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山洞

寧楚不知道楊虛彥會不會殺個回馬槍。他倒是知道他這個師兄是絕對會不計任何代價完成計劃人,相比多情公子侯希白,楊虛彥更像是石之軒冷酷一麵繼承人。

石之軒由於修煉兩種正邪武功而產生精神分裂,直接導致了他培養兩個徒弟性格不同。侯希白博愛兼愛在花叢中片葉不沾身,而楊虛彥則自私無情身處暗影中伺機而出。

不同於身世不明侯希白,楊虛彥是隋文帝楊堅嫡親長孫。也就是說,如果他父親楊勇當年順利繼承皇位話,那麽他現在就是當朝太子殿下。

養尊處優皇孫經曆了皇宮劇變,最後習得一身武藝,變成了天下聞名影子刺客,最後圖謀皇位,寧楚怎麽想怎麽覺得這是一狗血勵誌劇。

不過雖然楊虛彥身世比較傳奇,但寧楚卻絕對不敢小覷他這位師兄。影子刺客名不虛傳,正如他自己所說,每次刺殺之前,他都會做非常詳細周密計劃,就像一條耐心潛伏蛇,務必苛求一擊必中。這次布局就可見一斑,他不吝嗇於使用陰謀詭計,這次僥幸逃過了,下次可就不那麽容易了。

寧楚一想到過一陣要去成都,解決《不死印法》那件事,就無比頭疼。那個燙手山芋可是侯希白和楊虛彥兩人都想要,因為石之軒教育方法比較變態,在他兩個徒弟二十歲時將要進行出師考驗,最後隻有一個徒弟才能活下來。所以這個《不死印法》變成了他那兩個師兄竭力搶奪對象。

他可不可以直接把那個武功秘籍直接燒了啊?寧楚撇了撇嘴。

不過那樣做話,估計石之軒直接會來掐死他。

“小楚,不用擔心啦,楊虛彥那小子既然說這次放過我了,暫時就不會回來了。”寇仲見寧楚緊鎖眉頭,笑笑地寬慰他。

“誰知道他是不是馬上就會回來呢?”寧楚在火堆裏添了一些柴火,寇仲這種傷勢,不能再連夜趕路了。他們尋了一處不大山洞,正好避風,可以暫時休息一下。寧楚讓黑墨在外麵站崗,而自己則專注地給寇仲處理傷口。

寧楚撕開寇仲沾滿血衣服,發現寇仲倒是沒有被楊虛彥影子劍刺傷,但身上原有傷口卻全部崩裂。左臂上傷口本來就淺,可以忽略不計,但胸膛上創傷看起來駭人無比,右腰上刀傷也開裂,縫合線變得扭扭曲曲。

“不行,必須拆開來重新縫合。”寧楚看了一眼之後,冷靜地判斷道。

寇仲一想就覺得疼,誇張地抽氣道:“沒事沒事!更嚴重傷我還受過,這點算什麽啊?”

寧楚伸手把脈,發現寇仲體內長生氣已經所剩無幾,看來是在和楊虛彥拚鬥中消耗殆盡,看來是無法支持他療傷。寧楚帶了隨身藥包,當下便不顧著寇仲嗚哇亂叫,按著他把線拆了,重新又縫了一遍。

黑墨探進頭來好幾次,看著寇仲慘樣,搖頭表示同情,之後便趴在洞口假寐了。

寇仲抗議漸漸地停了下來,他其實那樣誇張說話,多半隻是為了掩飾心中喜悅。

他從小到大,不知道經曆了多少次生死關頭,但卻從沒有一次像今次這樣。當他剛剛升起自己死了也許寧楚和徐子陵以後就能毫無芥蒂地在一起了這個念頭,就在黑夜之中,看到了那抹白色身影。

他來救他了。

寇仲一直覺得,這世上,愛著他幹娘、素素,都相繼辭世,除了和他生死與共兄弟徐子陵外,沒有人會真正在乎他生命。但在那一刻,寇仲忽然感悟到了,為何素素入葬那晚,徐子陵會忽然冒出那樣建議,因為他怕寧楚也會消逝而去。

跳動篝火映照在寧楚如玉般臉上,就像上好陶瓷上被蠟染了一層沁色一般,說不出好看。寇仲感覺著他冰涼手指在他傷口處忙活著,漸漸撫平了他不安和痛苦。若說之前對寧楚隻是有傾慕之心話,寇仲此時便完全想把麵前人擁入懷中。

因為洞穴內光線不好,寇仲是靠坐在山壁上,而寧楚直接趴在寇仲身上進行縫合,幾縷長發掉落下來,垂在他臉側,寇仲忍不住伸手去撥弄,一抬手便把寧楚頭上木簪拆開,瀑布似地長發散落而下,宛如絲綢般觸感讓寇仲不由得輕聲慨歎。

“你做什麽?”寧楚不悅地抬眼瞪去。本來光線就夠不好了,把他頭發解開更是添亂。

寇仲根本沒回答寧楚問題,他凝視著寧楚雙目,因為燭火映照,他平日裏沉靜黑亮雙瞳裏,就像是映著淺淺水色。

看著寇仲怔忡,寧楚覺得他因為受傷而變傻了。不去管這個呆鳥,寧楚皺了皺眉,一甩頭,把礙事長發甩到腦後,再次低下頭對付寇仲傷口。所幸隻剩下最後收口部分,寧楚迅速地打了個外科結,然後發現自己並沒有帶剪刀,隻好俯下身去用牙齒咬斷縫合線。

在縫合線斷裂那一刻,寧楚聽到寇仲隱忍抽氣聲,不解地抬起頭。他動作已經很小心了,不應該很痛啊?

可是寧楚沒有看到寇仲臉上表情,他感到一片陰影很有氣勢地籠罩而下,然後他唇就被一個柔軟物體強勢地封住了。

寇仲吻帶著一往無前決絕,即便在寧楚反應過來後開始推拒他,都不能阻止他侵入,反而因為這樣,被按住了腦後,連逃都不能逃。

在寇仲眼裏,寧楚就好像是一抹幽魂,隨時都可以在指縫間流散而去,再也抓不到,再也看不到了,當真正吻住懷中人時,寇仲才有一種真切擁有感,每次看到寧楚臉上那股冷漠淡然像是不把一切都看在眼裏表情時,他都想把他狠狠地揉進懷裏,說什麽也不想放他走。

再也無法控製自己理智,寇仲舉動開始變得急促,然後狂亂起來,他知道寧楚對於他吻是無法抵抗,當懷裏身體從僵硬變得柔軟起來後,寇仲大著膽子扯開寧楚衣襟,入手是一片細致滑膩。

“放手!”寧楚被寇仲熱得幾乎可以灼傷他手掌燙得一震,拚命搖頭擺脫了他吻,氣喘籲籲地怒道。

寇仲雙目晶亮地凝視著寧楚緋紅臉容,看著他那一向淡色薄唇被他染上了一層鮮亮嫩紅色,不由得眸色加深。“小楚,你和小陵隻是為了療傷才在一起吧?”

“是,所以我不需要其他人了。”寧楚斂眉冷冷道。雖然徐子陵對他感情他琢磨不透也看不清楚,但他卻已經把他定位為床伴了。愛情什麽,對他來說是一種奢侈東西,他不需要,也不想沾染。寧楚平緩著呼吸,努力讓自己撐著寇仲胸膛半直起身子,還必須要避開對方身上傷口,否則他之前工作又要重新做了。

寇仲卻勒緊了寧楚腰線,不讓他逃離。寧楚身上常年不變清淡藥香中,混雜了鮮血和汗水味道,讓他沉迷不已。更由於剛剛掙紮,他身上衣襟半解,少年身體在火光映照下光澤細膩,如良質美玉。寇仲另一隻仍在衣襟內手,終是忍不住地動了動。

寧楚倒抽了一口涼氣,寇仲長生氣和徐子陵不同,若說徐子陵是一條潺潺溪水般長生氣,那麽寇仲長生氣便是一團灼熱烈火,瞬間就可以把他點燃。

“放……放手!”寧楚聲音開始有些不穩,與以往不同,**滋味來得太快,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寇仲舔了舔唇,慢慢地用手在寧楚敏感背部畫著圓圈,“小楚,既然你和小陵是為了療傷在一起,那麽就是沒有和他談感情嘍!”

“嗯……”寧楚不知道寇仲到底要說什麽,全部精力都放在了在他身上作怪那隻手上。他用雙手勉力支撐著自己身體,防止自己軟倒在寇仲身上。可是從腰間漸漸升起酥麻快感,越來越洶湧,也讓雙臂開始綿軟無力。

寇仲手並未停止摩挲,眼中閃過一絲期冀,誠懇地說道:“那就是說我還有希望嘍!小楚,我不想和你用療傷借口在一起,我真是想得到你。”

寧楚聽了真想直接把寇仲抽飛,如果不想用療傷借口和他在一起,那麽現在故意用長生氣挑撥他人是誰啊?

“小楚,我是真喜歡你……讓我留一次回憶也好……今夜以後,我會放手……”

寧楚理智告訴他,他已經和徐子陵在一起過,不能再和寇仲牽扯不清了,他們三人關係會因為這樣分崩離析。但理智歸理智,寧楚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頭一次在身體深處感到了巨大渴望,寇仲唇和手像是有魔力一般,所過之處像是掀起了燎原大火,徹底焚燒了他所剩無幾理智。

他感覺到自己被他放倒在有衣服鋪墊地麵上,衣服下麵就是幹燥草墊,偶爾有幾棵細草穿透了衣服布料,淺淺地刺入了他背部,帶來一股麻癢感覺,讓他不由得胡亂地扭動著身體。

“別再動了……小楚……我是想要溫柔點……”

他在說什麽?寧楚昏昏沉沉間,隻感覺自己身體幹渴不已,他就像是被綁在柱子上被火焚燒祭品,想要抓住些什麽,伸出手去,卻抓到隻是空氣。

像是察覺到了他不安,寇仲導引著他手攬住了他寬厚後背。低頭看著身下人微微發抖低喘模樣,寇仲忽然升起了一股想要欺負這人念頭,他一手撐著自己身子,一手握上了寧楚已經顫顫挺立那處,俯身在他耳邊淺淺地說道:“想要嗎?想要我嗎?”

寧楚喉嚨間冒出一連串意義不明抽氣聲,像是怒極了想要罵人,更像是小獸在悲鳴哀求。

寇仲慢慢地摩挲著,時而用力時而輕柔,這種事像是可以無師自通般,他隻聽寧楚喘息聲,便可以知道怎麽樣做可以讓他舒服,可以讓他欲生欲死。

寧楚隻覺得自己快要瘋了,他和跋鋒寒做時候,從不會讓他碰觸自己那處,每次隻是用後麵來達到頂峰,他甚至懷疑自己因為淡泊心情而絕情絕欲了。和徐子陵在一起那一次,更是沒有玩什麽多餘花樣,而寇仲手掌本就帶有令他無法抵抗灼熱長生氣,現在他整個人就像是被拋進了熔爐中,感覺半邊身子都已經開始焚燒殆盡了。

寧楚咬緊了牙關,終是沒忍住,狠狠地一口咬在了寇仲肩膀上,在自己唇間嚐到了一絲甜腥血腥味。

寇仲輕笑了起來,手中報複地一使勁,換來寧楚一聲尖銳地呻吟。

“噓……小聲點……你不想黑墨那小子看到我們在幹什麽吧?”寇仲永遠知道如何掌控寧楚弱點,在感覺到懷中身體因為他這句話而僵硬時,寇仲臉上笑容變得越來越深。寧楚可能是沒注意到,但是他還是聽到了黑墨之前就走遠去捕獵了,否則他又怎麽敢對寧楚動手動腳?

寧楚卻不知道黑墨早就已經走遠了,在他心裏,黑墨不僅僅是陪著他長大黑豹,而是他家人。盡管他知道黑墨就算看到,也不會理解他們在做什麽,但他還是難免緊張,把嘴邊聲音逼回喉嚨裏,隻變成了一聲聲淺淺地抽氣聲,低低地回**在窄小山洞裏。

“呐……乖……說說,是不是想要我?”寇仲鍥而不舍地在寧楚耳邊追問道。

寧楚已經幾次被寇仲逼到頂點,又被他硬生生地拉了回來,若是換了平日,他心髒早就受不了昏過去了,偏生寇仲還用長生氣支持著他,被**折磨得筋疲力盡寧楚隻能徹底拋棄他堅持,胡亂地點了點頭,拉過寇仲脖子,主動吻了過去。

寇仲心中一陣狂喜,卻並沒有給寧楚一個痛快,而是一邊吻著他,一邊堅定地將身體緩緩下沉。

疼痛讓寧楚反射性地咬緊牙關,也不知道是咬破了寇仲唇間哪處,血腥味彌散在兩人唇齒間,徹底掀起了抵死纏綿序幕。

有關於那晚記憶,寧楚始終是模模糊糊,或者是不想回想。他隻是隱約地記得自己像是在火中被焚燒一柄劍,烈火纏身,然後被人捶打,繼續焚燒,往複循環,過了好像漫長得無法形容時間之後,才徹底解脫出來。

當寧楚再次睜開眼睛時,他已經躺在了**,身體酸澀得根本不像是他自己,陽光透過窗縫照射進來,看起來竟有些刺眼。

看屋內擺設,是他在梁都住地方,寧楚半撐起身,發現自己身體已經被清洗幹淨,但他拉開衣襟,入眼就是一片讓人臉紅心跳靡亂痕跡,忠實地記載了山洞那個荒唐夜晚。

寧楚頭痛地扶著額,還沒接受這個事實時,一個人推門而入,兩人同時愣住了。

風塵仆仆徐子陵看起來像是一路飛奔而回,臉上還帶著久別重逢笑容,而當他看清楚寧楚身上那些痕跡時,笑容立刻僵硬,臉色也變得鐵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