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鈺看著若無其事的嫻貴妃,想到皇後大喪的體麵,便不想在這個時候把事情鬧大,但是看嫻貴妃的樣子,這和外麵的誥命說話寒暄也不是什麽大錯,非要拿捏,也會讓人覺得自己小氣。尤其是當著外麵這麽多人,更會讓人誤會自己沒事在和嫻貴妃針鋒相對,非常不好懲戒,想著心中便隱隱有些生氣,便冷笑道:“嫻貴妃身為貴妃,在皇後靈前還是注意言行為好。若總是這樣不謹慎,失了體麵也是自己沒臉!”
嫻貴妃神色微冷,幹笑著點頭道:“公主說的是,臣妾心裏明白,回去就好好思過!”
永鈺聽著這話還是有些味道不對,隻是也沒辦法挑出毛病,皺眉道:“這話說的極好,既然如此,那就在皇額娘靈前思過三日吧!”
嫻貴妃完全沒想到永鈺竟然反應如此之快,還如此敏捷地回擊,頓時便有些傻眼,隻是自己說出去的話,也不能反駁和否認,隻好幹笑著行禮道:“嗻!”
旁邊的純貴妃聽到這裏,心裏當真是出了一大口惡氣,立刻笑道:“公主當真是處置得當,臣妾心服口服!”
永鈺瞥了純貴妃一眼,皺眉道:“嫻貴妃不過是說一會子話,你既然已經下了值,盡管離開便是,非等著鬧出事情來,在皇額娘梓宮前吵嚷,成何體統?”
純貴妃沒想到永鈺心裏如此清楚,心中便是一虛,急忙行禮道:“臣妾不敢!”
永鈺一時便有些激動,繼續冷笑道:“不敢?你們兩個都是堂堂的貴妃,可與郡王比肩,在宮裏也最為尊貴的,卻不能顧全大局!當真叫人寒心!更讓皇阿瑪寒心!最寒心的,恐怕是在你們麵前的皇額娘,皇額娘最希望的是你們能攜手把後宮穩定下來,可你們呢?!”
當著外麵數十位誥命夫人,純貴妃被永鈺訓得慚愧至極,隻是幸好還有個嫻貴妃同在一處,心底也有些解氣。不敢頂撞永鈺,便輕聲道:“臣妾再不改了。公主息怒!”
永鈺看著嫻貴妃,冷笑道:“不管怎麽說,純貴妃早點回去歇息,日後不要再這樣失了體麵才是!”
純貴妃無奈,隻能俯行禮道:“嗻,臣妾告退!”
永鈺扶著綠痕,也回禮道:“純貴妃慢走,好生歇息!”
跟著純貴妃的白芷,急忙扶著純貴妃出了大殿,登上肩輿,不顧院子裏眾人的矚目,匆匆而去。
永鈺扭頭望著旁邊神色開始不安的嫻貴妃,微微點頭道:“嫻貴妃好生在這裏思過三日,這三日其她人就不必輪班了,隻每日在靈前盡心即可!”
旁邊宮女急忙應聲去傳口諭,嫻貴妃臉上氣的通紅,卻不敢再反駁。隻是低眉順眼地行禮道:“如今公主主持宮中事物,臣妾遵命便是!”
看她還是伶牙俐齒,不肯吃虧,永鈺心裏冷笑。不過是個妃子罷了,如此爭強好勝,皇額娘當日真的是被她騙的厲害!
想到這裏,忽然覺得麵前的這個嫻貴妃似乎才是她的本來麵目,往日在皇後麵前二十年的樣子,自然是裝出來的,若是這樣心機之深恐怕後宮之中無人能比了。
想到這裏,便想起皇後去世來的蹊蹺,想起當初貴妃高佳氏舊疾複發的起因也是嫻貴妃,心裏頓時警覺起來,想著似乎應該找令嬪詢問一下,看她有什麽想法。
看嫻貴妃安靜下來,永鈺便感到幾分疲倦,扶著綠痕吩咐道:“這裏留下一個人看著,若是再有事立刻去啟祥宮稟奏!”
眾人早已被大殿內的爭執嚇得膽戰心驚,畢竟是兩位宮內地位最高的貴妃,若是一個不好殃及院內眾人,也不是不可能的。待看到永鈺在兩人麵前的處置,更是萬分吃驚。同時對永鈺的威儀再次有了直接的感受。
這其中,張若溎的夫人徐氏便在其中,看到永鈺的威儀,心中很是讚歎。同時對嫻貴妃和純貴妃再大庭廣眾之下,鬧起糾紛,心中便有幾分不屑。
這時,隨侍的櫻桃上前小心地提醒道:“主子,張夫人今日正巧哭靈,公主可要見見?”
說畢,便覺有些不妥,畢竟剛才永鈺訓斥嫻貴妃,就是拿了院內的誥命說事,心裏立刻忐忑起來,等著永鈺發怒。
永鈺早已想著見徐氏一眼,聞言便點頭道:“去把張夫人請進殿內說話!”
綠痕忙去殿外請徐氏進來,院內眾人正自不安,看綠痕出來便立刻打起精神來。綠痕走到殿外,掃了眾人一眼,點頭道:“哪位是張若溎發夫人?公主請裏麵說話。”
張夫人知道永鈺的看在張若溎的緣故上見麵,也不慌亂,隻是平靜地站出來,跟著綠痕在諸位夫人驚訝的目光中進了大殿。
甫入大殿,迎麵便是皇後的梓宮,張夫人不敢怠慢,急忙跪下莊重地行了六肅禮,這才跟著綠痕在西暖閣外停了下來。
綠痕小心地稟奏道:“主子,張夫人來了。”
永鈺剛在暖閣內坐下,聞言忙揚聲道:“快請夫人進來!”
門口的櫻桃急忙打起簾子,張夫人小心翼翼地進來,就要跪下行禮,永鈺急忙吩咐道:“夫人快免禮吧!”
綠痕忙上前扶起張夫人,輕聲笑道:“主子說了,夫人快免禮吧!”
由於綠痕扶著,張夫人便無法行禮,知道是永鈺當真免禮,心中便很是高興。永鈺點頭道:“本想早就該見見夫人,隻是一直事情繁忙,竟然無暇相見,今日借著這樣的機會能夠見麵,也是皇額娘在天之靈的保佑。”
張夫人急忙陪笑道:“公主乃是至尊至貴之人,自然難免繁忙,若是要見臣婦,盡可派人傳喚便是!”
永鈺示意綠痕端了茶點上來,輕歎道:“張大人當日在宮中曾經教授和敬一年,是和敬的恩師,夫人乃是和敬的師母,自然不同於別人那般隨意傳喚。本想著親自下帖子請夫人駕臨公主府小聚,可惜,出宮一年多來,事情紛雜,竟然耽誤到如今。”
張夫人聽永鈺說的客氣,心中十分感慨,忍不住笑道:“臣婦夫君能夠教授公主,乃是臣婦夫妻的幸運,是皇上的恩典,能為皇上做事自然是要肝腦塗地。教授公主,乃是臣婦夫君分內之事,不敢居功。”
永鈺吃驚地看了張夫人一眼,沒想到張夫人談吐竟
然如此大方得體,倒是比嫻貴妃和純貴妃強過不少,轉念想想張若溎能進入軍機處,並且得到皇阿瑪的信任來教授自己,那自然是極有才華的,這夫人相比自然也不會太差。
想著,便含笑點頭道:“夫人不用拘謹,這裏沒有外人!”
張夫人小心地躬身道:“臣婦不敢,今日見了公主威儀才知道夫君所言不假。”
永鈺詫異地笑道:“張大人如何說?”
張夫人笑道:“夫君曾經說,皇上很是喜愛公主,時常惋惜公主乃是女兒身。”
永鈺莞爾笑道:“皇阿瑪的確歎息過,隻是和敬倒是覺得女兒身也不錯的。至少,皇阿瑪深愛女兒,皇子卻十分嚴厲。如此壓力之下,和敬若真是皇子,恐怕還是很難讓皇阿瑪滿意。而且和敬無心朝政,隻想安心做個富貴閑人。”
張夫人含笑望著永鈺點點頭,輕聲道:“公主乃是何等尊貴之人,恐怕難做閑人,倒不如找點事自娛自樂!”
永鈺聽出張夫人話中的含義也不往下接,隻是笑道:“眼下盡量做個閑人最好不過,未來的事還是隨緣吧。”
張夫人含笑道:“把握好當下才是大智慧,公主果然具有常人沒有的大智慧,難怪夫君嚐嚐稱讚不已。”
永鈺笑笑,轉身向綠痕吩咐道:“把東西拿上來。”
綠痕聞言,急忙將匆忙備好的東西,一個紫檀匣子端了上來。當著永鈺輕輕打開,裏麵是一對赤金點翠珍珠蝴蝶簪,一對羊脂蝴蝶佩。永鈺掃了一眼笑道:“今日難得見到師母,這點東西準備的倉促了一些,還請不要介意!”
張夫人急忙躬身行禮道:“臣婦謝過公主賞賜。”
永鈺真誠地笑道:“實在是匆忙了,夫人不要介意!”
張夫人忙笑道:“禮輕情意重,東西不在多寡。隻是這些已經十分貴重了,臣婦不敢太過。”
永鈺笑笑,點頭道:“張大人可還好?”
張夫人忙笑道:“夫君還好,隻是近日國喪,繁忙一些罷了。這也是應該的分內之事。”
永鈺笑道:“今日能夠見了已經不錯,隻是如今大喪,也不是見麵的時候,我也不敢多留師母,稍後我備了些藥材補品,還請師母帶給張先生,也是我的一點心意!”
張夫人並沒有想到永鈺如此謙和親厚,心中十分感動,想起永鈺一直時常送東西過去,便含淚點頭道:“臣婦謝過公主,隻是夫君不過隻是作些分內之事,皇上和公主如此看重,實在不敢當,公主若有事,派人給臣婦捎個口信便可。”
永鈺滿意地點頭道:“師母隻管保重身體,若是缺了什麽,盡管派人來公主府說一聲,萬萬不可委屈了自己。”
張夫人感動地含淚道:“時間不早了,公主仔細身體才是!”
永鈺點點頭,歎道:“恩師和師母也是一樣,要保重身體!綠痕,送師母早點回去歇息!”
張夫人忙恭敬地行了禮,跟著綠痕退出了大殿。
【工作太忙,誤了一天的更新,稍後盡量補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