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麽不方便的,當初在破廟你救我那次咱倆不是也共處一室嗎?不是也沒怎麽嗎?”唐豔卿說這些話時連臉紅都沒有,褚桀明顯感到自己背上的衣服已經被汗水打濕了。

“不是,現在和那時的情況不一樣啊。”

“有什麽不一樣的?”唐豔卿坐在床頭笑問道,沒錯,她居然在笑。

接著她忽然抬起頭望著褚桀,意味深長的補了一句:“那次你不是還幫我換過衣服嗎?”

笑閻羅頓時隻覺眼前一黑,險些沒當場昏過去。

“嗬嗬。。。”唐豔卿見狀不禁一樂。

“好了,好了,我和你開玩笑的,不用這麽緊張。剛才不那麽說掌櫃會起疑的,晚上我睡床,你睡地板,在你做出最後決定之前,我是不會給你施加壓力的。當然你要是不規矩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那怎麽可能,不過妹子你下次可別這樣,把愚兄都嚇出一身冷汗。”

“怎麽,咱們笑閻羅也有害怕的時候?就許你以前讓大家擔驚受怕,就不許人家偶然也對你惡作劇一次?”唐豔卿笑得很俏皮,似乎為自己詭計得逞而得意,可其實隻有她心裏明白這麽做一方麵是對褚桀的一種報複,一方麵也是在為自己釋放壓力,不然她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快要炸了。

經過這麽一鬧倆人都有些餓了,於是下樓用飯,這裏是個小地方,客棧本身也不高級,加上最近的難民又多所以夥食並不怎麽好,幸好褚,唐二人都是風餐露宿已慣對此倒也並不苛求。

“讓開,讓開,給軍爺們讓條路。”正此時客棧外忽然一陣喧嘩,接著便闖進幾個軍士,態度凶惡,由於災民太多擋了他們的去路,幾個人居然就直接拿馬鞭驅趕,嘴裏還罵罵咧咧的,在場的客人俱是敢怒不敢言。

唐豔卿乃是俠義胸懷見狀不禁大怒,起身就要上去阻止結果被一旁的褚桀一把拉住。“咱們有正事要幹,不可打草驚蛇,節外生枝,吃麵。“

聽褚桀自己和麽一說,唐豔卿隻好強壓怒火坐回原位,臉上頗有不平之色。此時掌櫃見狀不好早已迎了上去,說道:“幾位軍爺大駕光臨,有失遠迎當麵恕罪,小二快給幾位大爺上茶,上好茶。”

“哎。”夥計答應了一聲,正要下去沏茶卻被那些軍士給攔住了。其中一個軍官模樣的人說道:“不用了,軍爺們到這裏來是執行公務,沒空與你們閑扯,上峰得到情報,有最近有叛軍的奸細潛入這裏意圖刺探軍情,讓我們嚴加搜捕,不得放過一個,掌櫃的快把你這裏全部客人都給叫出來,我們要一一搜查。”

“喲,軍爺,要按您這麽來,那咱們這些人還怎麽做生意啊,住在我們這得不是來往客商,就是路過的難民,個個身家清白,哪裏會有什麽奸細,我看還是算了吧。”

“不行,有沒有奸細你說了不算,趕緊把所有客人都給叫出來,再不配合休怪軍爺們翻臉無情。”

“這。。。”掌櫃也是個機靈之人,知道來的這幾位都不是善茬,所謂民不與官鬥,無奈之下隻好回到櫃台取了幾兩散碎銀子,再將那個軍官拉到一旁,與他小聲嘀咕了幾句,然後將錢悄悄交給了他。所謂有錢能使鬼推磨,那軍官之前一直板著張臉,可以一見到銀子頓時眉開眼笑,與掌櫃說話的口氣也明顯柔和了不少。

“掌櫃您這又是何必呢?我們也是執行上頭的命令,迫不得已才打擾你們做生意,說來大家都不容易。既然如此就不用把大夥都叫出來了,我們弟兄臨時抽檢一下也就是了。”軍官說罷,衝著同伴一使眼色,幾個軍士就開始對大廳中的客人進行盤問,說是盤問,其實無非是看對方有什麽值錢的東西,借口安檢就直接據為己有,對方稍有抵抗,立刻就拳腳相加,雖然在場客人比他們人數多出幾倍,可平民百姓畢竟不敢與官府為敵,隻好任由他們胡作非為。

“軍爺,我這不都是孝敬過諸位了嗎?怎麽還有搜查啊。”掌櫃見狀不由得急了。

“沒事,沒事,走個過場而已,不然回去咱們不好交差,保證不打擾你們做生意便是。”軍官模樣的人陪笑道。

掌櫃見此也隻好忍氣吞聲,心說:“官軍,官軍,到頭來和叛匪有什麽兩樣。”

也和該出事,搜著搜著一士兵不知怎麽瞅見了唐豔卿,雖說二小姐此時已經喬裝改扮,掩蓋了本來的麵目,可畢竟天生麗質,加上那婀娜的身材,比之尋常女子畢竟還是要豔麗三分。那當兵的一見這麽標誌的女子不免起了歹心,又見褚桀其貌不揚,身材瘦小就更沒把他放在心上,上前便出言調戲。

“喲,這位小娘子長的真俊啊,貌似不是本地人吧,莫非是背著父母與情郎偷跑出來的,來,讓大爺檢查檢查。”邊說一隻手便往唐豔卿腰上招呼。

這唐二小姐能幹嗎?一招擒拿手直接扣住對方的手腕往下死命一掰,這兵士哪裏受得了,疼得他眼前一黑,險些沒暈過去,口中殺豬似的亂叫。旁邊他的那些同伴聞聲頓時都被驚動,紛紛湧了過來。褚桀見狀不好,心想不可不能在惹事,當即迎上去賠禮道:”對不住,對不住,各位軍爺真對不住,鄉下婆娘沒見過世麵如有得罪之處還望包涵,妹子還不鬆手?“邊說邊一個勁給唐豔卿使眼色。

二小姐見狀冷笑一聲,把手一鬆,那軍士這才重獲自由,再一看手腕早已腫得如豬蹄相似。

“各位軍爺對不住,我們是從外地逃難到此,人生地不熟,如有不懂規矩之處還望多多包涵,這裏一點小意思算我給這位軍爺買跌打酒擦。”褚桀邊說邊從懷裏摸出幾錠銀子遞給對方,那幾個軍官若是識相拿了銀子早點走人那就萬事皆休,隻可惜這些兵痞平日欺負老百姓欺負慣了,起初見唐豔卿身手了得還頗有幾分忌憚,等見到褚桀主動示弱還以為這女人雖然厲害,可男人卻是個膽小怕事的貨,免不得又要蹬鼻子上麵。

隻見那個軍官模樣的人一邊撥開褚桀的手,罵道:“去,說得好聽,你們敢毆打官軍,以為花幾個小錢就可以了解,天下哪有這麽便宜的事?大爺看你們倆個行跡可疑多半是叛軍的奸細,弟兄們把他們給我帶回去嚴加審訊。”

“是!”眾士兵聞言立刻一擁而上就要捉拿二人。唐豔卿哪裏肯束手就擒?猛然把筷子往桌上一拍,接著整個人緩緩站起,燈火將其的影子拉得極長透出一股詭異的殺氣,眾軍士見狀也是一驚,一時間竟然誰也不敢上前。

“怎麽,你們還想拒捕不成?上頭有命但凡遇到可疑分子有權先斬後奏,我奉勸你們乖乖聽話,否則別怪大爺不客氣。”那個軍官模樣的人一邊說著一邊拔出了腰旁的佩刀,衝著唐豔卿晃了晃,以示恐嚇,不過從他發抖的手可以看出其內心並沒有看上去那麽強大。

“唉~”唐豔卿不禁歎了口氣,自言自語道:“我們犧牲這麽多要保護的就是這麽一群家夥嗎?”

“你。。。你在哪嘀咕什麽?”

“沒什麽,既然各位軍爺想要找我回去問話就請吧。”不知怎麽,唐豔卿的態度忽然來了個大轉彎,顯得頗為配合,邊說邊將自己的雙手並攏伸了出來擺出一幅邀請的架勢。

眾軍士見狀頓時都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可褚桀卻已反應過來,神色立變,上前勸阻道:“妹子切莫胡來。”

“你放心,我有分寸。”唐豔卿此時顯得成足在胸,衝著褚桀一笑。笑閻羅知道這位唐二小姐做事陰狠,此時她要是板著張臉,那說明她雖然生氣,可事情還有回轉的餘地,可此時她不怒反笑,那就明擺著已動了殺機,那是八匹馬也拉不回來,褚桀見狀也隻好搖頭苦笑,心說今天這幾個軍士惹上這位姑奶奶也算是倒黴了。諸位心想這褚桀又何嚐是個好脾氣的人?對於幾個軍士不知好歹的行徑早已不滿,當下正好退到一旁,由著這幾個軍士自找倒黴。

可問題是這幾位軍爺並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見狀還以為唐豔卿被己方這一恐嚇害怕了,當即又不禁趾高氣揚起來。

“小妞算你識相,乖乖與軍爺們回去,剛才你那一下弄得大爺生疼,過會叫你好好領教大爺的厲害。”剛才被唐豔卿教訓那位或許是覺得挺沒麵子,此時見狀強忍著手腕上的疼痛上前拒捕唐豔卿。

“啊!”可就在他的手剛碰到唐豔卿手臂的那一霎那,整個人忽然如同被什麽東西紮到一般整個人原地蹦起三尺多高,在地上捂著雙手是來回亂滾,口中不住哀嚎,場麵恐怖已極。

“老九,你怎麽了?”其同伴見狀趕忙圍了上來。

“她。。。她。。。”士兵指著唐豔卿似乎想說些什麽,可或許是由於太過痛苦,他居然連一句整話都說不出。

“你這醜娘們使得什麽手段!?”另一個軍士見狀氣憤難平,上前一把抓過唐豔卿的衣領,剛想理論,結果。。。

“啊!”滿地打滾的人頓時由一個變成了兩個,不過這位更狠,痛得最後居然兩眼上翻,口吐白沫,看著似乎隨時就要“因公殉職”。

這下軍士們全嚇壞了,不知這女人身上究竟有什麽機關,一時誰也不敢再行上前隻好遠遠觀望。可唐豔卿此時反而來了興致,衝著他們說道:“怎麽了,幾位軍爺,不是說要帶奴家回去問話嗎?都站這麽遠幹嗎?那位軍爺要不您來?”她指著旁邊一位軍爺說道。

“我可不行。”對方把頭搖得如同撥浪鼓相似。

“要不您來?”

結果還是一樣,唐豔卿見狀不禁埋怨道:“抓又不抓,放又不放,幾位軍爺究竟何意?”

要說還是那個軍官模樣的人,畢竟是當頭的,多少有些見識,已經看出此事是唐豔卿暗中搞鬼,可究竟是什麽手法連他看不出,忽然他一眼瞥見了一旁看白戲的褚桀,不禁計上心來,跨步上前一把抓過笑閻羅,橫刀架在他脖子上喝道:“不許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