示很無辜,她正捏起一塊棗泥酥放入嘴中。
棗泥酥甜而不膩,不愧是禦膳房的手藝。
*
談安歌回到承乾宮中的時候,謝予琛審視般地看了談安歌一眼。
——並沒有哭過的痕跡,看來已經在外麵做過掩飾了。
談安歌觸及謝予琛的目光,頓時心虛地繃緊了身子。
謝予琛輕咳一聲,試探性地問道,“你剛才去做什麽了?”
“沒什麽。”談安歌本能地答道。
隨即,談安歌才反應過來,自己為什麽要這麽心虛?
謝予琛看她這副樣子,更加認定談安歌是真的偷偷在外麵哭過。
謝予琛抿著唇,“其實……朕也並不是想要責怪你……”
談安歌一愣,“你說什麽?”
謝予琛說道,“沒有什麽。”
他果然還是拉不下麵子來。
*
談安歌一回到長安宮,就看到謝景瑜正從嬤嬤的手裏接過謝玉晴。
對於帶孩子,謝景瑜已經很熟練了。
出其意料的是,本來還在哇哇大哭的謝玉晴到了謝景瑜的懷裏,忽然止住了哭聲,睜著圓溜溜的雙眸看著謝景瑜。
談安歌停下腳步,她望著這一幕,隻覺得熟悉得想讓人落淚。
“阿靈……”她喃喃道。
謝玉靈也是這樣的。
謝玉靈小時候跟個混天魔王似的,但是這個混天魔王不管在外麵怎麽混蛋,到謝景瑜眼皮底下,她瞬間就變得乖乖的,讓人不得不驚訝她變臉速度之快。
“母後?”
談安歌重新睜開眼,就看見謝景瑜疑惑不解地望著她。
談安歌見狀不由勾起唇角,一切都在慢慢變好,不是嗎?
*
謝予琛的身體正在以極快的速度恢複著。
朝堂上的事情還等待著他去解決,他壓根沒有空閑的時間躺這麽久。
——還有談安歌。
就像是當初生出隔閡的時候,現在冰牆消融,有一股神奇的默契再度出現在了二人之間。
謝予琛深吸一口氣,邁入長安宮。
談安歌正躺在榻上小憩,眉眼恬靜而柔和,讓謝予琛的心中不自覺地塌陷了一處。
他的心之所歸,一直都是這裏。
謝予琛俯下身,輕輕地吻了一下談安歌的鼻尖。
沒料到,談安歌竟然在這時候睜開了眼。
她似乎是有些搞不明白現在的狀況,可愛地眨了眨眼,睫毛如蝶翼般顫動。
謝予琛不由心悸,他的目光挪到了談安歌的嘴唇上,喉結忍不住動了動。
談安歌了解謝予琛,知道這是謝予琛動情的表現。
談安歌不由笑了,她幹脆仰了一下頭,主動將自己的紅唇送上。
就在兩個人的嘴唇即將要碰上的這個瞬間,兩個人之間的曖昧氛圍卻突然被打斷。
“父皇!”
謝予琛停下動作,眸中難得帶了些慍色。
他轉過頭去,原來是謝景霆闖進來了,怪不得沒人攔住。
“怎麽了?”
念在謝景霆是自己的兒子的份上,謝予琛勉強忍了下來。
謝景霆高興地舉起握在自己手中的九連環,“你看!”
九連環被解開了。
如果放在平時,謝予琛應該也會高興地誇讚謝景霆幾句。
但是他現在實在沒心情。
烈火迅速地蔓延遍了他的整個身體,讓謝予琛蓄勢待發。
談安歌輕笑道,“阿霆,你沒眼色。”
謝景霆:?
談安歌說道,“出去吧,阿霆。沒看見父皇與母後正忙嗎?”
謝景霆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他是一個乖孩子,可不能打擾父皇與母後辦正事。
於是,謝景霆乖乖的退出了宮,還貼心地帶上了宮門。
談安歌笑得更燦爛,“阿霆是一個體貼的孩子。”
謝予琛緊緊盯著談安歌,忽然說道,“你是不是以為朕不行了?”
談安歌:……
如果不是因為他不行了,現在怎麽敢這麽挑逗他?
謝予琛冷笑道,“看來朕需要身體力行地向你證明自己了。”
他壓抑了很久的火,終於找到了發泄口。
“陛下……”談安歌軟軟地叫道。
她隻覺得自己的身體好似化成了一灘泥,但是身心都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舒暢。
*
“完事了?”
談安歌的臉瞬間一紅,雖然她也知道謝景瑜已經到了知人事的年紀,但是這麽直白真的好嗎?
謝景瑜似乎洞察了談安歌的想法,他冷笑一聲,“你與父皇的動靜那麽大,我想不察覺也難。”
談安歌的臉潮紅潮紅的,渾身還不自主地透露著一股媚態。
如果謝予琛回來看到這幅場景,一定會再度撲倒談安歌。
“不過——”謝景瑜吐槽道,“母後好歹注意一些影響,阿霆和阿晴都在呢,哪怕小聲一點也好。”
“這件事跟你父皇說去!”
談安歌說完,才覺得自己反應過度,連忙捂住了嘴。
謝景瑜似笑非笑地看著談安歌。
談安歌:……
“阿瑜,你也到了這種年紀了——”談安歌歎道,“改天我與你父皇提一提,找皇子妃的活動也是時候該提上議程了。”
謝景瑜聳了聳肩,“母後可別誣賴我,我從來沒這麽說過。”
*
不過,談安歌也隻能做到盡量注意。因為她與謝予琛徹底和好以後,感情就越來越親密。
直到有一天,她在謝予琛的懷裏羞答答的提到了這件事。
謝予琛眉毛一挑,“看來他還是太閑了。”
然後,謝景瑜就被謝予琛臨時加了許多任務。
他和談安歌也因此換了一個陣地。
——那就是在禦書房。
前麵就擺著成堆的奏折,而背後被男人溫暖的懷抱裹緊。
“陛下……我們這樣是不是有點不太好?”
謝予琛道,“不會。”
談安歌惡作劇之心頓起,“可是,如果被別人知道的話,會被誤會的。說不定還說臣妾是禍國妖後,讓陛下做出如此荒唐之事。”
謝予琛笑道,“朕倒要看看誰敢說。”
他加重了動作。
談安歌瞬間就說不出話來了。
謝予琛深深地摟住她,“朕愛你。”
謝予琛很少有這麽情緒外露的時候,談安歌心滿意足地在他的懷裏蹭了蹭,“我也是……我也愛陛下,很愛很愛。”
謝予琛笑了,“其實你別看朕表麵上不理你,其實朕一直都記著你。寵幸別人的時候,鬧鍾都是你的身影”
談安歌輕輕地笑了,“是嗎?”
她刻意停頓了一會兒,隨後開口說道,“那陛下可以解釋一下,這麽多年來,為什麽別的嬪妃都沒有能為陛下綿延皇嗣呢?”
她發現了華點。
謝予琛的臉色漸漸變了,隨即他抬起手,彈了一下談安歌的腦門,“你這個小機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