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收到的消息有點多,每一樣都非常的勁爆。

他是村長,他爹也是村長,管理著村裏大大小小的事務,村裏發生的事和他也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如果是真的,那是要把村裏德高望重的老人喊來見證,王氏既然承認也同意分家,張家老三可以繼續讀書,也是件好事。”

張牧之要是真的考上,對他們村也是好事。

李棠心裏放下一塊大石頭,這件事情結束,沒有了王氏的阻攔和添堵,她不用受氣,張牧之的首輔之路也更順暢。

心情好到飛起,李棠臉色都紅潤起來。

不用天天偷偷摸摸吃肉啦!

“還有一件事要拜托村長,我把我全部身家都給了王氏,現如今,我夫妻二人,暫時沒有棲息地方,所以村尾那處木屋能不能讓我們先住著。”張牧之沒忘這件事。

村長搖頭,“那屋太破舊了,你們先住在這裏,過兩天我喊人幫你們搭建一間。”

村尾的木屋好些年頭了。

他太爺爺是村長的時候就存在著,也不曉得主人家是誰,經過幾十年的風吹雨淋,還屹立不倒,就是太破舊了。

“那不行。”李棠不同意,“我們去那木屋就成,收拾收拾也能住人。”

他們現在沒有地方住,要是住在村長家,就算村長一家人樂意,她也過意不去,現在誰家條件都不好,她不是那占便宜的人。

村長最後說不過李棠,隻能點頭同意。

“我看你們一共就一個包袱,走的時候應該連床褥被套都沒拿,一會我讓人給你們送過去。”

觀察的真仔細,李棠沒拒絕。

走時她也考慮過拿這些,雖然破舊,但總比沒有好。

可褥子和床被是王氏當初買的,雖然可能用的是李棠的嫁妝,但真的胡攪蠻纏起來,也讓人頭疼,索性就不拿。

村長真是火中送碳。書裏對村長描寫太少,但能看出來是個好人。

木屋在村末尾,路上,李棠一直在給自己做心理準備,把能想到的殘破,腐敗,漏雨都想了一遍。

這樣等一會見到實物才不會太失望。

李棠反複平穩心態,沒事,大不了來一個陋室銘,她也當個雅人。

張牧之感受到身旁人的情緒波動,眼角閃過好笑。

活了兩世,第一次感受到如此鮮活的生命力,上一世,終其一生,他始終一人,為了追尋所謂的光,連命都葬送。

木屋的全貌慢慢呈現,李棠怔住,隨機眼神發光,不要形象的跑過去。

這是什麽神仙地方!

雖說是木屋,但還用柵欄圍出院子,院中長著一顆參天大樹,樹下居然還有一口水井,木屋不大,但比他們在張家那間小臥房大多了。

因為歲月久遠,木屋的皮層開始脫落,門有些搖搖欲墜,屋頂瓦片破損,牆麵結滿蜘蛛網,但問題都不大。

這完全是李棠夢中情家。

她甚至都規劃好剩下的布局了,“咱家現在雖然破,但很快就會煥然一新!你看,那裏光線好,你溫書對眼睛好,挨著牆搭個棚子和雞圈,我們可以養雞吃,院子裏剛好能種些草藥!”

這是張牧之第一次對家這個詞產生了反應。

他神色複雜看向李棠,目光灼灼,胸膛爆發不可忽略的酸澀。

有家了,張牧之回望前世,他當上首輔後,手中家宅萬千,有的金碧輝煌,有的典雅詩意,都沒有現在這件破屋歸屬感強。

李棠滿意的點頭,這哪裏是破屋,這是她的窩。

抓起角落的掃帚遞給張牧之,“咱倆今天先抓緊把床這邊打掃一下吧,不然一會褥子送來,咱倆都沒地方放。”

木屋裏就一張床。

真的是家徒四壁,工作量也輕鬆很多。

院子裏積累的落葉掃完,村長夫人和她兒媳婦大包小包走來了。

村長夫人笑著解釋,“你們這邊什麽都沒有,我想著總是要喝水洗漱吧,就多拿了個盆和茶壺。”

太感動了,李棠心裏淚嘩嘩的。

被褥比較重,李棠細胳膊細腿的剛伸手,就背一雙大手接過。

張牧之溫書道謝,“多謝嬸子了,隻是家中如今連桌椅都沒有,怕是不能好好招待你們,改日一定上門道謝。”

村長夫人急忙擺手,“沒事沒事,曉得你們還沒吃飯,我做了些吃食給你們。”

她今天得知張牧之不是王氏的孩子也嚇一跳,緩過來隻覺得可憐。

王氏偏心老大老二,整個村都知道,她也以為生多了,不上心,現在才知道,原來根本不是自己親生的,還當奴隸一樣使喚。

多懂事的孩子啊。

“我們就先走了,還有什麽需要的隻管開口。”

村長兒媳婦把飯盒遞給李棠,“會好起來的。”

“嗯!”

李棠聞著飯香,激動的點頭。

沒有王氏糟老太婆,日子不但會好,還會越來越紅火。

送走他們,把被子鋪好,兩人端著飯碗蹲在門口吃飯。

村長夫人每人飯碗底都埋了一顆煎蛋,配上西紅柿炒雞蛋,對餓了快一天的兩人來說,就是美味。

李棠打著飽嗝坐在門檻上,整個人都懶洋洋的。

“村長一家真是好人,咱們以後可要好好報答他們。”

村長一家自己都舍不得吃雞蛋,卻給他們送來這麽奢侈的吃食,可見是真的對他們好。

張牧之嗯了一聲。

忙活了一天,李棠筋疲力竭的躺在**。

以後每天早上都不會聽見老太婆嗷嗷叫了。

美美的閉上眼,李棠很快傳來均勻的呼吸聲,旁邊就著月光溫書的張牧之合上書站在床邊。

“你到底是誰?”

可以未卜先知,精通醫術,是重生還是異魂?

夢中的李棠撓撓肚子,嘴巴吧唧幾下,翻個身繼續睡。

她的大雞腿啊。

第二天一早,睡到自然醒還夢見雞腿的李棠神清氣爽,哼著歌來到院裏洗漱,清新的空氣,藍藍的天空,哪裏都順眼。

就是沒見她的養眼相公。

直到晌午,張牧之才一拐一瘸的回來,手上也被劃出一條長長的血道子。

“這是怎麽了!”李棠兩步上前,抓起那隻手就看。

張牧之的手秀窄修長,白指如玉,平添上傷口,顯得觸目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