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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就在全國的官吏幾乎都在奔波忙碌無暇估計其他的時候,歐陽瑞帶著西門慶,乘著大船從山東出海了。
西門慶還是第一次乘海船,上次送行的時候看到這海船就讓西門慶震驚了一下,這一次親自坐船,那感覺就更美妙了。
站在甲板上,看著一望無際的大海,西門慶隻覺得心情都變得不一樣了,即使是臉頰都被現在很涼的海風都吹得發紅了,還是不肯去船艙裏麵休息,歐陽瑞命人準備了薑茶,便也不再勸他,反倒是和他一起坐在甲板上喝薑茶聊天,說的十分自在。
還喜歡嗎?歐陽瑞遞過去一杯熱乎乎的薑茶在西門慶的手裏。
嗯!我還從來都沒有這麽開心過,說不上來是什麽感覺,就覺得心裏麵快活!西門慶捧著薑茶,眼神一直瞭望著遠方,臉上全然都是笑容。
等到了我的島,你就知道,還有更美的地方。看著自己心愛的人喜歡,歐陽瑞的心情也格外的愉快,也不由得有些唏噓,當年,鄭和和他說起海外的時候,那眼神也是格外的激動,隻可惜如今早已經是前世今生,當初的摯友再不可能相見了。
歐陽瑞並不著急趕路,而這趟海路也是走的十分熟稔的不怕有大風浪侵襲,因此一路便緩慢前行,讓西門慶看足這大海的景致,除夕夜也是在船上度過,雖然沒有往日裏過年那般濃鬱的氣氛,沒有四處的大紅燈籠、貼紙,沒有熱鬧的街市,也沒有如花似玉的歌妓伺候,但卻是西門慶覺得,這是人過得最為快樂的一個除夕了。
快樂的時光過得總是飛快,不知不覺在海上已經到了正月十五,雖然遠在海上,但西門慶和歐陽瑞都不由得緊張了起來,今天的京城,事情會不會順利?
此時的京城,宋江一夥人已經喬裝打扮改了行裝進了城門,而此時的趙棣,也正和武鬆提出要去看燈的請求。
師傅,憋了這麽多月我早就要發黴了!今天是燈節,外麵實在是太熱鬧了,你聽,好多人都在笑呢,你就讓我出去看看吧,好不好?這段日子在武鬆麵前各種扮乖小孩的趙棣,難得鬧騰了起來。
武鬆其實也憋得慌,這段日子他東躲西藏和趙棣來到了京城,一路上按照趙棣的建議專門找生僻的山林小路趕路,果然沒有遇到什麽追兵,等到了京城的以後更是深居簡出,不敢在人多的地方逗留,生怕被發現,日子過得不可謂不憋屈。
武鬆雖然也有些熬不住,但他也知道這是性命有關的事,熬不住也得熬,這次元宵節的盛況他也知道,其實他心裏也是憋得慌的,趙棣一鬧騰,他心裏其實也有些鬆動,但是一想到萬一暴露了身份的後果,武鬆還是得搖頭。
不行,今天外麵那麽多人,萬一被人瞧見咱們,可就壞了!
不會的,這元宵節外麵肯定有人賣麵具的,咱們買兩個戴上,到時候誰知道咱們長什麽樣?這大過節的大家都看熱鬧呢,就更不會有人注意咱們了!師傅,我一定聽你的話乖乖的不亂跑,你就和我一起去吧,好不好?趙棣趕緊把他想到的法子說了出來,然後用亮晶晶的眼睛看著武鬆。
果然,一聽完趙棣的話,剛剛就有所動搖卻又不得不堅定的武鬆,此刻也禁不住動心了。
這武鬆有點兒拿不定主意。
師傅!趙棣連忙繼續喊。
好吧!但是你一定不能亂跑,咱們看了燈就回來。武鬆此時一口答應了下來。
趙棣滿意了,兩個人很快換好了衣服,他們住的這個巷子是京城最為便宜和髒亂的地方,巷子裏黑漆漆的伸手不見五指,即便是外麵的大街燈火通明,那燈火也照不進這黑暗的巷子,不過武鬆已經是走熟了的,不以為意,拉著趙棣的手便往外走。
剛走到一般,就聽到腳下啪的一聲,踢到了什麽東西,趙棣蹲□子用手一摸,拿起來一看,竟然是兩個麵具,一個是龍王模樣的,還有一個是惡鬼造型的,兩張麵具的顏色都有些褪色了,但並沒有損壞。
師傅你看!估計是老天爺都可憐我被憋得狠了,想讓我出來透氣,你看,這走到箱子裏都能撿到麵具。趙棣一臉欣喜的看向武鬆。
武鬆也大為驚訝,從趙棣手裏選了一張看起來更大一些的鬼麵的麵具,和趙棣兩個人分別戴在了頭上,把臉給嚴嚴實實的遮住了。
嗯,這麵具的大小正好適合他,趙棣滿意的在心裏麵誇獎了一下負責買麵具的暗衛三號,然後更是做出一副歡快的孩子模樣,拉著武鬆的手就往巷子外麵跑。
這一出了巷子,趙棣就更像脫了韁的野馬,和武鬆兩個人就撿著那最熱鬧的街市去逛,隻見這街市簡直是人聲鼎沸,賣花燈的、現場紮製花燈的、猜燈謎的、賣元宵的,應有盡有,還有那些小商販也都趁著這個熱鬧出來經營,街市上的東西更是琳琅滿目。
師傅,你不給師娘、大伯伯、還有迎兒姐姐買些東西嗎?等以後過了這官司的風波,也好給他們賠罪。趙棣指著那些小攤位,低聲對武鬆說道。
可惜,囊中羞澀的武鬆雖然看著這些東西都很喜歡,也對趙棣的提議十分心動,卻奈何一文錢憋死英雄漢,隻能無奈的搖頭。
趙棣見狀也不再說什麽,此時聽路上的行人說起鼇山待會兒要放煙火,趙棣眼睛一亮,又對武鬆說道:走,師傅,咱們去看看鼇山!
武鬆點了點頭,抬頭望去鼇山的方向,更是燈火通明,便點了點頭,和趙棣兩個人離開這裏,往鼇山的方向去,途中路過一座看上去富麗堂皇的酒樓,正中匾額上樊樓兩個字更是張揚得很,在這被花燈點綴得格外氣派的街道裏,更是半點兒都不覺得遜色。
趙棣也順勢望了上去,在看到兩個彪形大漢在吃肉喝酒的時候,瞳孔眯了一下,看來,他這個時間抓得很對!
武鬆自然也看到了,英雄向來惜英雄,武鬆自己就是個身材魁梧的大漢,見著同樣是這樣的人便很有結交的好感,雖然戴著麵具,但趙棣已經能夠確定,武鬆那麵具下的臉上一定是笑容。
師傅,你看那兩個人,這整個樊樓的都是斯文人,吃的都是精致的菜,喝的都是名貴的酒,他們倒好,就吃牛肉和烈酒,我看要不是他們兩個人實在是看起來太厲害了,那樊樓的小二早把他們趕出去了!
趙棣故意說道,武鬆聽了更是連連點頭,正這個時候,隻見那酒樓上的兩個人不知道是不是喝酒喝得開心了,竟然用筷子敲著桌子,唱了起來,聲音也是格外的嘹亮,唱得那歌讓聽懂的人全都更變了臉色。
浩氣衝天貫鬥牛,英雄事業未曾酬。手提三尺龍泉劍,不斬奸邪誓不休!
武鬆聽得渾身一震,隻覺得這歌唱得讓他渾身的熱血都激動了起來,而旁邊的趙棣也微微彎起了嘴角,這歌,還真是梁山的人才敢這麽肆無忌憚的唱。
隻聽那歌的話音剛落,忽的又過來兩個人到了那二人的麵前,連拖帶拽的把他二人給拉下了酒樓,其中一人雖然改換了裝扮,但武鬆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不是宋江是哪個?
武鬆當下也立刻便明白了剛剛作歌之人的身份,如今的水泊梁山可是大大的有名,如果不是最先和趙棣來了京城,武鬆說不準就去梁山投奔宋江了呢!對了,趙棣,想到趙棣的身份,武鬆身子一僵。
真是好歌,手提三尺龍泉劍,不斬奸邪誓不休。這才是男兒的氣勢,可恨我是小孩子,即使知道了那般驚天的秘密,卻隻能龜縮起來沒有辦法,有時候想想,身為皇子又如何,還不如人家梁山,要兵有兵、要將有將。趙棣卻似渾然不覺武鬆的清醒一半,歎了口氣,似乎在喃喃自語。
武鬆聽了一愣,隻覺得心裏麵亂七八糟的,隱隱有什麽念頭,卻說不清楚,正這個時候,趙棣卻向前跑了過去,徑自到了宋江一夥人的麵前,仰臉看著被宋江拽下樓的那大漢。
我剛剛聽到了你的歌,唱的真好!
宋江這會兒正擔心剛剛九紋龍史進他們的哥被當官的聽了去留了心暴露了他們的身份,這會兒就忽然蹦出一個戴麵具的小孩兒來,不由得更是提高了萬分的警惕。
柴進笑道:你一個小孩子懂得什麽,這夜裏雖然燈火輝煌,卻人員繁雜,你家大人在哪兒,怎的放心你一個孩子在這兒自己閑逛,也不怕被拐了去?
武鬆這個時候也隻能走了過來,麵對麵前的宋江,武鬆頭腦一熱,忽的說道:公明哥哥一別數年,不知可還記得我?
61、第六十一章
宋江被這戴麵具的大漢猛然叫出了真名,不由得立時便緊張了起來,旁邊史進、戴宗、柴進幾人也都變了臉色,瞧史進那模樣,像是馬上就要上來拚命了似的。
武鬆見狀忙把臉上的麵具摘了下來,他的真麵目一露出來,柴進和宋江便都愣了,武鬆忙又對柴進說道:柴大官人不記得武鬆了嗎?
柴進早就在看到他臉的時候就認出來了,旁邊宋江此時聽他報名也認了出來,那戴宗也聽過武鬆的名號,不由得疑道:就是那打虎英雄武鬆?
宋江忙讓戴宗噤聲,而後連忙拉住武鬆的手:兄弟,快把麵具帶上來,我也聽說了你惹上了人命官司,眼下人多眼雜,切莫被人看了去,有什麽話咱們到了店房再說也不晚!
於是,一行人匆匆離開酒樓,回到了萬壽門附近的店房,李逵正在看家呢,見宋江他們回來了,還帶回來一大一小兩個陌生人,宋江把武鬆介紹給店房裏的眾人,而後武鬆把自己離開了柴進那邊之後發生的事都一一說了出來。
梁山這些人自然為武鬆義憤填膺,聽到武鬆現在東躲西藏的日子,宋江便說道:兄弟你如果願意,不如和哥哥回梁山,日後待咱們真招了安,報效國家,兄弟也能堂堂正正回去和你哥哥、妻子相會。
李逵最不愛聽宋江提招安,此時怪眼一翻,嘟嘟囔囔:招安,招個鳥安,鳥皇帝能招安
宋江聽到了他的嘟囔,把臉一沉,剛要說話,卻聽到剛剛一直站在武鬆身後沉默不語的趙棣開了口:這位大叔說話我愛聽,招個鳥安。
李逵大喜,哈哈大笑:看看,小娃娃都同意俺的話!
宋江瞪了他一眼,問武鬆:這孩子就是你說的那恩人歐陽員外的兒子是吧?
這個武鬆不知道該怎麽說好了,眼下這情況還真是騎虎難下了,他剛才看到柴進和宋江太激動了,一時間衝上去相認,把趙棣這個尷尬的身份給忘記了,剛剛敘話的時候也是越說越激動,眼下可怎麽是好?
趙棣卻是昂首笑道:父親大人也是對我恩重如山,雖非親生,卻勝似親生,我那親生父親對我不聞不問,他自己也是個老糊塗,被身邊那些個下人騙的不知道東南西北,好人壞人也分不清楚,如果不是我命大,早就死在那幫子小人手裏了!
宋江和柴進聽了都大為驚奇,沒想到眼下這個看上去不過是七八歲的小孩子,說出話來卻是和大人似的,不由得更是多看了他兩眼,心中暗道,不知道這是誰家的孩子,既然這般聰慧,想來必也是大家出身。
宋江和柴進兩個人想的比較多,但李逵這人卻是個直腦袋,完全不會這些的,聽了趙棣的話,把眼睛一瞪,吼道:是哪個?小娃娃,你說出來,我把他們的腦袋摘下來給你報仇!
李逵這脾氣簡直讓宋江傷透了腦筋,這次本來就不想帶他來的,但是李逵卻不肯,眼下聽了李逵這話,宋江的頭都要疼了,誰知道趙棣竟然還真點了頭。
你說真的?不過,我那仇人來頭可大,恐怕你還真幫不了我!
李逵一聽這話立刻不幹了,他一向是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宋江的,此時聽一個小娃娃說他不敢幫他報仇,這還了得了,立刻拍了胸脯:小娃娃!你隻管說出來!管他什麽來頭,我黑旋風還沒有怕的人來!
那好,我就告訴你,就怕你聽了,就說不出來現在的話了!你聽好了,我的仇人第一個,就是當今太尉高俅,第二個就是當朝太師蔡京,第三個樞密院掌事童貫,第四個,就是那大內總管楊戩!這四個就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你敢不敢把他們都殺了替我報仇?
趙棣的話音剛落,李逵脾氣再直現在也覺得有點兒不對勁了,更不要說是宋江他們了,宋江眼下是大驚,柴進也是如此,這小娃娃剛才說是自家父親被下人騙,又是惡仆欺主累他險些喪命,如今說出來這四個人,都是大宋朝最為位高權重之人,能把他們說成是自己家仆人的,那也就隻有天家!
你!宋江和柴進都驚疑的看著趙棣,隨後又看向武鬆。
武鬆隻是苦笑一聲,趙棣卻是從懷裏把那腰牌又拿出來了,這腰牌柴進認得,見了那背麵的數字,也不由得一愣:七?你是七皇子?之前說已經夭折的七皇子?
沒錯,就是我,老天爺可憐我,沒讓我死了,被義父相救,義父垂憐期盼我換了民間的身份安穩一生,我卻是不甘心,恨我父皇糊塗,又擔心他,你們不知道,我是聽到了那高俅和楊戩的話才會被他們除之而後快的!如今我父皇,已經是性命垂危,他們這些人都收了金國的好處,處心積慮要滅亡我大宋,一殺我父皇,二扶植我皇兄傀儡,到時候大宋的大好江山就都被金國侵占,可憐百姓更是淪為國奴!趙棣越說越氣憤,眼睛都紅了,這會兒的他聲音都有些哽咽了。
這樣的話讓宋江不由得大驚失色,連忙追問:你說的,都是真的?那太尉等人已經和金國勾結了?
那還能有假嗎?這是我親耳聽到親眼所見的,也是讓我險些命喪的原因!不然,如今這金國壓境是為大患,朝廷不思抗金,卻在國內百般欺壓,什麽花崗岩年年逼得老百姓造反,這是身為太師、太尉該做的事嗎?他們這是要從內外一起瓦解大宋,用心如此之毒,如果不是我親耳聽見,我是連想都不敢想的!趙棣的話擲地有聲,讓在場所有的人都變了臉色。
就連那脾氣最直的李逵也聽明白了一些,氣得哇哇暴叫:哥哥,你還說要招安,這樣招哪門子的鳥安?
宋江心裏麵也是搖擺不定,趙棣見了便又說道:這次我回到東京忍辱負重,終於讓我聽到,今夜十五,我那父皇要出宮去李師師那裏,我想平日裏父皇身邊全然都是那四大賊的人,我是無法靠近,這到了李師師那兒,父皇總是獨自一人了吧,到時候我拚死也要見父皇一麵,向他陳述這四賊的陰謀,隻希望我父皇能夠幡然醒悟,我死也值了!隻是沒想到竟然讓我見到了及時雨宋公明,我年紀雖小,但這一生也不算白活了!
說罷,趙棣竟然對宋江一拜,把現在已經知道了趙棣身份的宋江唬得連忙拉住他的胳膊不讓他拜:七皇子,我宋某人何德何能,如何擔待得起!宋江剛剛不知道皇子的身份,沒能行禮,已經是宋江的不是,七皇子受罪臣一拜!
果然宋江是這個脾氣,趙棣心裏麵十分滿意,但麵上卻露出完全不敢的情景,兩個人這一退讓,李逵又看不下去了:好了哥哥,你讓我我讓你的,幹勞什子虛的!
還不快閉嘴!七皇子,李逵這個人脾氣就是如此,你不要放在心上。宋江連忙瞪了一眼李逵,又對趙棣說道。
李逵雖然魯莽,但也知道再惹宋江,宋江就不讓他再跟著了,就得打發他先回梁山,他好不容易出來一次,現在可不想這麽早回去,見宋江麵帶怒火,也不敢再說了。
趙棣卻是一笑:我就喜歡李大哥這種脾氣!
李逵一聽,又咧嘴笑了,此時宋江又說道:昨日已和師師姑娘越好今日前去,正巧七皇子,也要去,不如咱們一道,委屈七皇子化裝做我的小童,隨我進去,也免得引人耳目。
趙棣就是打得這個主意,聽宋江主動提及,立刻便點頭同意了,燕青等人過來給武鬆和趙棣二人喬裝打扮,看著時辰,也快要到了和李師師約定的時候,化作護衛和小童的武鬆、趙棣二人,便跟著宋江一道,往李師師那方向去了。
這邊趙棣等人一道去了李師師家,與此同時,歐陽瑞和西門慶的海船,也即將抵達那小島的港口,在船上遠遠望去,黑壓壓的海麵上忽然就能看到了光亮,船再靠近一些,看的就越發的清楚了。
雖然這小島遠離大宋的國土,但是島上大多都全是宋朝的子民,有些是歐陽瑞家的家仆、親友遷移過來的,有些是知道了這個小島的存在來跑船賺錢的,還有些是像花子虛、吳月娘這種來這天高皇帝遠的地方避難的,另有些海外小國的商人卻實在是不多。
因此這大宋朝極為熱鬧的元宵節,自然也在這小島上熱鬧了起來,遠遠地看過去那大紅色的燈籠連成一片,把整個黑夜都照的如同白晝一般,雖然已經是晚上,卻依然熱鬧無比。
碼頭一直有人看管,歐陽瑞的大船有自己的旗號,歐陽瑞在這天高皇帝遠的小島上儼然就是土皇帝的地位,這島上負責碼頭、治安、商鋪收稅的部門全是歐陽家的人負責,比那正規的衙門還要效率、講理,也沒有高昂的賦稅,因而更吸引那些跑船的人了,而有些人更是在宋朝過不下去了來這小島碰碰運氣,見是如此,便就定居了下來。
此時,這船已經駛進了港口,那港口的管事在見到了旗號後立刻便知道了船上人的身份,連忙恭敬的迎了過來,還吩咐手下的人把車馬都準備好,迎接大船上最尊貴的主人。
因此歐陽瑞和西門慶一下船,便享受到了頂級的待遇,然而歐陽瑞卻沒直接和西門慶上車,反而是問道:咱們在船上這一路行得並不勞累,我看你剛才對這燈節很是感興趣,不如讓他們先把咱們的行裝帶回家裏,咱們二人便步行到島中,也去逛逛這熱鬧的燈市如何?
這話正合了西門慶的意思,這小島的氣候並不寒冷,微涼的天氣反而更加讓人舒服,西門慶早就想要去逛逛了,聽歐陽瑞的意思,就連連點頭。
馬車帶著兩個人的行李先行去了歐陽瑞的府邸,歐陽瑞則和西門慶一道步行往島內最繁華的地段走去,這整個小島現在也是熙熙攘攘熱鬧非凡,路兩旁做小生意的也是紅紅火火,西門慶看著路邊賣餛飩的鋪子,不由得吞了口口水。
在船上雖然吃得好,但都是精致的菜肴,這餛飩雖然簡陋,但在這熱鬧的街市,聞著香噴噴的味道,再看那餛飩鋪子裏坐著的人吃得格外的香,西門慶不由得也動了心思,便拉著歐陽瑞過去吃餛飩了。
歐陽瑞也由著他,讓他要了一大碗餛飩,這餛飩果然十分實在,肉餡很足價錢也便宜,西門慶吃得正香呢,忽然聽到旁邊有人叫他:哥哥也在這兒?真是太巧了!
這聲音端的耳熟,西門慶抬頭一看,不是花子虛還是哪個?花子虛的身邊還站著一個男人,比花子虛的身量要高些,是個白麵人,看著也是風流人物,模樣很是不錯,身上穿著藍緞的衣裳,看著風度翩翩,和花子虛二人一看,便親密得很。
西門慶自然承認這男人長得不錯,但是,這明顯不是花子虛喜歡的類型,花子虛偏愛那粉頭模樣的,像這樣的還是第一次見。
老板,我也要一碗餛飩。花子虛打了聲招呼,便拉著身邊的男子在西門慶和歐陽瑞的對麵坐下了。
那老板應了一聲:好嘞,花班主。
班主?西門慶一愣,不由得問道。
小弟我在這桃源島開了個戲班子,生意還算紅火,讓哥哥見笑了。來來來,我來介紹一下,這是我那戲班子的魏賬房,我的好兄弟,可幫了我不少的忙!要不是他,我這戲班子也不能這般紅火!魏大哥,這是我的好哥哥西門慶,當日在清河縣多虧了他照顧,至於這位,嘿嘿,這是我的嫂嫂。花子虛在這兒開心的介紹著,西門慶和歐陽瑞的眼神都落在了那魏賬房的身上。
兩個人都是通透的心思,隻看那魏賬房看著花子虛的眼神就看得出來這人心裏是什麽意思,再看著渾然不覺把對方當好兄弟的花子虛,這人還真是
四個人吃了餛飩,花子虛自告奮勇帶著西門慶逛一逛這裏,他們二人走在前麵,歐陽瑞和魏賬房走在後麵,兩個人互相通了名姓,歐陽瑞才知道,這魏賬房叫做魏文,是從廣南那邊到桃源島的。
歐陽瑞不知道魏文,魏文卻是知道歐陽瑞,不由得笑道:原來是歐陽島主,還真是失禮了,我倒是隱隱聽說,歐陽島主是川蜀回春堂的東家?
不錯,沒想到魏賬房也知道,想必也不是普通人。就魏文這樣的人做賬房?歐陽瑞自認識人不錯,這魏文怎麽看都不像。
前麵此時花子虛正一邊走路一邊和西門慶說話,正說著:你不知道,我那戲班子新來了一個叫小梨花的,嘖嘖,那模樣那身段那嗓子,迷死個人了!隻可惜不知道怎麽的,我到了這島上好像就沒有魅力了,他們見了我剛開始還好,後來一個個都不知道為什麽,距我於千裏之外的,哥哥你也知道我的脾氣,最不喜歡強迫人家的!哥哥你現在來了,快幫我分析分析,是怎麽回事兒?
呃這事兒聽得西門慶也是一臉黑線,瞄了一眼後麵眼神忽然就有些淩厲的魏文,西門慶忽然覺得,魏文和歐陽瑞有些地方挺相像的,再看看渾然不覺的傻弟弟花子虛,西門慶能說什麽?
歐陽瑞在後麵也聽到了,不由得嘴角一彎,看著魏文有些幸災樂禍的說道:還真是難為你了,跑到這兒來當賬房碰到這麽個東家。
我又不指望著這些銀錢過活,隻要歐陽島主多多關照我自己的聲音便好,前陣子有一位姓趙的娃娃幫他爹爹在我那兒訂購了一匹木質的小馬,不知道歐陽島主用著感覺如何?
魏文輕笑道,聲音雖然不高,卻讓西門慶整個臉都綠了,姓趙的娃娃訂購的?難道是他還以為是花子虛的,難道錯了,是趙棣那個想到那個一臉天真笑容還叫自己一個大男人叫娘親的小孩子,竟然訂購了那種東西,趙棣那天真的笑臉在西門慶的心裏立刻便碎成了一片一片的。
歐陽瑞也瞬間明白了這魏文的真正身份,不由得笑了:要說是照顧你的聲音,我不過是買了一樣,那位,才是你的大主顧吧?
就花子虛那一大箱子的東西,歐陽瑞看著前麵還茫然不解的花子虛,看著魏文的眼神更同情了,而西門慶則是異常同情的看著花子虛,被這麽一個開那種店鋪的人給盯上,自己這個傻弟弟,哎!
什麽木質的馬?玩具?原來魏大哥你在廣南是做玩具生意的,還真是看不出來!花子虛的話傻傻一說出口,西門慶差點兒就撫額了。
那個,我坐船有點兒累了,你們慢慢逛,我和歐陽先回去了。西門慶真覺得再和花子虛他們走回去,自己就要繃不住了,連忙要告辭。
花子虛雖然不舍,但也隻得點頭:哥哥好些休息,改日我去拜會!請你到我的戲班子看戲!
等和花子虛他們離開了,西門慶再也忍不住笑出了聲,歐陽瑞的臉上也帶著笑意,看著紅彤彤的燈籠下笑的臉色也是紅彤彤的西門慶,忍不住過去把西門慶按在牆壁上,親了上去。
唔突然到來的熱吻讓西門慶有些反應不過來,但是很快就沉浸在其中回應著歐陽瑞的動作。
就在這時,一個驚愕的女聲在二人的身邊響起:爹?!
62、第六十二章
和歐陽瑞**熱吻被自家女兒見到,饒是西門慶也有點兒不淡定了,當然,這個不淡定主要是因為,他自己是被歐陽瑞按在牆上親的!
西門慶的臉露出了一個尷尬的表情,歐陽瑞倒是一派自得,還衝西門大姐笑了笑,西門大姐現在是滿心震驚,就在這時,吳月娘著急的聲音在外麵響起。
大姐兒?你在哪兒?
原來,剛剛吳月娘帶著西門大姐、惠兒三個人一起在看燈會,忽然西門大姐說她好像看到了父親,便急匆匆的過來了,月娘和惠兒在後麵喊她沒喊住,這燈會人太多,一轉眼就不見了西門大姐的身影,可把月娘急壞了。
娘,我在這兒。西門大姐訥訥的開口,看著眼前這個漂亮的過分的男狐狸精,不知道該擺出什麽表情了。
吳月娘在看到歐陽瑞後倒是沒什麽震驚的,她隱隱就預料到了,西門慶這陣子的不正常肯定是外麵有人了,她好幾次想張口讓西門慶把外麵的人帶回家來,但西門慶都沒給她這個機會,此時一見歐陽瑞,吳月娘身為女人,也不禁心裏麵感慨,也就是這樣漂亮的人,才能讓西門慶死心塌地的收了那風流的心思!
這在外麵人多口雜的也不宜說話,不如先回家,再慢慢說吧。西門慶真是沒料到會這麽突然的就把歐陽瑞暴露在妻女麵前,雖然他之前已經想好了要給月娘找個好歸宿,但現在八字還沒一撇呢,貿然提出和離,他還這怕妻子受不了,真是頭痛!
可是再頭疼,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也得解決,西門慶硬著頭皮,和歐陽瑞一起跟著吳月娘母女三人回了西門府在這小島上的宅子。
這還是歐陽瑞吩咐下來的,宅子並不大,但勝在雅致,吳月娘她們三個女人,也沒帶什麽奴仆,住這兒已經很夠用了,一行五人坐在堂屋裏,惠兒默默的低著頭,西門大姐也不說話,吳月娘一臉鎮定,西門慶和歐陽瑞坐在一起,一時這堂屋裏安靜極了。
安靜了一會兒,倒是吳月娘先開口了:官人,你我成親這麽多年,我是什麽樣的人你應該清楚,但凡你喜歡的想要納進門的,我從不說一個不字,既然官人和這位公子感情很深,又何苦死死的瞞著?官人能為這位公子收心,不再流連那煙花寨,我高興都來不及。