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就到這裏!”張太祖收回了魔氣,我轉身出了房間。

黑衣人也跟著離開。

宋銘腦子脹的厲害,他看向湛思瀾,問:“沒事吧?”

湛思瀾除了臉色有點白,並未有異樣。

他搖搖頭:“我沒事,你呢?”

宋銘不想他擔心,跟著道:“我也沒事。”

湛思瀾抿了抿唇,沒相信他的話,隻是跟他相互攙扶到了床邊。

四目相對,兩人皆感受到了沉重。

宋銘在腦海裏問鴻靈:“張太祖到底在試探什麽?是不是湛思瀾的身份?”

鴻靈歎了一口氣,實話實說道:“其實灐州隻是一方小世界,鴻蒙初始,生出的除了神,還有魔,尤其是心魔。”

簡單來說,就是神最初並非沒有七情六欲,想要讓自己修煉無情道,首先要將七情六欲剔除。

而在剔除過程中,生出的執念,很可能成為心魔。

魔沒有修煉方法,更無法晉升,但也無法毀滅。

正因此,天地靈氣被破壞,神隕落,也無人晉升仙位,更別說修煉了。

“如今這一方小世界,是天道留下的最後生機。”

鴻靈話音落下,宋銘已經聰明的猜到了緣由。

“所以……湛思瀾是天道?”

鴻靈點頭:“天道化出的肉身可以吸納魔氣,但也不能將其毀滅,不過是藏在自己體內罷了。其實在你來這個世界之前,同樣的使命,我已重複過無數次。”

宋銘蹙眉:“什麽意思?”

鴻靈:“天道肉身是沒有記憶的,同時他同平常人一樣,都會死。”

也就是說,每一次世界的重複,皆是因為天道肉身已死。

而這一次,是因為宋銘護著,才走到了現在。

宋銘捏緊了拳頭,看向湛思瀾的眼神,充滿了心疼。

後者隻當他是因為張太祖釋放的魔氣,以為自己受了委屈心疼,湛思瀾咧嘴一笑:“我沒事。”

宋銘摸了摸他還未消下去的臉,繼續問鴻靈:“所以天道寵兒是指我?”

湛思瀾愛他,所以隻能是他。

鴻靈點頭:“對。準確來說,你是天道新選中的人,不過在之前的任務中,在治好湛思瀾的眼睛前後,就任務失敗了。”

鴻靈也不瞞著他,和盤托出道:“張太祖你可以理解為他是魔的爪牙,不過在這一方小世界中,不僅天道受限製,魔同樣受限。”

這也是為何有魔,卻不強大的原因。

“這些我可以告訴他嗎?”宋銘謹慎的問了一句。

鴻靈搖頭:“不能!還記著鴻貪說過的嗎?天機不可泄露,哪怕是天道肉身也不可以,否則等待的隻有死亡。”

“當然,你我在這一方小世界中,都是異數,所以不需要遵循規矩,但湛思瀾不行,這也是為了製約魔。”

宋銘又不由發出疑問:“既然你的意思是三界已毀,魔又無法消滅,那即便我們從這一方小世界出去,又能改變什麽?”

鴻靈笑了:“天道留下生機,就是為了打破禁錮,給修真者一道新的生門。出去即是新生。”

宋銘總感覺他還有所隱瞞,卻又暫時理不出頭緒。

這同他理解的穿越,已經出現了質的飛躍。

鴻靈:“你要做的,便是保護好湛思瀾,這次是最後的機會了。”

宋銘心裏咯噔了一下,不太明白鴻靈為何要說這句話。

然而下一秒,鴻靈已經開口解釋:“我說過了,在此之前的任務,都還在沐城,而如今你們已經走到壘城,加上魔已經發現了天道留下的生門,若是失敗,等待我們的隻有毀滅。”

“包括你原來的世界,也會跟著崩塌。”

宋銘臉色一白,瞳孔縮小。

原來的世界,也會受到影響嗎?

他捏緊了拳頭,一言不發。

“宋銘,隻要安全從壘城離開,離生門便不遠了。”鴻靈拖長了尾音,帶著些許空靈。

宋銘的視線重新聚集在了湛思瀾身上,對方正擔憂的看著自己。

他鬆開了手,問對麵的人:“臉還疼嗎?”

湛思瀾搖頭:“不疼了。”

宋銘給他擦的藥膏,藥效十分好。

宋銘怔怔盯了幾秒,最終一把將人撈進了懷裏。

湛思瀾雖然覺得他有些奇怪,但也未多言。

宋銘深呼吸了一口氣,問鴻靈:“那我現在應該怎麽做?”

“你如今的功德才兩萬點,等去炎城找玄武,希望能湊足十萬點功德。”鴻靈停頓了一下,語氣尤為認真,“但現下首要的目的是保護湛思瀾,不被我魔的爪牙迫害。”

宋銘在無形中感受到了壓力。

鴻靈又提點道:“李桂是很好的切入點。”

宋銘當然知道,如今能同張家抗衡的,也就是李桂帶領的那批新藥人了。

不過他們的對手是魔,真的能夠贏嗎?

鴻靈的語氣忽然變得虛弱:“在這一方小世界中,天道是凡體肉胎,魔也是。”

“張太祖不過是利用了藥人……才……”

後麵的話宋銘還未聽清,鴻靈已經沒了聲。

“鴻靈?”

宋銘試著呼喚對方,奈何沒有半點回應。

會不會是因為吸收了魔氣?

宋銘壓下心中的不安,飛快在腦中思索,接下來該怎麽辦。

湛思瀾見他神色變幻莫測,伸手按在了他的眉心,小聲道:“別皺眉,我相信你可以。”

他猜到宋銘應該是同空間裏的鴻靈交談了什麽,但宋銘不說,他也不多問。

宋銘對上湛思瀾的眼睛,握住他的手放在了掌心。

“我會保護你。”

這是他對湛思瀾的承諾,也是對鴻靈的允諾。

外麵再次傳來腳步聲,宋銘和湛思瀾皆沉重了神情,目光灼灼盯著門口。

不過讓他們意想不到的是,來人竟然是張怡。

她推門而入,目光直直落在了宋銘身上。

湛思瀾瞪大著眼睛,不可置信道:“你怎麽會在這裏。”

但想到對方是張家人,又恍然大悟。

宋銘意外了一瞬,便知道他當初在張怡身上留下的病根,被張家解了。

“許久不見。”張怡一身黑衣,同外麵守著的人如出一轍。

唯一的差別,大概就是她放下了帽子。

宋銘眼神冷淡:“你怎麽離開的沐城?”

這讓因湛思瀾也不由擔心起了沐年成和沐子玉。

“我為何要告訴你們?”張怡諷刺一笑,目光又落在了湛思瀾身上,“我倒是沒想到,當初那個小瞎子,竟然裝的如此逼真。”

湛思瀾我被他怨毒的眼神嚇了一跳,直到一隻胳膊將他護在身後,才反應過來。

宋銘冷嗤一聲:“我也沒想到,堂堂怡夫人,不過是張家的走狗!”

“宋銘,你少得意!”張怡憤怒的睜大了眼睛,想到如今在這裏所受到的委屈,她眼神越加陰翳。

本以為回到了張家,能夠高人一等,卻不想連在沐城都不如。

她磨了磨牙,如果當初不是宋銘和湛思瀾破壞了她的計劃,她如今早已經控製住了沐城。

“我猜當初張太祖讓你就在沐城,不僅僅是想挑起紛爭吧?”宋銘漫不經心道。

張太祖安排人留在沐、淼、鏡城,應該是為了找到天道的肉身。

想要引起紛爭,也是為了確定天道肉身和天道寵兒。

而他和湛思瀾,恰好落進了對方試探的陷阱裏。

但可惜,張怡知道的並不多。

她眉心一蹙:“你什麽意思?”

宋銘順勢挑撥離間道:“你竟然不知道?”

湛思瀾聽著他們打啞迷,隱隱猜到了些許。

他附和道:“張太祖費盡心思讓我們出現在這裏,你真不知道緣由?”

張怡麵色難看。

宋銘和想起看能在這裏,她最清楚不過,因為第一步,都是她所設計。

包括放走孫子耀,又給他千年雪蓮,讓宋銘調查到黑衣鬥篷人。

不過,霧林後孫子耀所聯係之人,並非她了。

分布沐、淼、鏡城的黑子鬥篷人,可不止她一個。

不是引起紛爭,那又是什麽?

張怡思考不出頭緒。

宋銘繼續道:“我媽怡夫人,做慣了主子,已經變成下屬,還習慣嗎?”

這話刺痛了張怡。

不是不習慣,是非常難受。

生死不僅掌握在別人手中,甚至做的事,也憑人心情。

她莫名有些煩躁:“你們少在這裏白費唇舌,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在打什麽主意。”

她冷哼一聲:“想離開張家,做夢!”

“怡夫人就不想給自己多留一條出路?”宋銘突然道。

見張怡麵色僵硬後變得冷漠,宋銘慢條斯理道:“張家家主雖然在壘城德高望重,很受人敬重,但其中緣由不用我說,想必怡夫人也清楚。”

“《肉骨白書》我也有,不瞞你說,張家的毒方雖然厲害,但也不是無藥可解。”宋銘頓了頓,繼續說,“就是不知道我將這些毒方和解藥公布,張家是否還能坐穩這個位置。”

張怡頓時明白了他的意思。

壘城弱肉強食,張家能站在頂端,是因為握著眾人無法解開的毒方。

可一旦這些毒方,人人都會,那張家還有什麽威嚴所在?

又或者……這些東西,都成了她的囊中之物……

張怡眯了眯眼睛,或許宋銘和湛思瀾,還有利用的餘地。

“將你知道的毒方都給我,我可以向家主求情,留你們一個全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