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輸鳶一邊與墨村的弟子打鬥著,卻並未下死手,反而一直試探著叫道:“秦木蘭,武先生的死究竟與你有沒有關係,我之前與你們打過交道,難不成一切都是假的嗎?”
墨鸞聞言歎了口氣,將紅黑旗幟交給秦木蘭,對著公輸鳶叫道:“你還不明白嗎?難不成你心裏的墨家便是如此卑鄙不堪嗎?蠢貨!”言畢拔劍而走,直奔公輸鳶。
秦忠站在天機閣之頂,對秦如海道:“你瞧這局勢看似難解難分,實則不然,墨鸞的形勢已經不容樂觀,公輸鳶的劍招,幾乎可以說是無懈可擊,不管從任何角度上,都將墨鸞的劍招封得死死的。”
剛才兩人還是互相攻伐的局勢,可五十回合一過,頓顯下風,墨鸞已經是守多攻少。
秦如海歎息道:“左大人倘若活著,隻怕也是無奈至極,親兄弟竟然操戈對戰。”
秦忠摸著胡須道:“好在墨村的劍術,往往七成守勢,三成進攻,墨鸞一旦主動防守,公輸鳶縱使劍法精妙,想要一舉拿下墨鸞,也還需要一定時間。”
以公輸文此等武功見識,對此時戰局自然是了然於胸,隻見公輸鳶的一招一式,都從容不迫,穩紮穩打,他自信百招過後,公輸鳶就能一舉擊敗眼前的墨村弟子。
再看墨村四周,也已經陷入一片血的世界,小雨淅瀝瀝的下著,不斷有人流血,不斷有人倒下。血水順著雨水,湧進墨村裏麵。
在秦子陽的帶領下,他所屬墨村弟子,跟其他三個機關師帶領的墨村機關弟子合在一處。公輸迪眼見墨家弟子集結,又一次回憶起自己的主人公輸武慘死之相,不禁怒由心生,挺劍直奔秦子陽,兩人酣戰半晌,可謂棋逢對手。
麵對秦子陽的奮力反抗,公輸迪殺意更盛,劍鋒流轉之間,沒有絲毫餘地留個他劍影翩翩,正中秦子陽的小腿。不過那秦子陽身為墨村四大機關師之首也非泛泛之輩,竟然百忙之中一劍揮出,擊中還在暗自得意的公輸迪。公輸迪被他一劍刺中左手手腕,受傷處感到一陣灼燒,連忙扯下一個布條包紮傷口,才勉強止住了血,不過公輸迪氣得臉色鐵青,發出雷鳴般的怒吼,雙臂一扥,衣服下金屬摩擦聲清晰的響起來。
秦子陽清楚的記著這個動靜,之前與石孝義對戰的時候,對方就有這麽動作和聲音,於是連忙盯著公輸迪的手腕和手肘處,腳下步伐變得輕快靈活起來。
即便如此,秦子陽依然挺劍直刺時,卻發現公輸迪用的路數和石孝義大不一樣。公輸迪不再是那個翩然俏公子,反而招式很猛,勢大力沉,一連幾下,地麵的青磚都被公輸迪踏碎。
最後公輸迪更是拚著左手不要的代價,一個肘擊,磕在了秦子陽的耳朵上。秦子陽耳朵好似群蜂出巢一般嗡嗡嗡響個沒完,眼前一陣黑一陣白,傷口火辣辣的疼,頭也暈暈的,犯著惡心。不過他卻清楚的感知到了對方手臂處不是簡單的架設了一根類似義肢的機關,而是有一套完整的機關構件。
憑借觸感來判斷,還是金屬的!
墨村還有三位機關師秦子春,秦子白,秦子雪三個也各自帶領墨村機關弟子四處增援,阻擊公輸家的弟子們。
不過這墨村的四大機關師,本就各有所長,相較於其他機關師,秦子陽的年齡最長,武功雖然不是最高,但是閱曆豐富,頭腦靈活,墨村劍術一招一式渾然天成,與公輸迪略有不同,公輸禮同為公輸武的侍從,雖說也因公輸武怒氣衝天,不過之前聽聞公輸倫敗在墨村之手,就想瞧瞧墨村到底有何神聖之處。於是他對著另外三個機關師喊道:“喂,墨村的狗雜種們,爺爺看看你們有什麽本事?”
秦子春瞥了他一眼道:“我去會會那廝!”
霎那間,就與公輸禮打鬥起來。
雖說現在機關設施被毀,沒法使用,但秦子春還有一身劍法可使。他的劍充滿著秀氣,好比江南山水一般,柔和至極,剛猛有餘,渾厚不足,充滿一股浩然正氣。
公輸禮劍術受到公輸武的親自傳授,進攻時雖不如秦子陽老辣,但有全身各處的機關加持,以力勝,不顧細巧,倒也能占上風。
話說,田爾耕帶領錦衣衛與禁衛軍上萬人,此刻就駐紮在離墨村兩儀雙生牆的附近。但此刻,他並沒有馬上出兵。而是分別派人到墨村四周調查,等到調查的人回來報告,得知現在公輸家與墨家正奮力拚殺,雙方傷亡很大。這令田爾耕十分欣喜,他清楚機會來了,趕忙下令道:“大炮準備!”
此時,墨村的弟子們和公輸家的人已經完全廝殺在了一起,整個山崗散發著濃鬱的血腥味也越發的重了,傷口不斷地落在這些人的身體上麵猶如江南六月的細雨一般。山崗上的人一個接一個的接連倒下,鮮血不斷蔓延,給大地鋪上了一層鮮紅的地毯。
此刻秦木蘭的心,卻始終有所牽掛。她一邊指揮著墨村防守,一邊偷眼看向那生活區中的廝殺,那身穿素服的翩翩少年,一柄長劍,劍影之中夾著萬千光彩。想到這裏,她腦海中不禁想起兒時的畫麵,那讓自己牽腸掛肚的父親,也是這樣教自己練劍,可惜在薩爾滸之戰中,那慈愛的父親相傳在戰鬥中丟失了,有的人說是被女真人俘虜,寧死不降,最後梟首了;有的人說是失足墜河,淹死了;可還有的人說是投降女真人了。
無論是哪一個結果,她,再也見不到那一張慈愛的臉龐了。
此時此刻,她的內心,既激動又傷感。
然而戰至半晌,秦木蘭卻發現,那帶著希望的白色劍影,已經大不如前了,原本的迅猛端正,現在隻能看見零星白光閃耀,而公輸鳶的長劍,如一條九天蒼龍,將那白色劍影籠罩的密不透風!
如果單論武功來說,秦木蘭雖然算不上一流高手,但她武學來源極雜,博采眾長,武學見識,在她這樣的年紀,隻怕已是天下少有。
她看得出,現在的墨鸞,已經是強弩之末了,雖然他用盡自己所學墨村護身七十二式劍法的皮毛,然而始終還是略遜公輸鳶一籌。雖說這兄弟兩個不會下死手,可就這樣持續下去,刀劍無眼,墨鸞的性命也堪憂啊。
“哥哥,你為什還要執迷不悟?難道你不想報仇了嗎?”公輸鳶峭立在屋頂之上,對墨鸞嗬斥道。
“執迷不悟的人,是你才對!”墨鸞大聲回應著,眼眶已然濕潤。
“放!”就在二人難解難分之際,一聲尖銳的叫喊響徹四周。話音未落,成百上千的炮彈從四麵八方而來,雨點一般砸向墨村的各個角落,火苗開始急速燃燒,整個村子成了一片火海。此時,恰好一發炮彈正中公輸鳶腳下的屋子。炮彈轉瞬即炸,一條火龍騰空而起,直衝九霄,照亮整個天空。
“不好,弟弟!”墨鸞呆滯的神經猛地崩起,大喝一聲,衝向了火光之中。秦木蘭想叫住墨鸞,結果左肩吃痛,手腕慢了半拍,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墨鸞往火光升騰處衝了進去。
“墨鸞,你要小心啊!”秦木蘭一聲哀歎,旋即捂著左肩,悶哼了一聲。秦如海瞥見秦木蘭那擔憂的眼神,就猜出她心中所念,必在那火光之中。
“這是誰下令放炮的?瘋了嗎?”公輸文眼見四麵八方的炮彈雨點一般傾瀉而下,如一頭發瘋的獅子。眼下墨家傷亡大半,中樞機關也被損毀,這樣下去不消一天,墨家就會被全部消滅。可若是此時放炮,公輸家的人與墨家纏鬥正深,一定來不及撤出戰場,隻會被炮火吞噬。
就在公輸文思索之際,一發炮彈不偏不倚,正好炸響在他的身邊。爆炸的氣浪瞬間將他撲倒在地,周圍的鐵甲護衛見狀,趕忙上前扶起公輸文,公輸文使勁晃了晃嗡嗡作響的腦袋,胸中的怒火迫使他保持冷靜。四下張望之際,遠處一個熟悉的身影,浮現在他的眼前。
“田爾耕!”在鐵甲兵的護衛之下,公輸文來到了田爾耕麵前,田爾耕眼見來人,頓時眉開眼笑:“有,這不是公輸門主嗎?這戰場之上,門主不忙著揮斥方遒,卻有閑心來我這裏,想來一定是在下的炮火支援起到了作用吧?”
公輸文眼見田爾耕嬉皮笑臉的樣子,氣得直咬牙,可眼下卻也隻得忍耐,拱手作揖道:“田大人,還請趕快停止炮火,眼下,公輸家的弟子正和墨家決一死戰,墨家已經傷亡大半,中樞機關也已損毀,照這個情況下去,不到一天就可以拿下墨村。可如今這炮火來襲,隻怕我公輸門人根本來不及撤出戰場,這樣隻會造成更大的傷亡,倘若墨家死灰複燃,隻怕這戰場形勢瞬息萬變,你我皆擔待不起啊!”
田爾耕聽了公輸文的話,隻微微點頭,隨即給了身邊的侍從一個眼神。侍從心領神會,端來茶盞,雙手奉到了田爾耕的麵前。田爾耕接過茶,抿了一口,潤了潤喉,這才慢條斯理的回複道:“公輸門主此言差矣,我這動用炮火,也是為了給你們公輸家壯壯聲勢。再說你看那些墨家逆賊,在炮火之下無所隱匿,不也是在幫你們一起消滅他們嗎?”說話間田爾耕,轉頭對侍從說道:“還愣著幹什麽?快給公輸門主上茶。”
侍從聞聽此言,急忙從後麵端來了一盞茶,奉到了公輸文的麵前。可此刻的公輸文哪有心情喝茶?眼見麵前公輸家弟子一個一個倒在炮火下,他心中更加急迫,竟是跪在了田爾耕的麵前:“田大人,你我遠日無冤,近日無仇。還請大人體諒公輸家門人浴血奮戰,報效朝廷的心意,快些停止炮火。如大人停止炮火,在下肝腦塗地,也會報答大人的救命之恩啊!”說話聽公輸文對著田爾耕不斷叩拜。
田爾耕見狀,隻冷笑一聲:“公輸大人,您別這樣,我這也是奉了廠公的命令行事,你這麽做,可讓我很難堪啊。”
一聽這話,公輸文的情緒立刻激動起來:“難道魏忠賢是要讓我公輸滿門都死在這墨村嗎?這些年來,我盡心盡力的侍奉他,難道就換來這樣一個下場?”
田爾耕品了口茶,仍舊慢條斯理地回應道:“公輸大人,我勸你就不要在這兒浪費時間了,廠公命令說的很明白。大人聰明絕頂,應該也知道廠公的意思,與其在我這兒費口舌,還不如現在回戰場上,說不定還能救回幾個人。”
公輸文聽聞此言,一時間癱坐在地,隨即向天發出一聲怒吼:“閹狗,你不得好死!”
田爾耕瞥了一眼公輸文,隨手丟了茶盞,緩緩拔出腰間的寶劍,寒光映射在他的眼裏,立時殺意四射:“哦,對了,公輸大人,廠公還有句話讓我轉達給你,他說大人征戰墨村,勞苦功高,理應加封一個不錯的諡號!”
公輸文一聽此話不對,立刻起身拔劍,周圍的鐵甲護衛,也擋在了他的麵前。可這反應還是遲了一步,隻見四周,十幾個錦衣衛已將他他們團團包圍。
“殺!”田爾耕一聲令下,十幾個錦衣衛一擁而上,公輸文眼見情況危急,從懷裏掏出了幾個火雷,一股腦扔到了田爾耕麵前。田爾耕見勢不妙,趕忙後撤,卻也是瞬間被爆炸所產生的煙霧裹了進去。待到煙霧褪去,卻早已不見了公輸文的蹤影。
“真是個老狐狸!”田爾耕氣的扔了寶劍,對著周圍十幾個錦衣衛大吼道:“不惜一切代價,殺了公輸文!”
“是!”錦衣衛們領命退下,田爾耕看著麵前一片火海的墨村,嘴角揚起一絲詭異的微笑。而他的身後,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小個子錦衣衛。
此時,與公輸文一樣,秦木蘭也是著急萬分。她跟隨數十個墨村弟子一起,帶著他們組織防守,抵擋著公輸家發起一波又一波的攻擊,雖然他們的人數遠遠落後於公輸家,但是憑借著頑強的意誌和恰當的戰術安排,讓擁有強大的機關術的公輸家,都不得不準備再次撤退。
秦忠在戰鬥受傷,也加入了戰團,別看他受了些傷,但是長劍揮出,依舊剛猛霸道,他在人群橫衝直撞,無人敢掠其鋒,但無奈公輸家進攻的弟子太多,數次幾趟衝撞下來,雖然擊倒數十個敵人,但他自己身上也是添了幾道新傷。
“哈哈,墨村機關術不過如此,全都是些欺騙孩子的技倆罷了!還有誰?我一個人打你們全部!”廣場之上,石孝義手握繡著虎頭的繡春刀,放聲大笑,說出的話語讓得在場的墨村弟子聞言變色。
這真是奇恥大辱,怎奈何廣場上的墨村弟子雖然心有不甘,但是沒有敢幾個與之較量的人,一時間竟隻能眼睜睜地看著石孝義大放厥詞。
“欺人太甚!這閹狗的爪牙!”秦弘毅再也忍受不住,大罵一聲,當即就要拔劍出手,卻被秦木蘭攔下:“師弟,你此刻千萬別衝動,以你現在的劍術,肯定是打不過他的!”
秦弘毅一把推開秦木蘭道:“師姐,可咱們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這狗賊在我墨村之內,如此耀武揚威!”
正在兩人爭辯間,天機閣頂忽然響起了一道清冷的聲音:“誰敢嘲笑我墨村的機關術,誰又嘲笑我們墨村無人?我看看是哪裏來的狗東西!”
廣場上的眾人耳畔聽不到任何風聲,隻覺得眼前一晃,一道白衣身影便穩穩地落在了廣場之上,那人負劍而立,指著石孝義問道:“閣下可是魏閹那廝的義子石孝義?”。
“秦師傅的劍術很厲害的,教訓這狗賊一定是不成問題!”在場的墨村弟子們見狀不禁紛紛叫好起來,都希望這忽然現身的秦如海能一展墨村劍術之威。
“沒錯!你說的石孝義,正是大爺我。瞧你的樣子,也是墨村的高手,叫什麽名字?大爺我刀下不沾無名之輩的血!”
秦如海輕蔑地瞥了石孝義一眼,沒有回話。
“你這老匹夫,還不報上名來,我石孝義不斬無名之輩!”石孝義哪裏收到過這般侮辱,語氣中以流露出不快。
秦如海拔劍在手,劍尖一指罵道:“就你這種走狗,也配知道?”
石孝義聞言大怒,登時青筋暴起,舉刀揮向秦如海。在場墨村眾弟子見狀無不色變,隻見秦如海身形忽然極速飄動,猶如天山上的雲朵一般,輕而易舉地就躲開石孝義的這一擊。石孝義心頭發慌,可還未等腦筋反應過來,隻覺腰腹上下一陣疼痛,秦如海竟在這轉瞬即逝的機會之間,在他腰腹處劃了一劍,劍鋒劃破肌膚,滲出絲絲血滴。
可他竟然連對方的身形都沒看清!
“好!”在場眾弟子齊齊稱好,他們見秦如海憑借精妙身法竟壓製得石孝義毫無還手之力,不由得感到胸中熱血翻湧,也想上去教訓石孝義。
石孝義為人孤傲,不甘受辱,他雙眼中的殺意越來越深,不敢對眼前之人大意,他持刀而立,四處觀察秦如海的步法,任憑秦如海以及在場墨村眾弟子如何辱罵,他仿佛完全沒有聽見一樣,隻是盯著秦如海。
就在場下眾弟子疑惑時,石孝義虎目之中精光閃耀,雙臂一扥,衣服下機關構件啟動,忽然揮刀而出。他咧嘴露出猙獰的笑,迎著日光,猛然跳起一人多高,繡春刀豁然劈向秦如海。隻聽一聲悶哼,秦如海揮劍去格,刀劍相撞之際,擦出團團火花,秦如海未料到石孝義這一擊如此之猛,身形登時一滯,整個人都被這一擊震得向後退了幾步!
秦如海咬緊牙關,勉強立在地上,背脊的汗水已經透出,原本微紅的臉龐已是更加蠟黃!
“你小子的刀法不錯,有點兒火候,可惜力道還差了點兒!劈不死我!”秦如海竟大笑一聲,持劍衝了上來,完全采取硬碰硬的套路,準備死拚石孝義。
石孝義腳不稍歇,一個回旋,左手火銃彈出,右手長刀橫掃,攻擊範圍突然變大,秦如海不光近不得身,反而被好無規律的火銃射擊逼得左右橫跳,連連跺腳,破口大罵,卻也奈何不得石孝義半點。
秦如海深知錦衣衛的大隊人馬即將到達,此戰不可拖遝,必須速戰速決!圍觀眾弟子隻見秦如海深深吸了一口氣,身形陡然再次加快!淩空躍起,舉劍下刺石孝義的左側脖頸。
石孝義飛魚服下能見隆起的地方很多,卻唯獨腳腕、手腕和脖頸沒有什麽護具,長劍易刺死對手,且脖頸出人體各處大動脈匯集,一旦命中,隻有見閻王的份兒。誰能想石孝義隻是身子向前一探,略微稍斜半寸,秦如海的長劍就刺到了飛魚服下的機關上。
強大的衝擊力反彈回來,逼得他不斷向後倒退幾步。石孝義卻也看著就要倒在地上,卻硬生生右腳重重一踏,地麵上的青磚裂成無數碎片,隨風濺起,這才算是穩住了身子。身上飛魚服後背碎裂,眾人看得明白,石孝義身上竟然套著一具金屬焊接而成的機甲機關,牢牢護住了後背,還有幾根金屬箍子巧妙的銜接在一起,分別向上向下延伸開去,想必是那些支撐他手臂和腿部各處的機關了。
秦如海隻是能看到石孝義肩頭破碎耷拉下來的飛魚服裏的機關,還沒等反應過來,石孝義就高高跳起,雙手握刀,臉上猙獰著對剛剛落地的秦如海一刀劈下!
“砰”的一聲!石孝義一刀劈了個空,將地麵青磚劈出一個圓弧,一時間,碎石四處濺起,彌漫起陣陣塵霧,令在場的墨村弟子無不悚然。
“師父,你沒事吧?”秦木蘭與秦弘毅,兩人扶住秦如海,關切地問道。
“沒什麽打算,千萬別叫這廝跑了!”秦如海臉色有些蒼白,看來是耗盡氣力所致。他深吸一口氣,定了定心神,不著痕跡地躲開秦木蘭和秦弘毅攙扶的手。
趁此間歇之際,石孝義緩緩自塵霧中走下擂台。他眼神中露出迷茫的神色,好似不大相信墨村會有這樣的高手。
他嘴中自言自語道:“墨村何時出來這樣的高手,對我的刀法這麽熟悉?”
“嗬,你還想跑!”秦弘毅冷笑一聲,踏出一步:“你怕是忘了,你現在是在墨村!豈能容你說走就走的?”
“就憑你這酒囊飯袋,也配教訓老子!”石孝義抬手一刀就向秦弘毅劈去。秦弘毅登時愣了半刻,不過轉瞬之間,腳步微轉,勉強躲過這一刀,不禁令石孝義眉頭皺了皺。
“師姐說我劍術不如他,從剛才的情形看,這家夥的確厲害,與他硬拚是不行的,那我把他引到樹林中的陷阱裏去,這樣也好在師姐麵前炫耀一番!”秦弘毅暗忖道。
“你說我是酒囊飯袋,那你有沒有膽量與我到那邊樹林裏打一場?我讓你三招!”秦弘毅激他道。
“現在我就可以教訓你!”石孝義怒目圓睜。
“非得在這裏打?”秦弘毅指了指被剛才打得青磚裂開的集會廣場,輕蔑道:“你要是怕了就直說,跪下磕三個響頭,小爺我就饒你這條命!”
秦木蘭擔心師弟的危險,喝止道:“師弟,你別逞能!”
“你!”石孝義大怒:“好,不在這裏就不在這裏,在哪大爺我都能收拾你!”
秦木蘭與秦如海對望一眼,秦弘毅轉身便離去,石孝義在後緊追不舍。
秦弘毅走到樹林之中,隻聽頭頂傳來一聲暴怒的大喝聲,石孝義淩空躍起,飛身而下,帶著濃濃的殺氣,揮刀劈下。
“小子,現在求饒也來不及了!”
秦弘毅轉過身,嘲諷道:“先前大爺說讓你一隻手,可不是說著玩的!”
石孝義刀在半空之上,瞧見秦弘毅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他還沒反應過來,就見秦弘毅狠狠跺了一下腳。
“呼!”的一聲。隻聽地下傳來一陣沙沙聲,一張藤蔓織成的大網瞬間將石孝義緊緊束縛住,捆成了一個粽子,繼而升起,將他吊到了半空中。
“怎麽樣,你就在這先掛著吧!”秦弘毅撇撇嘴,似乎這一切都應算好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