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曾經說過，朝廷中樞就同皇宮一般，不過燕王的皇宮，他是不屑去的，因此皇室中人才能安枕無憂享受榮華富貴。”
李勇喃嚀一聲：“燕王對我們的幫助極大，他卻一直躲避，是不是因為皇上登基後，他對皇權失去興趣了？”
燕王的身份注定不能參與皇權爭鬥，燕王不想卷入其中。
蕭陽淡漠的說道：“不管燕王有什麽謀劃，他對朝政的影響已經漸漸減退，倘若他能保持初心，一直堅持對朝臣和百姓好，而不是隻盯著皇室血脈，或是皇位的傳承，天下太平的機率會大增。”
“不過我不會給他留下半分機會，皇上登基後，我就會扶持隆慶帝。”
“……”
李勇苦澀扯了扯嘴角，蕭陽對燕王到底有多大仇怨？
燕王可是對蕭陽有授業之恩。
“我從未恨過燕王，但是他欠瑤瑤一條命，他的性命，他的江山，我不會輕易饒恕。”
蕭陽語氣平靜，仿佛是在訴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不認為燕王對自己有救命之恩，隻是單純為瑤瑤不甘心。
李勇搖搖頭，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蕭陽對顧瑤太偏寵了。
“顧瑾呢？你怎麽處置他的？”
“……我答應了爹，暫且放過大伯娘，她隻是一個不成器的兒媳婦，又不是什麽厲害的敵人。”
顧瑤說道：“我爹也不會殺了大伯娘的，我相信他，不過大伯父……”
“你還擔心他？”
“嗯，我總覺得他不像我認識的顧四叔。”
顧瑤皺著鼻翼，“我總感覺他不簡單，他隱藏很深啊，哪怕是我爹對他的猜忌，他都是虛以委蛇。”
“我也這麽認為，他在顧家待了幾年，並非沒有收獲，他學會了演戲！”
顧四爺突然冒出一句，“顧衍，我警告你啊，別以為他是你侄子，你就可以縱著他胡作非為，我不會再讓他離開我的視線範圍，不過我看他的確改邪歸正了。”
李勇連連稱讚，“不愧是顧老弟，我佩服。”
他們把顧四爺的話原封不動轉達給顧瑾。
顧瑾麵沉似水，“顧老四還有臉說他對我的疼惜？他根本不知道他是我親生父親，我娘臨死時，一遍遍囑咐我，一定要報答顧老四，可是我……我一直沒辦法完成娘交代的事。”
顧瑾重重歎息一聲，“我娘是個糊塗人，我是嫡子，我爹的血脈，我的祖父母，我的兄姐都是我的責任。”
“顧瑾，你這話有些奇怪，難不成還指望著你爹？”李勇納悶問道：“顧湛對你……”
“我不想再見到他了。”
顧瑾眸光閃爍，“我不想同他有半點牽扯。”
李勇愣了片刻，拍了拍他的肩頭，“既然你選擇同顧老弟徹底撇清關係，我就陪你一起，他們若是再鬧起來，我也好有借口揍他們一頓。”
他還有一層私心。
他希望自己不會再挨顧瑾的拳頭，不用每次都跑到京郊的莊園躲避顧瑾。
顧瑾說得很清楚，倘若再惹惱他，他就不客氣了，直接揍人。
當然顧瑾是個溫潤如玉的讀書人，不會主動出手傷人，但是李勇總覺得那雙漂亮的眼睛中帶著凶狠，比顧衍更令人膽寒。
“我去尋你，就是同陛下說明一切，免得將士們被人誤導，誤會了顧老弟和陸侯爺，我們不能讓將士們誤會陸侯爺。”
“我曉得了，我這就讓顧誠去找嶽父。”
李勇起身，“等到陛下召喚，我立刻趕過去。”
“你不需要歇息一二？”
“……我沒事。”
李勇搖頭笑道：“我還年輕著呢，熬一晚沒啥事，況且我不僅不累，反倒神采奕奕，一宿都睡不夠，我怕陛下不肯讓我去戰場。”
蕭陽頷首：“你早日休息吧。”
“你不同我說幾句嗎？”李勇不甘心，“你是不是擔心瑤瑤？我同你說，她不需要你操心，瑤瑤不是嬌滴滴的柔弱姑娘，她有主見，有手段。”
“瑤瑤有自己的判斷力。”蕭陽說道：“你別總是把瑤瑤看得太軟弱。”
“不行！”
李勇握緊拳頭，“顧老弟不是旁人，他對你……對瑤瑤有救命之恩。”
“所以我對他另眼相看，願意給他一個體麵，不讓他被人嘲諷是忘恩負義之輩，也願意放過他最後一絲的尊嚴。”
蕭陽冷哼：“我雖不喜他，但不至於把他逼上絕路，顧瑾，你記住了，你是男子漢，是顧氏宗族的頂梁柱，你的一舉一動會牽扯著顧家所有人的心！包括你父親。”
“我明白。”顧瑾抿了抿嘴唇，“您放心，我知道自己該做什麽。”
蕭陽緩步向門外走去，“我聽你娘提過你的婚姻大事，倘若遇見心儀女孩子，莫要猶豫，盡快娶進門，否則你娘九泉之下，都無顏去見顧家列祖列宗。”
“我知道了。”
李勇目送蕭陽走遠，輕聲嘀咕一句：“我就沒想娶媳婦啊，不過我也想有個閨女，瑤瑤就挺合適的，我看瑤瑤挺善良孝順的，同我也投緣，我還想抱一抱瑤瑤呢。”
顧瑤同顧四爺剛剛回到府上，便迎來了顧衍。
“你爹來幹什麽？”
顧瑤坐在椅子上，懶洋洋喝著茶，“我爹可不敢來你書房，今日你同三哥談妥了嗎？”
“……你怎麽知道？”
“……三哥說的？”
顧瑤挑眉，顧珈一直纏著李勇，她還真是一點都不吃驚呢，顧珈越是費勁，她越高興。
前世她同顧珈鬥了那麽多年，彼此太熟悉對方了。
顧珈不僅愛慕虛榮，貪婪勢利，還有一種病態，瘋狂嫉妒顧瑤得寵。
前世，顧瑤被顧珈折騰得慘兮兮的，差一點丟了性命。
這一世，她不打算讓顧珈占便宜了。
“你爹同三哥說了許久，三哥勸說你爹不必再為我操勞，顧珈嫁給趙秀兒的事，他會幫忙遮掩，讓顧珈嫁給誰，由我決定。”
顧衍搓著雙臂，渾身不自在的模樣：“你娘同我說，趙秀兒是個好姑娘，配我們老實本分的兒子綽綽有餘。”
顧瑤噗嗤一聲，噴出茶杯。
她娘還是沒有變，依然很護短，顧四郎不好意思，卻是把顧瑾的婚事當成自己親兒子。
李勇摸了摸腦袋，“不會有什麽不妥吧，倘若不滿意秀兒，你娘不會勉強你。”
“爹，你就是太好脾氣了，你看你這般，我娘都懷疑我不是你生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