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氏拖著沉重的步伐,慢慢朝著方家走去。

她要回娘家找弟弟方亞峰,大哭一頓,控訴沈建白打了她,讓她弟弟給她出頭。

然而,方氏卻不知道,此時方家正發生著一些可怕的事情。

方家東廂房,方亞峰瘦骨嶙峋,雙眼凹陷,正畏懼地看著朝著他緩緩走來,端著湯汁的媳婦羅氏。

不,羅氏不是他媳婦!她就是個魔鬼!

“嗚嗚,不,不要。”方亞峰嘴裏嗚咽著,搖頭,死活不肯喝羅氏遞過來的湯汁。

他太過抗拒,頭撞到了羅氏端著的碗勺。

湯汁撒在了羅氏的衣裳上,羅氏怒了,一把捏住方亞峰的下巴。

方亞峰想要掙紮,但是,他實在是渾身無力,根本掙脫不開羅氏的手。

方亞峰看著羅氏,渾身顫抖。

羅氏眼裏閃過玩味,笑嘻嘻地問:“亞峰,你在發抖嗎?你該不會是在害怕我吧?我可是你媳婦啊!”

“哈哈哈,怎麽了你這是,連自己媳婦都不認識了嗎?來來,乖啊,趕緊喝了它,說不定喝完之後,你的病就好了。”

方亞峰一聽,頭搖得更加猛了:“不,不。”

然而,羅氏的笑容卻瞬間停止,一副陰狠的樣子,捏緊方亞峰的下巴,想要把碗裏剩下的湯水全都灌了下去。

方亞峰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拚命掙紮,仿佛那是毒藥一般。

“羅氏,你在幹什麽?”方氏推門進來的時候,恰好就看到了這一幕。

方氏尖叫,一把推開了羅氏:“你這是幹什麽?你給我弟弟喝的是什麽?”

羅氏原本一臉得意,猛地見到方氏進來了,嚇得手一抖,碗掉落在地上,發出‘哐當’一聲。

羅氏強裝鎮定,彎腰撿起碗,有些心虛:“姐,你,你怎麽突然回來了?”

方氏一臉狐疑,隻覺得羅氏很不對勁。

她再一回頭,就像是見了鬼一般,弟弟方亞峰,竟然瘦骨嶙峋,像個將死之人一般。

“嗚嗚,亞峰啊,你這是怎麽了啊?”方氏尖叫。

“羅氏,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我才幾天沒回來,亞峰怎麽就變成這樣了?你到底是怎麽照顧他的?”

方氏訓斥著羅氏,羅氏低著頭,恢複了之前唯唯諾諾的樣子。

“姐啊,亞峰他病了啊,我剛才這不是正給他喂藥嗎,他不肯喝,我才給他灌藥的啊。”

羅氏一臉委屈,甚至還擠出幾顆淚。

**的方亞峰卻發出:“不,不,不是......”的聲音。

羅氏心裏著急,又眼尖地看到方氏臉都腫了,趕緊開口:“姐,你這臉是怎麽了?好像受傷了?要不我幫你塗點草藥敷敷?”

方氏被轉移了注意力,她也有點尷尬,不好意思說自己是被沈建白打的。

“不用了,家裏有沒有吃的,去給我煮個雞蛋湯。”

方氏肚子早就餓了,此時回來方家,也是因為心裏清楚,沈家人今天是不會給她好臉色了,也不會管飯了。

她回來,好歹還有一口飯吃。

雖然,羅氏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但是,至少羅氏好麵子,在外人麵前,她不敢不給自己飯吃。

羅氏趕緊點頭:“姐,那你出來堂屋坐一會,我很快就煮好東西。”

方氏又看了方亞峰一眼,剛想說不用的時候,羅氏卻先一步走到方亞峰床前,擋住了方氏的視線。

“姐,亞峰睡著了,我們出去吧。”

方氏有些詫異,一看,**的方亞峰還真的睡著了。

她想了想,有可能是因為病了,需要額外休息?

方氏跟著羅氏出去了。

羅氏悄悄鬆了一口氣。

等到廚房,又麻利去了廚房給方氏煮了一碗雞蛋湯。

方氏喝完,隻覺得渾身都舒服了,回了她出嫁前住的廂房。

黑暗中,羅氏看了一眼方氏那屋,瞧見熄燈了,她才輕輕走出去。

沒一會,她就回來了,但不是一個人回來的。

她的身後,還跟著個人,看身型,是個男人。

方氏對此毫不知情,她一覺睡到了天亮,醒來之後,羅氏已經吃過早飯了。

“羅氏,我的早飯在哪呢?”方氏找了一圈,也沒見到還有多餘的早飯。

羅氏正在院子裏晾衣裳,聽見方氏問話,拿出早已想好的說辭。

“姐,我今早起來,看你那屋沒動靜,我還以為你回沈家去了呢,就沒做你的早飯。”

哼,方氏還以為自己是哪根蔥了,昨晚給她煮雞蛋湯,是因為剛好被她撞見了那件事,為了轉移她的注意力才答應的。

今天,她難道還想要回來吃白食?想都別想!

方氏一愣,終於反應過來了,敢情是羅氏故意的。

“羅氏,我看你是故意的吧?我這個嫁出去的大姑子回娘家,你就這麽不待見我?你就不怕我嚷嚷出去?”

方氏拿捏準了羅氏愛麵子,定然不敢讓自己把她名聲壞了。

果然,羅氏一聽,頓時變了臉,妥協了。

羅氏一臉委屈:“姐,我早上起來事情太多了,真的給忘了,你等我一下,我晾好衣裳就去給你煮早飯,行不行?”

這時,剛好有婦人路過方家,瞧見大門開口,就走進來串門,聽了一耳朵。

“哎呦,亞峰媳婦,要我說啊,這方圓十裏都沒有你這麽好的媳婦了,你這大姑子也太不是東西了,昨日還在沈家挨打呢,這一回來,就朝著你嚷嚷了。”

“也就是你心善啊,要是換個其他媳婦子,早就不待見她了。”

婦人的話,讓羅氏心裏偷笑,臉上卻是不顯:“不不,馬伯母,你快別這麽說,我大姑子她不是那樣的人。”

“哎呦,要不是我親耳聽到,還真是差點信了,你啊,還真是太善良了,才會被一個嫁出去的大姑子給欺負到頭上。”

婦人還在滔滔不絕,看著方氏一臉不喜,讓方氏有些惱火。

特別是,明明羅氏都是為她說話,但是羅氏越說,那婦人反而越嫌棄她。

方氏怒了:“馬伯母,我娘早就死了,家裏已經沒有其他長輩了,我怎麽不知道,你還跟我們家有什麽親戚關係呢?”

“既然無親無故,那你算我們家哪門子的長輩,我們家的事情,什麽時候輪得到你在這裏指手畫腳了?什麽時候輪得到你教訓我了?”

方氏一點也不想忍,把那個婦人氣得夠嗆。

婦人罵罵咧咧走了。

方氏一臉不屑。

羅氏眼裏則是閃過一絲得意。

她要的,就是這種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