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鈺本來是計劃早點去園子裏踏青,但是由於佳瑤小姐的進宮,永鈺便推遲了去園子裏賞春的事情。

閑來無事,永玥又回了王府,永鈺便覺更加煩悶,收了筆墨,便想著練練琴,正要吩咐小宮女去拿琴。去禦膳房取點心的涴兒領著幾名小太監,提著食盒進來,看到永鈺,便行禮道:“主子,奴婢取了幾樣點心。主子看看可有想吃的!”

說畢,便吩咐小太監把點心放在桌上。永鈺看有一碟奶酥糕,點頭道:“正覺得有些餓了呢。”

涴兒笑笑,看著永鈺低聲道:“主子,奴婢去禦膳房,聽到一件好玩的事!”

永鈺讓涴兒去禦膳房去點心,本意就是讓她打探消息,聞言便笑道:“快說說是什麽好玩的事!”

涴兒笑道:“主子記得柏貴人不?”

永鈺乍聽覺得有些耳熟,一時沒想起來,便搖頭道:“此人是誰,我怎麽似乎在哪聽過?”

涴兒笑道:“那年您在禦花園遇到的,還被皇上撤了綠頭牌的那個!”

永鈺心中閃過當年柏貴人的樣子,恍然笑道:“原來是她,怎麽了?她有什麽好玩的事?”

涴兒促狹地笑道:“您不知道,現在宮裏傳遍了,說柏貴人搬到永壽宮,因被嫻貴妃訓斥,所以頂撞嫻貴妃說嫻貴妃的永壽宮和冷宮差不多,連皇上的影子都見不著,算什麽貴妃!”

永鈺吃驚地看了涴兒一眼,搖頭笑道:“柏貴人必定不是這麽說的,她若真這麽說,嫻貴妃早就處置她了!在這麽笨,也不會擋著嫻貴妃的麵說這個。難道當年的教訓她就不記嗎?事情必定不是這樣!”

涴兒看著永鈺,想了想禦膳房小太監說話的口氣,吃驚地點頭道:“難道是禦膳房的小太監故意這麽說的?這件事宮裏現在都傳遍了,皇後娘娘恐怕也知道了!”

永鈺撥弄著琴弦,笑道:“這件事恐怕宮裏都傳遍了,皇阿瑪肯定不會知道,沒人敢說。但是皇太後必定也會知道,嫻貴妃一向和皇祖母走得近。且皇祖母一直看重嫻貴妃,搞不好這件事會……”

涴兒正聽得津津有味,忽然見永鈺停了下來,便好奇地問:“主子,這件事會怎麽樣?”

永鈺看了涴兒一眼,搖頭道:“去問問現在誰在長春宮!”

涴兒這時也回過神來,不敢再問下去,聽永鈺有了吩咐,急忙恭聲道:“嗻,奴婢去看看!”

說畢,急忙退出了內殿,向長春宮而去。

路上,涴兒回憶著永鈺的話,雖然沒弄明白永鈺究竟想說什麽,但是心裏卻一陣陣的忐忑,為自己當時下意識的追問,暗自後悔。若是永鈺當時把答案說出來,自己的知道了這個秘密絕非好事。而且,永鈺這次雖然沒又繼續往下說,但是當時若是對自己有了戒備,或者覺得自己有些多事,豈非會失去永鈺的信任?

想到這裏,心裏對自己的最

快和好奇心懊悔不已,暗自警醒自己,決不能再犯這樣的錯誤!這可是一不小心自己的性命丟了是小,連累家人就是無法挽回的事情了。想起進宮時額娘的叮囑,和和師父寶石的教誨,深感自己這幾年在永鈺身邊仗著永鈺的信任和寵愛,警覺漸漸鬆懈了,當年寶石日日提醒,自己竟好久都沒有想起來了。看來是自己舒服得太久了,幸好今日察覺的早!轉念又想起,茉莉的慘死,茉莉當時敢於頂撞貴妃還不是因為得寵於純妃,忘記了這宮裏自己的低微和脆弱。近在眼前的教訓,讓涴兒又忽然想起,自己追問時,永鈺那深深的一瞥,這讓涴兒更加情不自禁地深吸了一口涼氣!

思忖之間,不覺已經到了長春宮外,涴兒迎麵看到長春宮的小太監小林子,忙收斂了心思迎了上去。

翠竹殷勤地取了迎枕放在純貴妃身後,大腹便便的純貴妃身體比之前更加臃腫了一些,因即將快到臨產的時候,翠竹的服侍也就更加小心翼翼。自從晉升為純貴妃景陽宮的待遇提升了一大截,各種進補的藥材,飲食更加精致起來,純貴妃的氣色看起來,比之前兩次懷孕有好好很多。不久前,太醫診斷出純貴妃腹中懷著的是一位小公主,這讓皇帝龍顏大悅,送來成堆的補品之外,還送來許多衣料頭麵並各種金銀和珍玩,景陽宮的庫房幾乎堆滿了各種珍寶。

加上皇帝不時派人送來許多吃食,純貴妃的日子,除了身體的笨重不便之外,幾乎是相當愜意了。沒了前麵的皇貴妃,宮裏如今雖然是兩位貴妃,但是地位的尊貴卻是一樣的,僅在皇後之下,這種感覺,也讓純貴妃的心情格外的舒暢。

剛吃了一碟子龍眼,翠竹端著一盤蜜餞進來,純貴妃笑道:“正覺嘴裏有些苦味,這蜜餞瞧著倒是順口。”說畢,撚了一塊蜜餞輕輕地嚼著。

翠竹看純貴妃心情不錯,便笑道:“貴妃娘娘不知,奴婢剛聽了一個有趣的事!”

純貴妃正吃著蜜餞心情不錯,聞言端起茶吃了一口笑道:“能有什麽有趣的事?”

翠竹笑道:“娘娘還記得從前那位柏貴人嗎?”

純貴妃疑惑地望著翠竹,想了想,隻覺耳熟,卻想不起究竟是誰,不覺點頭道:“哪個柏貴人?最近不能去給皇後請安,和宮裏的人都生疏了!”

翠竹笑笑,扶著純貴妃挪動身體換了一個姿勢,繼續笑道:“難怪娘娘生疏,娘娘忘了,就是那年在禦花園衝撞公主的柏貴人!”

這麽一說,純貴妃恍然,立刻想起來當年的事,便笑道:“就是那個被撤了綠頭牌的柏貴人?”

翠竹笑道:“可不正是她!”

純貴妃舒服地放鬆了身體,靠在迎枕上,笑道:“瞧你這樣子,她可是又鬧了笑話?”

翠竹點頭道:“娘娘猜得沒錯,奴婢聽說,柏貴人因為搬到永壽宮,被嫻貴妃訓斥,竟然出來揚言說永壽宮就是個冷宮,見不到皇上,就算

是貴妃也一樣沒什麽指望!”

純貴妃吃驚地望著翠竹,笑道:“真的?嫻妃……不,現在是嫻貴妃,嫻貴妃真是被這夢頂撞了?”

翠竹肯定地點頭道:“自然是真的,這事,宮裏都傳遍了!”

純貴妃笑笑,有些幸災樂禍地笑道:“這可夠永壽宮熱鬧幾天了!哈哈!”

翠竹也跟著笑道:“可不是呢,永壽宮這會可是熱鬧了!宮裏都悄悄地看著熱鬧呢!”

純貴妃冷笑道:“別人升了貴妃倒是罷了,她升了貴妃叫人實在不服氣。皇上都不去永壽宮,無兒無女的,居然也能做貴妃!和當年的高佳氏可差太遠了!不過是,虛有其表的空頭貴妃,也好歹收斂著,這回還真是夠她顏麵盡失了!看她以後還怎麽見人!”

翠竹小心地看著純貴妃臃腫的身子,接著純貴妃的話頭,笑道:“可不是,等著小公主一出世,娘娘兒女雙全,皇上又喜歡,那可是這後宮,皇後主子以外的頭一份了!就算是皇貴妃當年,也不如娘娘如今體麵風光呢!”

純貴妃笑著,擺手道:“罷了,不說了,去把前日恒親王福晉送來的嬰兒衣服拿來。我瞧著,似乎有些小了。”

翠竹陪笑道:“娘娘若是覺得不合用,那就不用吧。反正如今內務府送來的小兒衣物足足有兩大箱,如搜不夠,還可以再多填補一些!”

純貴妃懶洋洋地換了個姿勢繼續靠著迎枕道:“我怎麽覺得,嫻貴妃今次有些不太像她以往的行事做法?這件事,似乎哪裏不對勁!”

翠竹笑道:“憑他什麽,娘娘如今可是最金貴的,哪個也不敢犯到娘娘頭上!”

純貴妃望著窗外晴朗的藍天,思索起來。想起當初嫻貴妃頂撞皇貴妃的樣子,嫻貴妃怎麽說也不應該是個這樣被一個小小貴人頂撞的主。平時伶牙俐齒的嫻貴妃,還能在這樣一個小小的貴人麵前吃癟?雖然這件事聽起來很讓純貴妃心情大好,但是這件事明顯是漏洞百出的。

想到這裏,便像翠竹點頭道:“你是哪裏聽來的?”

翠竹笑道:“取藥材時禦藥房的人說了,還有內務府送茶葉的小太監也說了,另外奴婢去皇後宮裏時,遇到永壽宮的小宮女也悄悄和奴婢說了。”

純貴妃思忖著,點頭道:“這些閑話,你就不要出去傳了。憑他多有趣的事,也不如我這肚子裏的公主重要。守得平安,才是好的!”

看純貴妃神色慎重,翠竹也不敢再玩笑,急忙認真地行禮道:“嗻,奴婢不提此事了。奴婢出去叮囑他們,景陽宮上下也都不得議論。”

純貴妃這才點頭道:“憑他什麽是非,咱們現在都不沾惹為好!”

翠竹心中驚醒不少,,上次茉莉的事情,血淋淋的,依舊還在眼前。被純貴妃一提醒便也警覺了起來。

忙鄭重地點頭道:“娘娘放心吧,奴婢知道怎麽處置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