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群苗頓時一驚,心說這小子耍得什麽鬼名堂,有人尚不服氣,又上前來想要擒拿那人,結果依舊被如法炮製,須臾間居然被那人連摔了五個,這下領頭的那個黝黑漢子看出情況不對,來者絕非等閑之輩,當即上前抱拳拱手道:“五仙教在此行事,不知哪一路英雄出手幹預,請教尊姓大名。”他說得是漢話,咬字清楚,甚至還在許多西川本地人之上。

來人聞言也不答話,隻是依舊對著受傷那漢子說道:“怎麽樣?你的傷不要緊吧?”居然擺明了對於黝黑漢子視而不見,這一下在場群苗不由得又是一驚,雖然自從“漢苗之戰”後,五毒教行事大為收斂,也極少再深入內陸活動,可在雲貴川湘一帶依舊擁有極大勢力,加之其用毒之妙甲於天下,故而江湖群豪對於五毒教依舊絲毫不敢輕視,西川一帶即便是彭衝,餘浩然等首腦遇到五毒教之人也不免要禮敬三分,眼前這漢子居然視眾人如同無物如何不讓人意外?這領頭的黝黑漢子名喚修洛,乃是當今五毒教“十大長老”之一,在江湖上頗有威名,此時見來者對自己居然如此輕視也不禁又驚又怒,可他畢竟是老江湖,經驗豐富,深知眼前這人絕非等閑之輩,當下也不敢造次,耐著性子說道:“朋友,我們此行倉促,未及拜會江湖上的一眾同道,如有失禮之處還望見諒,此人乃是我教的叛徒,我等奉教主之命要將其抓拿回去明正典刑,還望閣下行個方便。”

來人聞言瞄了修洛一眼,依舊沒有理這茬,而是轉過頭對那受傷的漢子說道:“叛徒?”

那人先是一愣,接著搖了搖頭。

來人似乎是明白了,點頭說道:“你是好是壞,是忠是奸,這小爺我管不著,也不想管。隻是你們這麽多人圍攻一個受傷的人實在太不公平,小爺我實在看不過去,故而出來管這一檔子閑事。我說你們要是識相的,放這位大哥一條生路,日後等他傷好了要如何了解是你們自己的事。要是不識相的話,那就別怪小爺翻臉無情了。”

眾苗人越聽越驚,心想從哪蹦出這麽一位?這態度也未免太囂張了,擺明了沒有把我們五毒教放在眼內,當下個個摩拳擦掌,看著修洛,隻要他一聲令下就有欲上前拚命之勢。此時那個受傷的漢子見狀也頗有些看不下去,忙說道:“少俠你一片好意,格桑感激不禁。可此乃是我教內部之事,與你無關。還望你速速離開,遲則有變啊。”

那人聞言一愣,說道:“我說你這人好生奇怪,我好意出來救你,你不謝我還則罷了,怎麽反而要趕我走,這夥人剛才可是要害你的性命啊。哦,我明白了,你是怕我人單勢孤,敵他們不過,怕連累你是吧?這你隻管放心,莫說是這十餘人,就是再多數倍的敵人小爺也不是沒會過,今日隻要小爺有口氣在,斷不會容他們傷你一根汗毛。”

那漢子名叫格桑,聞言不禁大是著急,心說這少年好不知天高地厚,五仙教用毒手段何其高妙,任憑你武功再高也是防不勝防,於是又說道:“少俠,此中利害非你所知,還是快快離開為好。”

“怎麽,你還不放心?也罷,小爺就露一手給你瞧瞧,眾位睜大眼睛看好了。”那人見格桑還是不信,於是打算顯顯身手,他眼睛一路瞄過去,猛地就看見了修洛手中那把*,眼珠一轉,計上心來,眾人還不知他下一步準備如何,忽見其身形一晃,一招雙龍搶珠直奔修洛的雙眼而去,當真是快如閃電,修洛見狀不好,連忙閃身躲蔽,沒想到這人此時忽然抓招,飛起一腳正中修洛握手的右手之上,修洛猝不及防,手腕一痛,*當即脫手飛出,那人見狀飛身躍起,於半空中接過單刀,接著一個跟頭,飄然落地,居然又站在了格桑的麵前,氣不長出,麵不更色。

這一切說來話長,其實隻發生在轉眼間,眾苗人直愣了老半天這才反應過來,當即嚇得是連連驚呼,須知修洛乃是五毒教“十長老”之一,乃是當今苗人中第一流高手,眾人平日對其無不敬仰,此時見此人居然一招之內居然就能奪下他手中的兵刃,當即無不奪氣。當然其中最為吃驚的還要算是修洛本人,盯著來人不住上下打量,心說武林之中何時出了這麽了不起的一個後起之秀?忽然他腦中靈光一閃,想起一人,莫非自己遇上的是他?饒是修洛一生久經大陣,此時也不禁暗暗心驚,但多少還抱著一絲僥幸,於是試探性地問道:“閣下莫非就是笑閻羅?”

“不敢,正是區區在下。怎麽,如今連苗疆的諸位也聽說過我。”褚桀說此話時不禁大是得意。

此言一出,在場眾人莫不驚駭,有幾個嚇得不由得是連連倒退,須知褚桀自入中原由河北打至江南,由江南由闖進西川,一路縱橫莫當,此番在峨嵋山,敗馬騰空,與彭衝力拚數百招,最後在數百峨嵋弟子的包圍之下全身而退,消息一經傳出聲望更是日隆,如今在江湖上提起“笑閻羅褚桀”,當真是誰人不知,哪個不曉。五毒教雖然僻處苗疆,卻也聽過他的大名。此時修洛心中不禁是暗暗叫苦,心說今天原本眼看大事已定,誰料想半路竟遇上此人,果然是名不虛傳,自己敗給他倒也服氣,隻是若放跑了格桑,讓他回去向那女人通風報信必定壞了眾人的大事,有心率大家群起一戰,可估計也多半討不到便宜,正在為難之時或許腦中靈光一閃,計上心來。當即上前對褚桀說道:“原來是褚少俠在此,難怪有如此手段。我等有眼不識泰山,冒犯之處還望海涵。”

褚桀為人吃軟不吃硬,別人越是如何恐嚇他越是不在乎,可此時見修洛言語示弱,於是也回道:“沒事,不知者不怪罪,怎麽樣?諸位是打算就此收手呢?還是大家再較量較量?”

修洛答道:“少俠說笑了,剛才是我等有眼不識泰山,如今既然知道是您就是借我等倆膽子也不敢再犯虎威。今日之事咱們五毒教認栽了。”說罷他對其餘眾人一揮手說道:“咱們撤!”

眾苗人聞言都是一愣,心說長老今天這是怎麽了?就算此人本領高強,可就這麽走了,那豈非也太過丟人了。再說格桑知道眾人的秘密,若是放跑了他,大家今後都難免殺身之禍,一時之間麵麵相覷,竟然誰也沒有動一步。

“怎麽?連我都服了,難道爾等還有什麽不服的嗎?”修洛表麵上是在勸說眾人,可暗中卻向同夥們使了個眼色,眾人見狀立刻如夢方醒,當即連連說道:“不敢,不敢。”陸續撤圍而去。

“算你們識相,格桑大哥你還能走嗎?”褚桀見眾人撤走,頓時一陣冷笑,當即關心起格桑的情況。

“小心。”正此時忽聽得格桑一聲高喊,猛地就將褚桀推到一旁。

原來修洛見勢不好,故意示弱,假裝帶著眾人離去,暗中卻趁褚桀不備,施展了“五毒教”得獨門暗器“含沙射影”,這種暗器威力巨大,發射時偏偏又極為隱蔽,事先沒有半點征兆,所以即便是褚桀這等高手也未曾察覺,可偏偏格桑素知修洛為人歹毒,見他居然如此輕易退縮,就覺得事有蹊蹺,故而從剛才開始就刻意提高了警覺,見事不好,當即舍身將褚桀撲到,所有毒針一古腦地打在了格桑地身上。

“格桑大哥,格桑大哥!”等褚桀反應過來,再看格桑已經身中劇毒,奄奄一息,眼看是不活了,這一下隻把笑閻羅氣的怒發衝冠,起身對著修洛罵道:“小爺我好心放你們一條生路,沒想到你們這些卑鄙小人居然偷施暗算,今天不要了爾等的狗命,小爺就不叫笑閻羅。”說罷當即上前動手,笑閻羅這一怒那還了得,轉瞬間就殺斃熟人,勢如猛虎,手下毫不留情。

修洛見偷襲不中,本已慌了手腳,此時見褚桀如此凶猛,如何還敢上前,當即撒腿便跑,連一眾同伴也顧不得了。

“賊人休走!”褚桀見狀如何肯依,當即在後便追,他的腳力當時罕有其匹,眼看就要追上,修洛見勢不好,當即從懷中掏出一物往後便扔,褚桀以為是暗器,閃身避開,正想說此人暗器手法好生差勁,沒想到那物一落地居然立刻爆炸,冒出一股黃色煙霧,遮天蔽日。褚桀心想對方是五毒教,以為是什麽毒煙毒物,當即不敢再追,閉住呼吸趕忙逃到了煙霧之外,等了好半天煙霧這才漸漸散去,褚桀運了運內力,看了看身上見並無異狀,心知被騙,欲待再趕發現修洛等人早已跑到沒影了,不禁連連跺腳,心想自己縱橫江湖,沒想到今天在這裏吃了這麽一個大虧,可事已至此,追悔也是無用。當即又趕回去觀察格桑的情況,五毒教用毒何等厲害,若換旁人恐怕早已斃命,全虧格桑自己也是五毒教中人,長年與毒物打交道,對於毒素的抵抗力遠強於常人,故而才能堅持至今,不過也已生命垂危。

“格桑大哥你堅持住,我帶你去找大夫。”褚桀見狀不好,背起他便欲走沒想到卻被格桑攔住。

“多謝少俠好心,可我中的乃是我們五仙教獨門秘藥,除了施毒者以及教主,就是神仙也是難救,如今我命在頃刻,可是還有一樁心願未了,少俠若是有心,還望成全。”

“格桑大哥你對我有救命之恩,有什麽心願但說無妨,就是赴湯蹈火褚某也在所不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