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這個毒婦，還好意思問？”
王氏指著李棠的鼻子問道，“你究竟給老大和老二吃了什麽東西？為什麽所有的大夫都瞧不出來他們是怎麽了？”
“嗨，就為了這點事兒呀？”
李棠甜甜一笑，朝著張老大和張老二走過去，柔聲問道，“兩位哥哥哪裏不舒服，怎麽不找我看看？”
“喂！你……你別過來！”
張老大和張老二嘴裏含著糖瘋狂吮吸，看到李棠的一瞬間好像耗子見了貓似的，一個勁地往後退。
李棠心裏覺得好笑，故意往前逼近兩步，手還往往腰包上放了一下。
張老大和張老二嚇得幾乎抱在一起，“你別過來！別過來！不用你看，滾啊！！！”
李棠頓時擺出一副傷心的表情，癟了癟嘴。
此時張牧之也被幾人的大呼小叫吵醒了，他收拾好書箱，出門一看，幾乎立刻捕捉到了李棠眼底一閃而過的壞笑。
“你看看你把你兩個哥哥嚇得，你到底想怎麽樣！”
王氏拍著大腿不依不饒地衝著李棠嚎哭，說為了給張老大和張老二治病花了十兩銀子，要李棠賠給她。
李棠當場笑了。
這種訛人的路數真是有點侮辱智商了。
“阿母，我塞給他們的藥丸隻是我自己做的黃連清心丸，敗火的，你憑這兩丸藥就要坑我十兩銀子，不太合適吧？”
她蹲下來皮笑肉不笑地跟王氏對視“我昨晚也是一片好心，怕兩位哥哥活生生氣死過去，這才為了兩丸藥給他們消消火，我不問你們要診金就算了，你們怎麽反倒找我要錢！”
“什麽黃連清心丸，誰家的黃連有那麽苦？”
她指著一晚上過去了還是被苦沒個人樣的張老大和張老二，怒斥，“苦得這麽不正常，一定是毒藥！”
李棠見她不信，便從兜裏又摸出一丸藥來遞給她，“來，你親自掰一半遞給我。”
“你做什麽？”
王氏警惕地看她一眼，拿著藥丸在手裏檢查半天才掰下一半來遞給李棠。
李棠二話不說就放進了自己嘴裏，嚼吧嚼吧咽了。
“你看，我自己都吃了，咽下去了，這根本就不是毒藥。”
她張嘴給王氏看了看，又去看張老大和張老二。
那兩人看見李棠跟嗑糖豆似的嗑黃連，當場跟見鬼了一樣。
“你騙人！你吃的根本就和我們不一樣！”
張老大死活不相信李棠，王氏也懷疑地看著她。
就在她張嘴想要質問的時候，李棠卻突然拿起她掌心裏另一半藥丸塞進了她嘴裏。
“呃！”
王氏下意識地嚼了一口，當即苦得口舌生津，天靈蓋突突直跳。
“嘔！！”
她連滾帶爬地跑到牆邊，扶著牆幹嘔了起來。
“阿母！”張老大和張老二抱著糖罐子朝王氏跑去，緊張地替她順了順背。
“你……你是妖孽嗎？這麽苦的東西還能吃得下去？”
李棠聳聳肩，一臉的無所謂，“我是大夫，什麽草藥我都嚐過，自然不怕黃連苦。”
甚至在科技發達的現代社會，有比黃連還要苦好幾倍的提取物，她都可以麵不改色地嚐上一試管呢！
王氏掐著自己的脖子緩了好久才緩過來。
因為一呼吸，苦味就會順著空氣溢滿整個口腔和鼻腔，她連呼吸都不想呼吸了。
“你……你為什麽不一開始就不說這不是毒藥？”
王氏嘔了一遭，連聲音都變得沙啞又有氣無力。
李棠也不跟她嗆，隻是真誠地問道，“就算我早說了又怎麽樣，阿母會相信嗎？”
王氏被噎了一下，李棠邊又苦口婆心地勸道，“不如阿母還是早點答應跟我們分家吧，要不你整天跟我生活在一起，能放得下心嗎？”
她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廚房的方向，立刻把王氏看得毛骨悚然。
“你要是敢在飯裏下藥，你也會被官府抓起來的！”
“阿母，你都想到哪兒去了？”
李棠非常無辜地看著王氏。
雖然她話裏話外一直都是這麽暗示的，但當王氏這麽說出來的時候，她卻立刻矢口否認，還大喊冤枉。
“隻是因為你整天懷疑我，我為你著想才這麽說的，我什麽時候說過我想給你們下藥了？”
王氏被她問得啞口無言，轉而捂著胸口，氣喘籲籲地去找張牧之哭訴。
“老三，你聽聽你這媳婦的伶牙俐齒，她是要把你娘給氣死了才滿意啊！”
“就因為她一句玩笑話，你大哥二哥昨天晚上都吐得快脫相了！大半夜的，你妹妹還懷著身孕呢，還要陪著他們倆東奔西跑去看病……”
王氏知道張牧之心軟又聽話，於是抓著他的袖子哭道，“你說要是別人跟你說喂你孩子吃了毒藥，你心裏不害怕嗎？”
“阿母……”
張牧之抬手扶住王氏的胳膊，讓她坐在椅子上。
王氏還在不依不饒地哭訴。
“我們找了那麽多大夫都沒看出什麽毛病，可是你大哥二哥就是難受啊，我們被人像喪家之犬似的趕來趕去，我這心都快揪出來了！”
她淚眼婆娑地看著張牧之，“你說她都把你哥哥害成這樣了，不得對他們負責嗎？”
張牧之被王氏揪著胳膊不撒手，轉頭看了李棠一眼。
李棠敏銳地捕捉到了他眼底那抹猶豫心軟的神情，第一次對這個大反派有了恨鐵不成鋼的心情。
這也太沒有底線了吧！
就算是你親娘也不能對她言聽計從啊？更何況她隻是個卑鄙的人販子罷了！
長了那麽聰明的一個腦袋，難道是用來被道德綁架的嗎！
她唉聲歎氣的樣子被張牧之看在眼裏，不禁覺得好笑。
重活一遭，他也知道自己從前的確迂腐至極。
但之所以還是在李棠麵前裝出這副樣子，就是想看看李棠到底還有什麽辦法能讓他非分家不可。
“阿母，我自然會對哥哥負責的，咱們是一家人，這一點永遠也不會變。”
他皺著眉頭，鄭重地對王氏許下可笑的承諾。
而李棠聽著這句話，腦袋裏無數個黑人問號蹭蹭往外冒。
她把張牧之從王氏身邊拉回來，嚴肅提醒道，“永遠不會變這種話你還是別說得太早了，說不定馬上就要變一變呢？”
張牧之看著她的表情，心裏閃過一絲異樣。
他皺眉問道，“你……什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