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莉亞喜歡西撒咧,而西撒咧卻對她不怎麽上心,好不容易等到兩人成婚,現在卻像活守寡,她傷害鬱西亞,換來的是西撒咧更進一步的冷漠,原以為鬱西亞失蹤了,西撒咧就能安下心來對她,但當西撒咧親自跑去尋鬱西亞的時候,薩莉亞發現自己的想法實在太天真了。
薩莉亞兩眼含淚的看著西撒咧,“西撒咧,你對我,難道就沒有一點點的感情嗎?哪怕是一點點的同情也好啊!”
西撒咧沉默了一陣,緩緩道出三個字,“對不起!”
盡管做了心理準備,薩莉亞還是在聽到這三個字的時候流下了淚,她倔強的轉過身去,悄悄抹去了淚水。
幾天後,沈沫一身男兒裝,隨著西撒咧奔赴戰場。
沈沫騎在馬上,跟在西撒咧的後麵。
大隊伍途徑清靈湖,清風吹拂著湖麵,迎著陽光,湖麵閃閃發光,對岸懸崖上的植物正貪婪地吸收著陽光,花草樹木,一派生機。
沈沫看著懸崖發呆,她早就知道自己不是巫巴達人,那是怎麽進到這裏的呢?不會真是從懸崖上掉下來的吧?看著這懸崖的高度,也幸好下麵有湖,要不早就摔得粉身碎骨了。
到了營寨,士兵分頭協作,各司其職,有的負責撐起帳篷,有的負責看管馬匹糧草,有的負責生火煮飯……
“好有秩序啊!”沈沫不禁感歎。
“我巫巴達的士兵個個都是受過訓練的,隻有通過了嚴格的考試才能上戰場,我們不打無準備之戰!”
西撒咧一身軍裝,雙手叉腰站在沈沫的身旁。這是沈沫第一次見西撒咧穿軍裝,金色和大紅色的盔甲襯得整個人都很有精神。
“我好像見過這樣的場麵,但又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看著來來往往的士兵,沈沫忽然覺得這個場景似曾相識。
聽到沈沫說戰場熟悉,西撒咧不禁又想起了去年秋季的時候,那時候他驕傲的不聽勸阻,想深入敵營一探究竟,誰料不但沒有取下吳逸臣的頭顱,腰部中了一箭,如果不是那時候有沈沫給他上了金瘡藥,他西撒咧哪裏會有今天?
西撒咧仰頭看天,到底是什麽時候開始喜歡身旁這個女人的呢?開始是感激之情,也許在得知沈沫是女兒身的時候發生了變化吧!
巫巴達的軍營裏偶爾可以見到參軍的女人,而沈沫完全是來陪同的,大部分時間都是在營帳裏度過的。
夜晚坐在營帳口,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沒有遮攔,天上的星星很是清晰,就像那晚在狐狸的洞口看到的星星一樣,想起了狐狸,沈沫不再埋怨狐狸了,也許,他是有苦衷的。
突然,一條毛氈蓋在了沈沫的肩頭,沈沫回頭一看,是西撒咧。
西撒咧淡淡一笑,坐在了沈沫的身旁,“晚上的風還是很涼的,別著涼了!”
沈沫撇撇嘴,“王子殿下,您還當我是三歲的小孩子嗎?沒準你還比我年幼!”
西撒咧最不喜歡沈沫拿年紀來說話,弄得跟他多幼稚似的,“你哪裏記得自己的年紀,休要胡說!”
“剛剛看你們在討論什麽,你怎麽出來了?”沈沫不解的問道,她看了一眼營帳,裏麵好像還有很多人。
“我和大哥的意見不合,隻有一少部分人願意聽我的建議!”西撒咧略顯無奈。
大王子西岐圠是昨天才到軍營的,奉巫巴達王的命令來協助西撒咧,事實上無非是想借助西撒咧的功勞給自己掛個美名。
“大王子比你年長,他的經驗會比你豐富,聽聽他的意見也是有好處的!”沈沫勸解道。
“鬱西亞,你知道嗎?我已經在這個戰場上待了好多年了,最開始跟著哥哥西涪裏,到後來可以獨自領兵,我不曾見過大哥帶過兵,說實在的,我很擔憂!”西撒咧低聲說道。
“現在還未開戰,結果誰能知曉呢?”沈沫道。
“是啊,誰能知曉呢?我隻知道,中原人不會在同一個地方跌倒兩次!”西撒咧憤憤的說道。
戰爭開始了,戰爭遠比沈沫所能想象到的程度要慘烈得多,根本不是看到西撒烈戰勝時那般的輕鬆。雙方在擂鼓聲中渾成一團,相互廝殺,一名巫巴達士兵揮舞著大刀呐喊者衝上前去,將對方的士兵砍倒在地,血濺到了盔甲上,士兵仿佛更加有幹勁了,接連砍死了好幾名敵人,他的臉上的那種高興的神情,仿佛死在他手下的不是和他同等的人。
沈沫站在高處,看著雙方戰鬥,內心無法平靜,有人還在堅持戰鬥,有人倒下便再也沒能站起來,有人皮開肉綻……名義上是在保衛家園,事實上是為誰做嫁衣,保衛誰的邊疆?
營帳內,西撒咧和西岐圠爭論不休。
“大哥,不可以這樣,上次在同一地點中原人已經敗過一次了,他們不可能還在同一地方犯錯,萬不可輕敵啊!”西撒咧很鬱悶,看著現在自家所處的地勢,分明需要分兩邊包抄,大王子西岐圠偏要堅持正麵作戰。
“現在我們處在上部,隻要衝下去便能將敵人殺個片甲不留!”西岐圠堅持自己的觀點。
“大哥,兵書上的東西不是萬能的,我們很有可能被他們從下方包圍,死的將是我方軍士!”西撒咧說道。
“你是在說我是會死讀書,不懂靈活應對?”西岐圠斜睨著西撒咧,眉頭微蹙。
“西撒咧王子,老臣認為大王子所說並不是一點道理也沒有,現在我方人數占上風,軍心齊,糧草足,按照多年作戰經驗,這種方法是可以用的!”一位白胡子老將站了出來,現場恐怕除了他沒人敢站出來了。
“老將軍,你這是在拿著巫巴達人的性命賭,上次的輕鬆取勝,完全是因為對方主帥失去了戰鬥力,而現在不同了,據前方探來的消息,那位主帥已經完全恢複了,可能會更強!”西撒咧強調道。
“西撒咧,我會證明給你看,你的擔憂是不必要的!”西岐圠信心滿滿的說道。
“事實會證明,大哥你是錯的!”西撒咧說完,憤憤的走出了營帳。
看到西撒咧黑黑的臉,沈沫知道他又沒能說服大王子,本以為他又會抱怨一番,但正好相反,西撒咧來到沈沫的身旁,二話沒說盤腿坐下,靜靜地看著。
一場戰爭下來,前方戰報說巫巴達勝了,但巫方死傷較多。
一聽巫巴達勝了,西岐圠開開心心的帶著眾軍士開起了慶功宴,西撒咧得知了這個消息後火大的趕了過去。
掀開營帳的門簾,西岐圠正在和軍士們豪飲。
西撒咧高喝一聲,“戰爭才剛剛開始,哪裏是喝酒的時候?”
西岐圠麵帶醉意,笑著說道,“西撒咧,來,過來一起喝!喝!”
西撒咧大步上前,一把將西岐圠手中的酒杯奪了過來,銀色的雙眸滿是怒氣,“哥哥,現在不是喝慶功酒的時候,雖然我軍勝了,但你有沒有注意到,我方傷亡慘重?”
“勝了就好!這完全可以證明我的戰術是對的!”西岐圠微醺著雙眼,語氣中滿是不在乎。
“你會後悔的!”西撒咧看向眾軍士,“凡是一起上過戰場的都給我聽好了,現在務必保持清醒,否則後果不堪設想,現在就快些散去!”
現在最為難的當屬這些軍士了,一邊是需要巴結的未來的國王,一邊又是曾經一同出生入死的領袖。
就在所有人左右為難的時候,西岐圠晃晃悠悠的站起身來,張開雙臂道,“好啦,好啦,都散了吧!大家都走著瞧,看看誰才是對的!”
最後一句話顯然是對著西撒咧說的。
西撒咧沒再說什麽,同軍士們一同離開了。
西撒咧回到營帳便坐在案幾前研究地形,他怎麽看都覺得這場戰役不會這麽簡單。
看著西撒咧愁眉不展的,沈沫坐在一旁,也看起了地形。
“我們現在在哪?在這裏嗎?”沈沫指著一個小沙丘,上麵插著一隻小紅旗。
西撒咧抬頭便看到沈沫正在認真的看著地形,西撒咧眼中沈沫那微蹙眉頭的模樣甚是可愛。
西撒咧笑道,“你也在看地形?”
看著西撒咧明顯的笑意,沈沫佯裝不悅,“怎麽地?你這是對我的蔑視,知道嗎?”
西撒咧笑意更濃,“你的方位感那麽差,還敢說!”
“方位感知不好,但我會看地圖,現在這個樣子其實不好辦,我剛剛聽說了,盡管我們贏了,但我方傷亡嚴重,這有幾種可能,”沈沫說道。
“哦?哪幾種可能?”西撒咧倒想看看這個小女人能有什麽不一樣的見地。
“一種是對方很強,但人少,”看著西撒咧點頭,沈沫繼續道,“一種是我方士兵戰鬥力太弱,但仗著人多也能取勝,”沈沫忽然覺得前兩種分析好像是一樣的,“這兩種好像一樣哦……”
“恩,繼續!”西撒咧道。
“還有一種可能,就想那個非常著名的賽馬的故事,對方故意先讓我們嚐到甜頭,把弱勢軍派來,假裝敗得很慘,而我們又不知道實際情況,或者已經派出了精銳力量,這樣當我們最後隻剩下弱勢軍的時候,他們可以用精銳對付我們,要這樣的話,會很慘……西撒咧,你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